第一百零四章 顏望舒教的
溫冉回到M國,白偉良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
溫冉幾乎住進了醫院,除了照顧白偉良,就是畫設計稿。
公司內部的事,溫冉都是聽翟芯頤說的。
她說得也沒頭沒尾,但是她罵得厲害,就說明黃總暫站上風,她諷刺譏嘲得厲害,就說明翟程敬暫站上風。
溫冉是這樣理解的。
而近日,翟芯頤都是怡然自得的神色,諷刺嘲諷的語氣。
這天,溫冉回家拿東西,離家還有好幾十米遠,就看見大門口堵了兩輛車。
溫冉按開車窗,看見門口站了幾個男人,不由發問:“趙叔叔,這些是什麽人?怎麽堵在家門口?”
“我也不認識。”
溫冉坐的車趨近後停下。
趙叔叔邊解安全帶邊說:“冉冉,你在車裏呆著,我去看看。”
“好。”
溫冉再次從車窗看出去。
從這個角度,她看見銅製的花藝大門開了個縫隙,家裏的阿姨雙手拉著門框站在那兒,門外有兩個中年男人,穿得西裝革履,旁邊有四個年輕男人,估計是助理或者保鏢之類的,手上還提著禮品盒。
今天是國內的除夕,白偉良是華僑,有這些節日習慣,所以以前也常有客人在國內節假日時期提著禮品盒上門拜訪的情況。
溫冉以為現在,也是這種情況。
但今年,肯定是不能周到接待這些客人,隻能婉拒。
溫冉正在想,待會兒得跟阿姨確定這兩位客人的名字,如果有必要,得還一份禮品回去。
可下一秒,溫冉就看見旁邊的年輕男人扔了禮品盒,動作利落的把趙叔叔按在地上,控製住行為。
阿姨也被推搡在地。
溫冉這才發現情況不對,立馬掏出手機報警。
同時,那兩個中年男人轉身,溫冉看見他們的容貌。
顏望舒早跟溫冉交代過,這次回M國不會太平,讓她盡量不要插手公司的事,同時給了她一份BNile人背調查資料,交代她認真看,可能用得上。
這兩個人就在顏望舒給的那份BNile人背調查資料裏,是黃總和翟程敬之外的第三派。
看來,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溫冉報警後,掛了電話,那些人已經把趙叔叔推到一邊,想要強行進門。
溫冉立馬下車,跑過去:“韋經理,江經理,你們這是做什麽?”
姓韋的和姓江的轉身,視線定在溫冉身上。
溫冉麵色從容,閑庭信步過去,把阿姨扶起來。
阿姨揉了揉臀,站在溫冉身邊,趙叔叔也扶著胳膊過來,戒備著。
姓韋的打量溫冉,開口:“你是?”
溫冉轉身,滿臉不高興,語氣嬌傲:“姓溫。”
翟程敬當時公關,為了保護溫冉,並沒公開溫冉詳細信息,但是此刻,姓韋的和姓江的立馬推測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孩就是白偉良的弟子辛西婭,同時也是溫氏千金。
小小年紀,他們自是不把她放在眼裏,但以她的姓氏,他們也不能撕破臉。
姓江的主動展示友好:“溫小姐好,不知溫小姐怎麽認識我們?”
溫冉皮笑肉不笑:“老師經常提起你們呢。”
這話一落,姓韋的和姓江的臉色立馬有些掛不住。
依他們的站隊,白偉良提起,那肯定不是好話。
姓韋的調整心態,換了副和藹的麵孔:“溫小姐,我們今天是來看望白先生的,好像鬧了點誤會。”
“誤會?”溫冉不客氣的笑了笑,一點也不接他們的話,“看起來不像呢!”
兩人看溫冉這用詞,這態度,這行為舉止,基本斷定她就是個嬌蠻任性的無腦千金小姐。
姓韋的和姓江的對視一眼。
姓韋的開口:“溫小姐,打擾了,方便的話我們想進去看望白先生。”
溫冉撇開臉,雙臂環抱胸前,仰著下巴直接拒絕:“不方便。”
姓韋的:“溫小姐是不是太沒禮數了點?”
溫冉皺眉,一臉嬌縱的看過去:“那又怎麽樣?”
“你…”姓韋的被噎,拿出長輩的架勢,“你作為晚輩,對長輩什麽態度?”
溫冉不屑:“我需要對你什麽態度?你誰啊?不就是經理嗎?”
姓韋的剛想說話,被姓江的搶先一步:“溫小姐是不是心虛啊?”
溫冉漂亮的眉擰著,一臉不明白:“心虛什麽?”
看她是真的疑惑,姓江的都有點懷疑自己得到的消息了。
但他還是問:“傳言白先生病重,我們來看望,溫小姐這麽攔著,難不成傳言是真的?”
“我就知道你們居心叵測。”溫冉伸手指著二人,“咒我老師是吧?你們等著吧!”
溫冉摸出手機給翟程敬打電話,氣呼呼的叉著腰,等電話接通,語氣刁蠻:“師兄!公司市場營銷部門姓韋的和姓江的兩位經理欺負人!還咒老師!你要在公司給他們顏色看看!”
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麽,溫冉一副不講理的樣子:“我不管!我不聽!”
說著,溫冉往右側走了兩步微微仰頭:“我這裏有監控錄像,你一定要把他們的行為放在公司運營群裏輪播!我才不管什麽大局!我不管!你不做我就去跟老師說,跟我爸媽說,讓他們來跟你說!”
不知道對麵又說了什麽,溫冉直接把手機從耳朵拿下來,懟在嘴上,吼:“你不幫我,我自己來!”
吼完,她直接掛斷電話。
手指點了好幾下‘掛斷’按鈕,氣急敗壞的樣子。
然後,她看著姓韋的和姓江的:“你們等著吧!”
示威完,她轉身往裏走,大聲道:“關門!”
溫冉注意著身後的動靜,聽到了關門聲,才鬆了口氣。
回到屋內,溫冉立馬給翟程敬又打了個電話解釋原委。
然後交代:“後麵我會把監控錄像發給你,公司那邊你處理,我這邊報警了,警察來錄口供我會表示直接提告,這件事要鬧大,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做不到得饒人處且饒人,誰來勸都沒用。”
有身份地位,又嬌縱蠻橫的大小姐,看誰再敢來趟這趟並未清澈的渾水。
溫冉又說:“我最近不能去醫院了,我怕他們不敢來明的,來暗的跟蹤我,所以醫院那邊你需要再安排一下。還有,恐怕需要找幾個有能耐的人過來守著,今天阿姨和趙叔叔都被他們帶的人推倒了。”
翟程敬著急問:“你沒事兒吧?”
溫冉笑了笑:“他們不敢。”
翟程敬頓了好一會兒:“這些…都是顏望舒教的嗎?”
溫冉並不隱瞞:“是。”
顏望舒說過,要了解人性,並坦然接受人性,才能解決問題。
還有他提前給的資料,讓她知道姓韋的和姓江的目前的立場、弱點以及顧慮,才有了今天狐假虎威,又對症下藥的應對方法。
翟程敬‘嗯’了一聲,沉沉道:“冉冉,你做的很好。”
警察來了解情況後,溫冉把後續全部交給律師。
事情處理完,溫冉回房間泡澡,緩解神經,緩解疲憊。
她手指撥動水麵的泡沫,輕輕擰著眉。
她知道,自己能對付的,也隻是像姓韋的和姓江的,這樣級別的小人物。
而這些小人物都開始蠢蠢欲動,那最大的危機,黃總呢?
黃總知道白偉良的病情,甚至暗裏透露過,雖然被暫時公關,但他就像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炸。
也不知道顏望舒那邊怎麽樣了。
溫冉泡了好一會兒,泡得血液沸騰,鼻尖冒汗才起身。
溫冉穿好睡裙,把手機摸過來,正巧看見顏望舒發了條信息過來。
lune:【早安!】
溫冉直接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顏望舒接起來,鏡頭動了動,然後定住。
鏡頭裏,他坐在**,頭發柔順的遮了些眉角,淡色的瞳孔裏有睡意,像是剛醒。
他還沒穿衣服,但是鏡頭懟得近,隻能看到鎖骨下麵一點。
賞心悅目之下,溫冉還看到另一個事實,他睜眼,就想到了她,然後給她道早安。
可是溫冉抬頭看窗外,皎潔的月亮掛在夜空,連遠處的雪山都被照亮,布滿稀碎的陰影。
她不早安。
溫冉再次看向鏡頭,忽的皺眉:“你在哪兒?”
不是在家,也不是在酒店。
顏望舒無奈的笑了一下,慵懶的樣子有些勾人心。
他晃動鏡頭展示房間布置,聲音是剛睡醒的磁啞:“在家啊。”
溫冉這才反應過來,他回北都了。
是啊,過年了。
顏望舒還不忘調侃一句:“寶貝兒,想什麽呢?”
溫冉把手機架在梳妝台上,開始抹護膚品,尷尬回應:“什麽也沒想。”
“我也沒想?”
那還是要承認,溫冉嘟囔:“想了。”
她眼波一轉,看著鏡頭問,聲音柔柔的:“那你想我了嗎?”
溫冉隨意紮了個丸子頭,額前的碎發被一個帶貓耳朵的發箍控製住,但脖子上還有漏網之魚,輕輕的貼著漂亮的脖頸。
她小臉白淨細膩,瞳孔在燈光下黑黝黝,亮晶晶。
許是因為剛洗了澡,臉頰有點紅暈,睫毛也濕漉漉。
她就是洗了澡,她每次洗了澡都這模樣,顏望舒這樣推斷。
他撐了撐眼皮,神色比剛才精神了一些,聲音也更清晰:“不用懷疑,肯定比你想得多。”
他很會哄人,一直都是。
溫冉暗暗勾唇,繼續護膚。
顏望舒突然道:“跟你說件事兒。”
“什麽?”
“李婉辭職了。”
溫冉護膚的手一頓,看向鏡頭:“什麽時候?為什麽?”
顏望舒:“昨天提交的辭呈,至於原因,你可以自己問她。”
溫冉‘哦’了一聲:“你今天打算幹嘛?”
“上午要去看我奶奶,晚上家宴。”
溫冉又‘哦’了一聲。
溫冉感覺很熱,可能因為剛泡了澡,又因為她怕冷的原因室內溫度一直調的很高。
她站起身,把睡裙外麵的開衫脫了,這樣,她就隻剩一件吊帶裙。
她坐下,繼續擦臉。
顏望舒盯著鏡頭,鏡頭晃了晃:“白先生怎麽樣了?”
溫冉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顏望舒坐起身:“寶貝兒,新年願望是什麽?”
溫冉脫口而出:“老師快點醒過來,長命百歲。”
這是她目前,最大的心願。
顏望舒溫柔的笑,語調也溫柔:“新年願望都會實現的。”
溫冉很乖順的點頭:“嗯。”
過了十來秒,顏望舒語氣耐人尋味:“你怎麽不問我新年願望?”
溫冉護膚完畢,把東西收撿好,看著鏡頭,順著他:“你新年願望是什麽?”
顏望舒指了指鏡頭。
溫冉眼眸微微睜大,不太明白:“嗯?”
“你能把吊帶脫了嗎?”
!!!
什麽?
新年願望??
脫吊帶???
溫冉低頭看自己,白色的吊帶睡裙,胸口有一圈花邊,因為沒有穿內衣,能看出點形廓,而且,她右肩的細帶不知什麽時候滑落到肩頭。
溫冉耳根一燙,纖細的手指勾著吊帶提起來。
她再抬眸,鏡頭裏的男人眉梢輕挑,神色鬆弛,有點恣意,有點慵懶。
就像剛才那種羞愧的話不是他說的。
溫冉扭眉,羞臊:“變態!”
然後掛了視頻電話。
溫冉關燈,爬上床睡覺。
她不是第一次罵他變態了。
在她回M國的前一晚,**過半,他抱著她,從房間落地窗前的走廊,走到客廳,又走到書房。
書桌上的文件被掃落在地,她當時也罵他變態,然後她被狠狠修理,感覺魂魄都被他抽取。
溫冉想著這事,腦袋裏閃過畫麵,竟感覺小腹一抽,頭暈腦脹的。
床頭櫃的手機震動一下,溫冉在黑暗中把手機摸過來。
顏望舒發了微信。
溫冉不想看,總覺得他還在不正經。
可是她還是沒定力地點開聊天頁麵。
是一份文件分享。
溫冉點進去,瞬間坐起身,捧著手機仔細看。
黃總…上鉤了!
溫冉再次躺下,閉上眼睛,泡澡都沒有舒緩的心,突然舒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