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東窗事發

為了挽回這即將逝去的愛情,陳棟在忙著工作和給弟弟籌備婚禮之際,也不遺餘力各種補救——他先是給莫小希所在的出版社編輯部快遞去鮮花,然後又買了新上映的電影票,最後還預定了女孩最喜歡的日料自助。

可莫小希通通回絕了,她冷漠地把花退回了,也沒有去看電影,最後的自助餐是陳棟一個人去吃的。

莫小希就好像下定決心要從陳棟世界裏消失一般,再不似以往那般纏著他了。

顧琳琳也開始拖親朋好友給女兒介紹相親對象,有公務員,有大學教師,也有醫生、律師、企業高管,甚至一些自由職業者。

可那些人不是身高、長相達不到莫小希的要求,就是雙方完全沒有共同語言,再就是一些傳說中的奇葩人物了。

相親了十來次後,莫小希說啥也不肯再去了,把她爸媽急得嘴角長泡,卻無可奈何。

卻說陳棟一家費勁心力幫著陳梁和黃珊完婚後,小夫妻倆過得還挺和美。

黃珊外貌、學識、家境都不讓陳家人滿意,但有一點,即便是她懷著孕,依然對丈夫照拂得妥妥帖帖。

每天陳梁起床後,需要穿的衣服早已整整齊齊疊在枕頭邊上,洗臉水也打好了,連漱口的牙膏都擠好了放在洗漱台邊。

等晚上陳梁在菜市場忙完回家,她立馬迎上前,又是給擦汗又是拿拖鞋,另外再給端上一大茶缸的參須麥冬**水,說是可以去燥降火。

除了對丈夫體貼入微外,黃珊在對待公婆的態度上也十分地恭順。鑒於陳家三口每天都要去菜市場擺攤,公婆還要抽空料理家中的幾畝菜地,另外還有些雞鴨、豬需要養活。

閑在家裏安胎的黃珊就主動承擔起了給全家做飯、洗衣的工作。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早飯,有時候熬白米粥,搭配鹹菜、白煮蛋,有時候會提前熬上一鍋大骨湯給全家人煮米粉,還有時就頭一天晚上發好麵團,第二天早起整饅頭、包子和花卷。

中午時她也會做好可口簡單的飯菜,然後裝進三個保溫桶裏,走上一公裏路程,送到菜市場裏讓公婆和丈夫吃。

市場裏的熟人們看到了,無不誇讚陳家老二是撿到寶了,娶了這麽一個好媳婦,父母親都跟著享福!

等到晚上一家人回來後,黃珊必然會端上三菜一湯的豐盛菜肴,有時是紅燒肉,有時是芋頭燉排骨,有時是大盆的香辣水煮肉片,還有一次是大份的幹鍋酸菜肥腸。

這些菜做得那叫一個色香味俱全,陳梁很是滿意,吃得滿嘴流油。陳保和劉敏芳夫妻勤儉節約慣了的,忍了幾次後,難免絮叨:“珊珊,你這飯菜是做得挺好吃的,口味比外麵飯店裏還要地道。不過這一家人過日子,不能光圖嘴巴痛快了。你看呀,為了給你家湊彩禮,給你和梁子辦結婚酒,我和你爸的老本全拿出來了,還欠了外債。你大伯哥自己準備結婚買房的首付款也拿來花了,現在他那個未婚妻隻怕都吹了。咱們呀——”

黃珊立刻意識到婆婆的想法了,忙道:“爸媽,你們別擔心,這些天給你們做的肉菜都不是我買的,而是我娘家媽媽給的。”

劉敏芳一愣:“你——家裏怎麽給這麽多?”

她不敢置信,一向視財如命的刁玉蘭竟然能這樣大方。

黃珊道:“我弟弟最近和刑屠戶家的女兒訂婚了,他家攤子上沒賣完肉啊排骨呀,還有豬肝、肥腸什麽,就會送給我家。我媽他們也吃不完,就給我們送了些過來。”

陳保和劉敏芳這才恍然——原來這些天裏自家能大塊吃肉都是托了親家的福呢!

到了夜裏,陳保夫妻倆躺被窩裏嘀咕,這黃雄飛才剛剛嫁了女兒不到一月,又急著娶兒媳婦了,還真是好事成雙!

隻不過這刑屠戶和黃雄飛一個德行,都是菜市場裏不好惹的主。想當初刑得力年輕時就和黃雄飛並稱“潭石村二霸”,後來黃雄飛入了獄。長相不錯的刑得力則接替了老爹的屠夫活計,還在市場裏擺了個肉攤子。他娶了一個知書識禮的秀氣姑娘,並生下一個乖巧可人的閨女後,整個人大變樣,成了十裏八鄉人人稱頌的模範丈夫和好父親。

隻可惜早些年那女人得病死了,刑屠戶傷心了好一陣,旁人給介紹相親對象,他是一概不看,就專心將個女兒培養好,想著未來給女兒找一個好丈夫尋一個好婆家。

“可他怎偏就找了黃雄飛呀!”陳保很是不忿地道。

“誰知道,我也好幾次看黃帝跟那刑巧雙兩個走一起,說說笑笑的,許是鬼迷了心竅。”劉敏芳認同。

在他們夫妻倆看來,老實忠厚的陳梁比那刁鑽狡詐黃帝要好上百倍。

讀了衛校後在村衛生站當護士的刑巧雙也比無業遊民黃珊強多了。

可偏偏黃雄飛家就能娶得了這樣的好兒媳,自家卻……唉!

一想起這些瑣事,陳保夫妻就很是惱恨,最後隻能罵一句:“誰讓人家兒子比咱兒子有本事。”

懊惱歸懊惱,不甘歸不甘,日子還得一天天往下過。

這天,黃珊給全家做完早飯後就急著出門了,說是娘家的房屋要重新粉刷,她爸讓她給回家盯著。

劉敏芳和陳保正坐在堂屋裏吃蛋炒飯,就聽得陳梁急吼吼的聲音從二樓傳來:“爸媽,你們快來看,不好啦——”

劉敏芳和陳保放下碗筷,快步奔上樓去,來到新房裏。

隻見陳梁站在婚床邊上,一手提著被子角,另一手指著床單上的一小塊血痕,道:“這……這是怎麽回事?黃珊她……她該不會是流產了吧?”

劉敏芳定睛一看,粉色的床單上果然有一小團色澤深紅的血汙,她腦子一下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她走過去就朝兒子捶了兩拳:“說,昨晚上你是不是幹好事啦?!”

她聲音淩厲,陳梁頓時被嚇住了,磕磕巴巴道:“媽,你不是早跟我說過了嘛,這女人懷孕的頭三個月不穩,根本不能幹那事。我發誓,從我和黃珊結婚那天起,我是一次都沒有碰過她。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模樣十分委屈。

陳保也氣得眉頭緊鎖:“會不會是那小妮子身體不好,懷胎不穩呢?”

他沒再說下去,劉敏芳已經像隻敏銳地獵犬般在**、床頭櫃等處翻找起來。當看到櫃子抽屜裏有一包敞開口的衛生巾後,她鼻子一哼,轉身進了衛生間。

半晌,她拎著一個套了塑料袋的垃圾簍出來了,裏麵赫然放著一片使用過的衛生巾,上麵深紅的血跡已經發幹,明顯就是剛剛換下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