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青春
“當然是周櫟末了啊。”蘇晏晏甜笑一聲回，抑不住的歡喜貼在臉龐上。
“審題啊審題，是咱班，看看，又提周櫟末了吧。”張圓圓臉上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視線微落，正好望見許誌揚進球的瞬間。她唇角一挑，遲疑道：“這個許誌揚也是校籃球隊的？感覺他隻顧自己進球不在乎團隊合作啊。”
“得，又一個跑題的。”餘香凝白了張圓圓一眼，用手拄著臉認真盯著比賽中的人，視線來回兜了兩圈，鬼使神差的，目光墜在一個身上，三個字脫口而出：“林廣思？”
“哈？”
“啥？”
“……”張圓圓和蘇晏晏同時難以置信著發聲，唯有許霓笙一人無語地看著她。
“呃，我沒說他打的好。”餘香凝擺擺手忙著圓場，緊接著，她轉移話題道：“許霓笙剛才看你倆時的表情就宛如在看兩個智障一樣。”
“……”
“……”
許霓笙狐疑著挑眉，置身事外道：“我有嗎？”
“有啊。”餘香凝接腔道：“你就從沒用過那樣的眼神看黎生。你該不會是不喜歡容與反而喜歡黎生吧，然後容與喜歡你？等等——你們這是三角關係了吧。”
許霓笙無語的剜了她一眼，漠然道：“你的紅娘職業病又犯了？我誰也不喜歡。”
“不喜歡黎生？”
“嗯。”
“也不喜歡容與！”
“對。”
“真是一手好牌被你打的稀爛。”餘香凝表情特別認真的吐槽道，開啟了絮叨模式：“我覺得容與和黎生都蠻不錯的啊，二選一，你選誰不虧。”
“你以為在貨比三家，還選誰都不虧。”許霓笙語氣淡淡，目光卻定格在容與身上。
“話糙理不糙嘛，我跟你說，現在剛開學，大家還都單身，等過一陣子，大家就都成雙成對的了。”
“你自己也成雙成對？”許霓笙默默的白了她一眼，輕笑一聲回。
“你見過哪個紅娘擺脫單身了？沒辦法，兢兢業業奉獻的我們，命該如此。”
“算了，等你哪天脫單了我再聽你胡扯。”
彈指一揮間，容與又進了一球。
觀眾席上在場的四個人各有心事，誰都沒有發覺許霓笙提出的問題自己都沒有認真回答過。
問題的答案對她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重要的是，她們現在眼中的這個人。曾有這麽一個人匆匆跑過自己的青春並留下痕跡，也算無憾了。
畢竟，誰的青春能做到真正無憾。
今日這一場籃球賽，七中毫無懸念地奪冠。當裁判宣布結果的時候，觀眾席上全場沸騰。
人聲鼎沸。
許霓笙把容與的校服掛在自己的臂彎上，艱難的從台階上一步一步往下走。
瘦小的身影陡然間脫離寬廣的籃球場上，容與視線一轉，發現了她。
“你怎麽走了，等下還有頒獎。”容與走過去匆促著問，絲毫沒有發現蘇晏晏等人也以走到了身後。
“比賽不是結束了嗎。”許霓笙淺瞥他一眼，將校服遞到他麵前，輕聲道：“謝謝你的衣服。”
“你去哪兒？”容與低眸掃了眼校服，轉瞬間就接過來直接披到許霓笙的肩上。
許霓笙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一彎，蹙眉道：“食堂。”
“好巧，我也去。”容與輕笑一聲道，替許霓笙掖了掖校服衣領。
“呦，這是當我們不存在呢？”蘇晏晏很有眼力見的走到許霓笙的身邊把她往容與身上一推，一臉狡黠的表情：“吃飯是吧，那我們就不耽誤您倆了。”
“蘇晏晏，別犯病。”許霓笙被蘇晏晏這麽一調侃，表情一下子就變得肅冷起來，她一把扯下校服塞到容與的手中，快步走過蘇晏晏的身邊，輕聲道：“周櫟末就在後麵，注意形象。”
“不，不是吧——”蘇晏晏吃驚著扭過頭，隨後又心虛的把頭轉回來，上手抓住許霓笙的胳膊，用力過猛，扯得許霓笙眉頭一皺，但她卻絲毫沒有留意，腳步一亂。“怎麽辦。”
“你說怎麽辦？”許霓笙涼瞥她一眼，雲淡風輕道：“好好走你的路。”
餘香凝湊熱鬧的走過來，抬手輕擰了下許霓笙另一旁的胳膊，調笑道：“許霓笙，你剛才跟容與說什麽了？看他現在那臉黑的，塗十層八層粉底也遮不住。”
“我把校服還給他了，什麽也沒說。”許霓笙當然知道餘香凝的用意，所以直接回絕了她的心思。
“你剛才跟黎生約了明天出去？”餘香凝不死心的追問，索性就擋在她前麵倒著走路。
“約了明天去市圖書館。”
“不是吧——”餘香凝唇角上翹，表情十分精彩。
“學習而已。”許霓笙抬眸看她一眼，麵無表情著回。
“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餘香凝壞笑著看許霓笙，開心地往後一蹦一跳，細微的聲音隱隱從衣兜裏傳了出來。
許霓笙斂了視線，一臉平靜著說風涼話：“眼鏡都沒還，還在我麵前蹦噠什麽。怎麽，你打算扣下班長的眼鏡留作紀念。”
餘香凝臉色瞬間一變。她頓步在原地，表情僵硬：“呀，我怎麽辦這事給忘了。”
“你可別是別有用心。”許霓笙輕悠著走過餘香凝身邊，眉尾一動，聲音沉清：“班長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怎麽可能！”餘香凝當即表情堪堪的鋪在臉上，情緒十分不穩，聲調直線上挑：“就那呆子還能有女朋友？嗬嗬，我怎麽就不信了。”
“那你便不信吧。”許霓笙與她四目相對，表情認真的不像話，瞳眸未動分毫。
“你什麽意思。”餘香凝被她的表情騙的一懵，一時間再沒說出別的話來。
“因為是我編的。”
“……你誆我的？”真是親室友。
“還不去還眼鏡？小心班長滿世界找你。”
“嘖。”餘香凝不服氣的看了餘香凝一眼，氣勢驟然削弱。“我還真就怕了他了。”
許霓笙本以為餘香凝離開後耳根就能清淨點，可是事實證明，她想錯了。
餘香凝前腳剛走，蘇晏晏就補了她的缺。
兩人打完飯後麵對麵的在位置上坐好，也就前後腳的功夫，容與和周櫟末也端著盤子在兩人旁邊坐下。
中間隻隔了一個過道。
許霓笙目光微飄了一瞬，很快就又落回到盤子上，開始安靜吃飯。
蘇晏晏平時吃飯時也很少說話，但是現在，周櫟末就坐在她身邊，她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幾分鍾過去，蘇晏晏已經快速地吃完了最後一口飯，張口就問：“你跟黎生明天約的幾點，也算我一個，咱倆明天可以一起從寢室出發。”
許霓笙不動聲色地白了她一眼，內心裏十分怕蘇晏晏這樣狼吞虎咽後會噎到自己。
“約好八點在圖書館碰麵，他今天不住校回家了。你要是想去的話，我們六點多起床去吃早飯，七點左右從校門口出發就可以。”
“這麽早？”
“你起不來的話可以不去，不用勉強自己。”
“我就是覺得，難得周末，就算是學習的話也不用去那麽早吧。”
“去晚了圖書館沒有位置。”許霓笙用舌頭抿了抿唇，言簡意賅的回。
“那好吧，七點就七點。”蘇晏晏輕聲應了一句，跟著許霓笙一起起身離開。
第二天一早，許霓笙和蘇晏晏準時出門，剛出校門口，就發現了在校外站著的容與和周櫟末。
兩道身影一黑一白，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