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金毛大戰法鬥

“咋回事啊,這狗咋自己出來了。”胖姑奇怪道。

她和齊罐罐正玩得開心,冷不丁有隻狗在後麵嚎,嚇死她了。

拍拍小心髒,她驚奇地發現,金毛又不嚎了,變成一抽一抽的哭泣,眼淚鼻涕流下來,看著好不可憐。

老狗:“汪!”走開!

金毛哭得更凶,發出嚶嚶嚶的聲音。

它隻不過是想讓可怕的存在幫忙收拾一下隔壁的狗,怎麽這麽難。

文雯走過來,胖姑立刻問:“裏麵發生了啥,這狗怎麽哭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

甚至她到現在都沒明白。

不過看到金毛想往前一點,又被老狗嗬退,文雯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視線落在漫不經心啃地瓜幹的女兒身上,她覺得金毛該是找罐罐有事。

她蹲在罐罐麵前,借著幫她擦口水的機會,問:“這隻狗狗為什麽來找罐罐,能告訴媽媽嗎?”

說個不能提的東西,其實她很早就發現,自己的女兒好像被所有狗偏愛,甚至能影響狗的行為,可能也聽得懂狗的語言。

也許是什麽怪力亂神,也可能是天賦,總之她的女兒能告訴她這隻金毛為什麽哭得這麽淒慘。

“媽媽,抱~”齊罐罐伸出手。

文雯將她抱起來,齊罐罐用她匱乏的詞匯量連說帶比劃。

文雯的臉色漸漸微妙起來。

原來…一隻狗也有為愛萎靡的時候。

所以這隻金毛是順著她的味道來找罐罐主持公道的?

文雯沒來得及深想,導演圍著金毛拍大腿,一副也要哭的模樣。

“你到底怎麽了!我把你買來不是讓你給我表演哭的,再哭就真醜的沒法看了,廣告拍不了,我給你哭一個?”

金毛可憐兮兮地看齊罐罐,又被老狗凶了一下,它縮起脖子。

導演看到這一幕,勃然大怒:“這哪裏來的狗,是不是它欺負你了!”

說著他還要去拿掃帚打狗。

病急亂投醫的導演隻想盡快治狗!

但是齊罐罐不滿地衝他齜牙,奶凶奶凶的。

“不許,打!”

導演根本聽不見,沒有掃帚他直接脫鞋趕老狗,希望金毛看到這一幕能開心一點。

誰知道老狗沒打著,金毛還擋在老狗麵前,挨了他一記。

結結實實屁股墩一下。

導演瞬間理不清它們的關係了,不是這隻醜八怪凶他的金毛才讓它更難過的嗎?反護著它幹嘛?

還給他一個白眼。

瑪德,這好人是不能做嗎?

再一看,金毛顛顛地跑到剛才麵試的女人麵前,討好地笑了。

笑了…

?!

一連多日都是一張逼臉的死金毛,它竟然特喵的笑了!

“這狗是我們家的,別打它。”文雯出聲打斷導演繁多的念頭。

金毛還衝母女倆在尾巴,像是在邀功。

導演在這一瞬間感覺自己裏外不是人。

不過也不是不能挽救。

他連忙走到文雯麵前,一改剛剛崩潰的臉色,正經道:“你被錄取了,現在可以上班吧。”

雖是問詢,可這話透露著一股不容置喙,急不可耐、迫不及待、殷殷期待…

文雯被他眼裏看救命稻草一樣的光嚇得後退兩步。

看得出來,導演真的很急,真的被金毛弄得要發瘋。

文雯隻能給他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我還沒考慮好…”

“不用考慮了,就你了!”導演斬釘截鐵,為留下她說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我們廠裏待遇是一等一的,月工資十五,試用期三個月,三個月後如果不喜歡這崗位,可以申請調崗。”

周圍人聽到這麽優渥的條件都瞪大了雙眼,導演助理更是驚得合不攏嘴,他的工資才十塊錢,咋滴這個女人可以這麽高,嗚~

還有這調崗聽都沒聽說過,為啥給這女人這些優待,簡直嫉妒死了。

他不明白,周圍人更不明白了。

導演輕咳兩聲,指著那隻正搖尾巴討好的死金毛:“你隻要讓它乖乖聽話,什麽都好說。”

金毛本來有一頭油光水滑的柔順毛發,跑動時猶如金色瀑布,初見時還能露出治愈的笑容,簡直就是人類心中的高顏值狗。

導演在見到它第一眼就知道宣傳片的主角非他莫屬。

可買回來的時候有多興高采烈,現在就多鬧心。

如今它喪著張臉,一副死老婆的樣子大大影響了拍攝進度。

是每一次想起前後差別都能心梗的程度。

虐狗讓它聽話?不可能。

他可不敢頂著愛狗宣傳片的名頭頂風作案。

反正狗是砸手裏了。

現在金毛終於有了轉變,他自然要死扒著這人來上班。

在導演如狼似虎的眼神下,文雯還沒說什麽,胖姑按耐不住杵了杵她。

“我…”

“別猶豫了,你先和大帥溝通溝通感情。”

金毛叫大帥,聞言拚命向文雯…懷裏的齊罐罐搖尾巴。

這一幕被導演看在眼裏,心裏總算舒坦了一些,沒找錯人。

他和製作組的人走遠了些,蹲在那觀察大帥和文雯的互動,也算是最後檢測一下她。

再者大帥狀態一天不好,攝像組的人就一天開不了工,都曠了好多天,也不差這一會了。

文雯看向遠處,又看向大帥,一時失語。

這麽草率的嗎?她心想。

“妹子,你怎麽讓它笑出來的?”胖姑也見過大帥那副死樣子,有些好奇文雯是怎麽做到的。

“看不出來你狗緣挺好。”

文雯扯了扯嘴角,抱緊了齊罐罐。

別人不知道,她卻清楚,大帥是因為罐罐一句話才阻止導演打老狗。

胖姑掏出地瓜幹逗大帥,想讓它也給點反應。

大帥尾巴不搖了,舌頭不吐了,側過身拿屁股對她。

“嘿,這狗太不討喜了!”胖姑把地瓜幹放進自己嘴裏咀嚼,一邊說,“我可是吃過狗肉的怕不怕!”

大帥打了個響鼻,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

胖姑:“……”

忒氣人。

如果不是導演在那邊虎視眈眈,她真可能手癢打狗。

和大帥一比,旁邊的老狗就可愛多了。

她反手將剩下的地瓜幹喂給老狗。

老狗卻不如她所想吃起來,而是叼起地瓜幹來到文雯麵前推給她和齊罐罐。

胖姑:“……”雖然沒被拒絕,但是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大帥看到這一幕,立刻跑到胖姑身邊,拱她的口袋。

“誒誒誒,別動我,幹啥呢!剛給你不要,現在沒有了。”

胖姑重心不穩,被狗拱得直接坐在地上,兜裏最後一根地瓜幹抖出來,大帥叼起它學著老狗的模樣,殷勤地送給齊罐罐。

老狗不屑地白它一眼。

文雯把齊罐罐放下,扶胖姑起來,聽她罵罵咧咧,還有點心虛。

可很快大帥和老狗在那吵得不可開交,大帥一改小媳婦作態,凶的要命。

邊吵吵,邊蹭到齊罐罐身邊,老狗再一次死命攔住,大帥更加激動地吵吵。

隻有她的寶貝女兒靠著車子,雙手插兜,做出看戲的姿態。

胖姑噗嗤一聲笑出來。

文雯連忙走到齊罐罐身邊,小聲:“罐罐讓它們停下來好不好。”周圍的視線越來越多了。

她女兒神奇的本事,她不想暴露。

孩子還小就承受許多目光,對她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齊罐罐聽媽媽的話,連忙跑向兩隻狗,一手環一個,勒住它們的脖子,叫它們不敢再出聲。

安靜後,她邀功似的看向媽媽,文雯想捂臉。

傻孩子,暴露了不是,她隻是想讓罐罐不著痕跡地讓兩隻狗停下來,沒想到她動作這麽大。

“難怪老人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你家孩子這要勒死它們的架勢確實挺讓人害怕。”胖姑若有所思。

文雯沒想到她是這麽理解的,舒了口氣,趕緊點頭:“可不是嘛!”

遠處導演待的地方,他摸摸下巴問旁邊的助理:“我以前是不是太溫和了,才讓這死狗蹬鼻子上臉,如果我早點學這丫頭強橫一點,應該不會有那麽多事了吧。”

助理無語地說:“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整天捉雞攆狗的,我們不一樣,說不定最後被捉被攆的是咱們,導演您實際一點。”

“哦…”導演又說,“我看她能行,下午讓人帶她去辦入職手續,明天來拍,記得下午把景布好。”

他是徹底放心把金毛讓她帶了。

那邊胖姑看差不多到吃飯時間了,直接邀請道:“咱一起去食堂吃飯?”

“在這吃?”

“是啊,你是這的員工了當然能在這吃,我家那口子又是這裏的廚師,我進去蹭口飯也沒問題,去嚐嚐味道保準你會愛上。”也是因為家裏有關係她才知道電影廠招聘。

她念出今天的菜單:“梅菜扣肉,辣白菜,醋魚,還有拌黃瓜…”

齊罐罐搖搖媽媽的衣服,砸吧砸吧嘴,顯然被饞到。

但其實文雯還在糾結這份工作該不該要,總覺得不太靠譜。

可被胖姑熱情邀請,她又不好拒絕,最終隻能用齊鳴禮昨晚跟她說的話鼓勁。

試試看唄…

最終三人兩狗一起去食堂。

食堂都是一群長相不差的男女,進到這裏眼都要花了。

胖姑的老公早早幫她占了位置,正招手。

他老公和胖姑一樣,白胖白胖的,很有夫妻相,聽胖姑說文雯是她新認識的朋友,熱情地幫她們打飯,滿滿當當的。

他還給兩隻狗三個肉罐頭。

“這狗怎麽在這,拍攝組可把它當寶貝一樣的供著,怎麽讓你們帶出來的。”

胖姑拍了他一下,咽下嘴裏的飯後:“你咋不跟我說是招狗助理,它鳥都不鳥我。”

男人摸頭:“你沒過啊,我聽說這回要人沒有那麽多要求,很簡單的啊。”

“才不是,八九十號人就文雯妹子合格了,這狗跟她親,導演就讓她帶。”

“這樣啊,沒事,國營飯店還招人,咱們可以使出看家本領。”

胖姑想想也是,本來就是廚藝起家,來電影廠不過是遛遛彎,她還能去隔壁國營飯店。

“文雯你下午陪我去不?今天就是讓你和這狗培養感情來著,咱們出去溜溜?”

文雯卻目露難色,“恐怕不行。”

這隻狗有點感情問題要解決,她可能要去看看。

胖姑:“行吧,要是我應聘上了,你記得來找我吃飯,不能給你打折,但保準料最實在。”

文雯笑:“嗯!”

齊罐罐在吃一塊稀爛的扣肉,聽她這麽說,很給麵子地說:“罐罐,去!”

“哎呦這閨女真貼心,來姨姨給你擦擦。”

齊罐罐吃得滿嘴都是,湊到她麵前讓她擦,露出那張白嫩嫩的臉。

他老公看得心癢癢,“媳婦兒,咱還要一個?嘶——”

“老娘在家曠了兩年都是為了照顧家裏的兔崽子,再來一個你是想我死**是吧!”

男人臉色瞬間漲紅,手忙腳亂地讓她別說了。

什麽葷話都敢在外人麵前說,臉都沒有了。

胖姑剜了他一眼。

文雯當沒聽見。

胖姑和隔壁劉慧敏還真不一樣。

下午借齊罐罐的嘴,還有大帥指路,她們不知不覺來到罐頭廠。

文雯對著罐頭廠的牌子出神,大帥卻朝門那邊的狗衝去。

它不再似扭扭捏捏的怨夫,用最鋒利的爪牙麵對懵逼的法鬥,一副勢要你死我活的姿態朝它咬去。

法鬥看起來又胖又懶,但它靈活,左右騰挪的速度很快,金毛十下裏有七下落空,這讓它更加氣急敗壞。

文雯和齊罐罐再加上老狗無語地看著這一幕,終於明白那隻讓大帥戴綠帽的狗是誰…

真是不可思議…

聞聲而來的保安,搬來了瓜子和凳子:“妹子又是你啊,來跟叔說說這是咋了。”

他現在也看法鬥不順眼,想看看它又有什麽樂子。

文雯告訴他法鬥和金毛的糾葛。

“母狗是真不挑啊,看上這肥狗什麽了?”保安問出所有人的心聲。

法鬥又懶又醜實在比不上高顏值的金毛。

“真稀奇,可能醜得別有一番風味吧,尊重。”保安做出點評。

“哦對了,”保安指了指一邊的宣傳欄,“成績出來了,你去瞅瞅唄,看完記得來感謝叔。”

他覺得這次批卷能公開透明,自己的大嘴巴有出一份力。

聽保安說完,文雯覺得自己名次一定不差,連忙去看。

從下往上,直到第一個,那人名赫然就是自己。

被齊鳴禮說中了,罐頭廠並沒有直接把名額給內定的人。

不過她也沒有激動之感,早在聽說有內幕的時候她就不期待這個成績了。

這時,齊罐罐跑來問她:“媽媽,帥帥,讓罐罐幫,要不要麽?”

金毛打不過法鬥,已經在哭了。

文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