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你們家歡先動的手
趙氏的聲音盡管冷靜，卻也帶著怒氣，“坐下，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
這要是大半夜摸過去把人揍了一頓，要是被誣告他們是去偷東西，說都說不清楚。
錢三郎憤憤地錘了下桌子，才不情不願地坐了下來。
趙氏接過安寶手裏的餅子，掰成一小點兒一小點兒地喂給安寶。
待到錢氏和安寶吃飽喝足，老錢頭發話了。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去睡吧。今晚我跟三兒擠一擠，歡你帶著安寶跟你娘睡。”
錢氏應了聲。
錢家眾人帶著一肚子火回了房。
這火燒得他們一夜未眠，全等著第二天暴揍夏明，好瀉瀉這火氣。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錢家就全起了。
眾人草草吃過早飯後，不等錢老頭吩咐，錢三郎就把族裏的叔叔伯伯哥哥弟弟，能叫的就全叫來了。
錢老頭掃了眾人一眼，大手一揮，高聲道：“都抄上家夥，跟我走！”
眾人一路疾行到了夏家門口，錢老頭沉著臉對錢大朗使了個眼色，錢大朗立馬會意上前拍門。
夏明昨晚喝了酒，這時候還在睡著呢。
他不耐煩地嚷道：“娘，快去開門。”
夏老太則是以為是錢氏回來了，她滿心怨氣，不情不願地出了堂屋的門，邊走邊罵。
“催什麽催，別敲了！不就是打了你一頓嗎？！連飯都不知道回來做，你是想餓死我們娘倆嗎？！”
夏老太罵罵咧咧拉開了門，一抬眼，卻瞧見一群孔武有力的糙漢子，她嚇了一個踉蹌，一屁股摔在地上。
錢老頭抬了抬手，一群人先後進了院子。
夏老太慌了，她試圖阻攔，“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錢家沒人理她，錢大朗和錢二郎沉著一張臉，進堂屋，把還在熟睡的夏明抓出來，扔在了地上。
夏老太趕緊撲上去，推她兒子，“兒啊，你快醒醒！有人來咱們家鬧事兒了！”
“天殺的！有人要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了！”
夏明還迷糊著呢，他不耐煩地推開夏老太，在地上翻個身就要接著睡。
錢老頭看了錢三郎一眼，錢三郎立馬會意，上前拉開又哭又罵的夏老太。
這個老毒婦滿口噴糞，聒噪令人心煩，錢二郎一巴掌就抽了過去，“閉嘴！”
夏老太直接就嚇尿了，周圍的人都險惡地皺起了眉，她更是哆嗦著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給我打！”
錢老頭一聲令下，錢大朗和錢二郎便卷起袖子，掄拳砸向夏明。
夏明昨天顯然是沒少喝，他硬是挨了好兩下下，才徹底醒了過來。
他慌亂地護住頭，驚恐地喊道：“你們是誰？！”
錢大朗冷笑一聲。
“怎麽？難道不是當初你上門求著我們，讓我們把歡嫁給你，這才幾年啊？就不記得我們了？”
夏明這才反應過來，這些人是錢家人，是來給錢氏出氣的。
他當年能把錢氏哄騙到手，自然也不是個蠢人。
他知道錢家人多勢眾，現在不能來硬的。
於是，他立馬開口求饒，“大舅哥，大舅哥，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
錢三郎抓著夏老太，衝他罵道。
“你現在知道錯了，你打我姐的時候，你敲我外甥女牙的時候，怎麽不知道錯了啊？！”
夏明眼珠子一轉，謊話張口就來。
“小舅子，你……你聽我解釋啊！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歡的，我那是喝多了，歡瞧我不順眼把我給捅了，我這不得已才打了她啊！”
錢二郎跟錢氏的感情最好了，聽著夏明這不要臉的話，他氣得兩眼通紅。
“你可別不要臉了！我姐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還不了解嘛？！還捅了你，你怎麽不說，她要把房子給燒了啊？！”
“真的，我真沒騙你們，你們瞧我這肩，現在還包著呢！”
夏明指著自己的肩讓他們看。
錢大郎嘴笨，他自己也知道。
所以錢大郎也不跟夏明爭辯，他隻管死命地揍他，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夏明疼得直打哆嗦，他扯著嗓子不斷求饒。
錢家一下子來這麽多人，動靜又鬧這麽大。
夏家族裏的人自然也驚動了，雖然夏明不是個東西，但也是夏家的一份子。
夏老太爺作為族長不得不出麵。
“錢家侄子啊，這夫妻倆小打小鬧，教訓一下就得了，搞出人命來可就不好了。”
夏家族裏的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是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嘛。而且你家歡不是也捅了夏明了嘛。
昨個他們小兩口鬧起來，我們幾個也是在場的，確實是你們家歡先動的手，不然明怎麽會打她啊？！”
“而且弟妹脾氣大，一吵起來就動手，這村裏的誰不知道啊？說實話，這事兒，真的不能全怪我大哥。”
有是非不分的，自然也有明事理的。
不過都是一個族的，他們就算是真看不慣夏明的行為，他們關起門自己說說還成。
這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兒，他們也不能幹啊，這要是幹了，可是會被戳脊梁骨的啊！
於是明事理的都不開口。
剩下的就全是是非不分的，他們對別的隻字不提，就一口咬死是錢氏先動的手。
錢家眾人聽著這些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夏家人可真是“團結一心”！
歡和安寶在這兒，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
錢老頭陰冷地掃了夏家人一眼，怒道：“誰要是再敢汙我兒一句，我就打爛他的嘴！”
錢家其他人也不跟他們理論，光是拿著家夥事兒，凶神惡煞地看著他們，夏家人就沒一個敢再多說一句的。
甚至還有兩三個膽子小的，直接就灰溜溜地走了。
錢大朗和錢二郎就這樣悶不吭聲的，一直把夏明打到進氣多出氣少，才停了手。
“把他帶上。”
錢老頭說完，就寒著一張臉，帶著眾人離開了夏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