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很少見到霍西樓吃癟
聞言，顧辰似笑非笑地斜晲向鍾村子一眼：“鍾村長，咱們在這裏呆了這麽長時間，您才想起這麽重要的事啊？”
鍾村長不好意思地笑笑：“實在抱歉啊，我……我剛才太害怕了，一緊張就給……給忘了……”
雲錦書看著他問：“那就勞煩您去每個屋裏都看看，有沒有你們劉家窯本村的人。”
“這……”見雲錦書的表情，鍾村長忙把到嘴邊的猶豫咽了回去，“是是是，草民這就去……”
他答應的很勉強，雲錦書見他每進一間茅草屋都要先在門口磕頭拜一拜，然後用最短的時間檢查過牌位飛快地跑出來。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鍾村長就回來了。
“兩位大人，草民方才去確認過了，裏麵沒有我們劉家窯的人。”
“確定？”
鍾村長篤定地點點頭：“劉家窯出生的孩子，每個孩子我都會親眼去看，將他們的名字登記在冊，方才草民很認真地看過，確定的確沒有我們村的。”
雲錦書思忖著，這個地方離劉家窯最近卻沒有那裏的，那會不會是附近其他幾個村子的？
顧辰讓人去找了另外幾個村子的村長來，一直忙活了大半天，快日落的時候大家才紛紛走到雲錦書麵前，出乎她意料的是，竟然無一人承認這裏有他們村中的孩子。
“你們都仔細看過了？”顧辰在旁還是不敢相信。
幾名村長互看一眼，同時點頭，“我們都看過了，確實沒有我們村裏的。”
這種情況他們不承認，雲錦書也沒辦法，隻能先讓他們各自回去。
鍾村長隨後也找了個理由離開，現場隻剩下皇城司的人。
“唉，我怎麽感覺他們在說謊。”
顧辰歎了口氣，方才明明看到有幾人看見某些牌位臉色都變了，明顯是知道也認識的，到最後卻不肯承認。
“迷信，害死人。”
雲錦書不再多說，他們帶人回了皇城司。
他們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霍西樓在跟汪藏海說話，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像是在爭執些什麽。
雲錦書沒想到師傅會來，趕緊上前喚了聲師傅，隨著她的話音響起，霍西樓跟汪藏海之間的冷凝氣氛瞬間瓦解。
“你回來啦。”汪藏海笑著看雲錦書：“累不累？今天有什麽收獲嗎？”
雲錦書把調查到的內容告訴給他們，汪藏海深有同感地歎了口氣：“的確如此，可是沒辦法，有些思想早已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一時半會兒是改變不了的。”
“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要盡快抓到凶手，否則肯定還會有下一個受傷的孩子。”
“嗯，你說的對。”汪藏海疼惜地摸了摸雲錦書的頭，“看你臉色這麽難看，是不是沒休息好？為師讓你師娘又熬了補湯，特意給你帶來了，快趁熱喝吧。”
雲錦書的心被他的話填得滿滿的，爺爺去世後，隻有師傅跟師娘疼愛她，將她看作是親生女兒那般，讓她再一次感受到了來自父母的溫暖。
“好，我現在就喝，絕不能辜負師娘的好意。”
雲錦書坐了下來，全程都沒有看霍西樓一眼，霍西樓定定地看了她半響，忽然說道：“喝完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霍西樓沒說話直接起身離開了。
汪藏海白了眼他的背影，用溫柔的聲音哄著雲錦書，“乖，不管他，先把湯都喝完，好好補補身體吧。”
雲錦書聽話的把一鍋都喝完了，撐得直打嗝，汪藏海笑的特別溫柔，“你師娘知道你都喝完肯定很高興，還想吃什麽？”
“不了不了。”雲錦書苦笑道：“師傅，我現在好撐，什麽都不想吃了。”
“那……不想吃，我們說點別的？”
“什麽別的？”
“想不想離開皇城司，回到師傅身邊？”
汪藏海的話讓雲錦書一愣，她有些錯愕地盯著他：“師傅，您……什麽意思呀？”
汪藏海歎了口氣，道：“唉，師傅老了，現在提點刑獄司的事也幫不上什麽忙了，為師就想著不如提前上奏申請回鄉養老，然後走之前把這攤子的事交到你手裏。”
“之前你幫皇城司破的兩起案子已經在皇上那裏掛了名，他對你很好奇，為師若是上奏好好說一說，你的希望很大。”
”可是……”
“其他的不用管，你想要的東西為師會盡量幫你查到，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回來。”
直到汪藏海離開，雲錦書心裏都有些異樣。之前師傅一直很支持她來皇城司，怎麽好端端的突然變了？難道方才霍西樓跟他說了什麽？
沒等雲錦書想清楚，霍西樓就已經出現把她強拉上馬車。
“你要帶我去哪？”
霍西樓穩穩地坐在那裏，側眸看向她，不答反問道：“方才汪藏海都跟你說了什麽。”
雲錦書對他直呼自己師傅名字感到很不開心，可轉念一想對方是將軍，是皇室殿下，她隻能忍下這種不開心，可表情總歸也好不到哪去。“師傅就是很久沒見想我了，跟我隨便聊了聊。怎麽，現在將軍連手下說什麽話都要管了嗎？”
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霍西樓隻是掃了她一眼並未再說什麽。
雲錦書因為心裏記掛著汪藏海的話，根本沒注意到馬車去了哪裏，等它停下來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掀開簾子。
入目便是綠瓦紅牆的建築，來來往往的侍衛在巡邏。
“你帶我進宮幹什麽？”雲錦書大驚。
“下來。”
霍西樓站在馬車旁，朝雲錦書伸出一隻手，麵色平靜，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雲錦書想到現在身處的環境，還是忍了下來，但她沒讓霍西樓扶她下車，而是走到馬車另一邊自己直接跳了下去。
霍西樓神色如常地收回手，似乎並不驚訝雲錦書的行為，兩個人之間帶著種詭異又和諧的默契，把周圍的幾個小太監都看懵了，這還是那個他們認識的四殿下嗎？
雲錦書及鬢後就很少進宮了，她跟在霍西樓身後亦步亦趨地走著，路上遇到來往的宮女太監，對方都向他們行禮。
沒一會兒，四殿下帶著一名少年進宮的消息便在整個皇宮不脛而走。
當然，這個消息兩位當事人尚不知情。
一直走到一處宮門外，霍西樓才停下來轉頭看她。
“是爺爺想見你。”
太上皇？！
“進去以後不用很拘謹，像以前一樣就好。”叮囑完，霍西樓就讓門口的侍衛打開宮門，率先走了進去。
勞什子的像以前就好。
雲錦書越來越不想跟他獨處了，可是沒辦法，隻要她在皇城司一天，這種情況總會發生。
“還不進來？”
見霍西樓在前麵停下等她，雲錦書趕緊跑了過去，不是怕他，隻是不想讓裏麵那位老人家等太久。
太上皇等了雲錦書很久，見她一進來就趕忙招呼她在桌邊坐下，甚至都沒理自己的親孫子，隻對她笑著說：“爺爺這地離前麵都很遠，你走過來肯定餓了，快吃點東西，這些都是爺爺親手做的哦。”
說著，目光中帶著期待，像個等待誇獎的孩子。
雲錦書笑著點點頭，拿起筷子吃了口菜，隨即對太上皇綻開笑顏：“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
這下太上皇更加高興，沒多會兒雲錦書麵前的碗裏就堆滿了菜，多的她都吃不完。
“爺爺，她吃不了了，您別給她夾了。”霍西樓看不過去了，一臉無奈地開口道。
豈料太上皇直接瞪他一眼，“你又不是我寶貝孫女你怎麽知道？吃你的飯，別說話！”
“……”
很少見到霍西樓吃癟，雲錦書不厚道地噗嗤一笑，見對方冰冷的視線倏地看來，她隻好轉過頭不看他。
“丫頭啊，你可別怕他啊，他就是看著凶一點，其實心地很善良的，你再給他一次機會考慮一下行不?”
看著凶……心地很善良？
這是在說霍西樓嗎？？
雲錦書不禁把目光投向對麵，霍西樓的臉色早已黑如鍋底，可他一動未動，隻是聽話的乖乖吃飯。
“丫頭啊，你再信爺爺一次，真的不用怕他，他要是欺負你，你直接用你解剖屍體的刀具給他分了就行，爺爺絕不生氣！”
“……這，不至於……”
雲錦書心裏簡直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太上皇到底想幹什麽，他們都分開這麽久了，根本談不上誰給誰機會。
更何況他們現在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霍西樓又不是永久留在景都，就算他們現在在一起了，可以後他還是會趕回邊境駐守，屆時她依然一人。
而且拋去這些都不談，她對他早就沒了心思，不喜歡他了。
“那你說想怎麽辦都行，爺爺都支持你！”
太上皇是牟足了勁要讓他們倆和好，可究其本因，隻有太上皇本人才知道。
雲錦書感受到了老人家的堅持，隻好看向對麵吃飯的霍西樓，彼此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無奈。
她想了想，問太上皇：“您怎知下官就是您要找的人呢？”
“就是你，雲家的雲錦書，爺爺的寶貝孫女，我可是盼了你七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