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藥很苦，我想吃蜜餞
“凶手的目的是什麽呢？”雲錦書的目光鎖在這幾個孩子的麵孔上，“這幾個孩子除了都是男童和年齡差距小以外，沒有其他共同點，方才我在那孩子的身上除了傷痕外，也沒發現其他東西，凶手帶走他們的目的就是虐待？”
北封也是頭大，“明天我們一同去第一家看看吧，今晚你先好好休息。”
“不了，我再去看看那個孩子，沒準還有其他線索留下。”
北封知道多勸無意，索性就由她去了，左右現在是在刑部他的地盤，沒人能幹預。
剛這麽想就聽外麵有人傳了話進來：“大人，皇城司的四殿下來了。”
聞言，雲錦書跟北封手中的動作齊齊一頓，不由自主地看向對方，同時開口：“他怎麽來了？”
“我怎麽知道？上次還是在石城跟他分開的，我們也有段時間沒見了。”
“大人？”
大概是聽不到回複，外麵的人又喊了一聲。
“阿北，你老實告訴我，那次我帶著霍西樓去找你，你們是不是就已經認出對方了？”
北封誠實地點點頭，“他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沒見過我，我是認識他的。”
堂堂的戰神將軍，當今四殿下，全朝上下怕是沒人不知道他的長相。
“那他現在來幹什麽？”
北封搖搖頭，隨即又歎了口氣，衝外麵揚聲道：“把殿下帶到內堂等候。”
“是。”
傳話的小廝將話一字不落地傳給霍西樓，後者勾唇冷冷一笑：“內堂？他們現在在哪。”
“在、在書房。”
救命啊，為什麽這位殿下冷笑的樣子都這麽讓人害怕。
雲錦書跟北封將卷宗整理好才出門，剛打開書房的門就看到一個人站在院中，對方身形頎長，淡淡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裹雜了一層清冷的光輝。
兩個人同時腳步一頓，霍西樓見狀眸色又深了幾分。
北封先反應過來，笑著朝霍西樓走去，臨近他兩步遠的時候才停下拱手道：“下官見過四殿下。”
霍西樓隻是淡淡地掃過他一眼，隨後便將眼神停留在雲錦書身上。
雲錦書麵色冷淡地上前，正要行禮就聽霍西樓問她：“什麽時候回來的？”
“回將軍，有一段時間了。”
“可有不習慣？”
雲錦書一怔，麵色帶了幾分不解：“將軍此言何意？”她在景都生活這麽久了，怎麽會不習慣？
他到底什麽意思。
霍西樓本意是想問她，沒有他在身邊可有不習慣，可看她的樣子恐怕也不會懂他的意思。
“沒什麽。”霍西樓清冷的聲音中有絲難以察覺的落寞，“本殿下聽說了最近發生在景都附近的孩童失蹤案，皇城司可跟刑部配合偵破此案，你們現在有什麽線索？”
“什麽？”北封微微一愣：“殿下，孩童失蹤案一直都是刑部負責的，下官從未聽說皇城司也要介入進來……”
“那你現在聽到了。”
“……”
霍西樓不管北封作何反應，他看了眼天色，神色故作輕鬆地開口：“天色已晚，有什麽線索明日再說，錦書跟我走吧，我正好也要回皇城司。”
實則心裏很緊張。
錦書？！
雲錦書的眼中滿是震驚，嚇得差點趔趄了下，她什麽時候跟他這麽熟了嗎？好端端的為何要叫她錦書？！
不光是她，北封的表情亦是十分精彩。
霍西樓裝作什麽都沒看到，見雲錦書沒反應，便自顧自地再次開口：“那我在外麵等你。”
“……”
雲錦書目瞪口呆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好半天都沒回過神，直到北封神色複雜地喚她：“小錦，你們倆……你們……”
“我也不知道。”
霍西樓這段時間的變化，讓她有種從未了解過他的感覺，分開了這麽多年，他的確已經變得讓她不認識了。
北封將雲錦書送到了刑部門口，看著她上了霍西樓的馬車走遠後才收回目光，眼中的肉色已經褪去，聲音充滿冷冽：“派人暗中保護小錦。”
一陣風吹過，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離開。
……
一路無話，霍西樓始終在閉目養神，雲錦書也沒有跟他攀談的意思，見他那樣正好樂得清靜。
馬車緩緩在皇城司門口停下，雲錦書沒等霍西樓說話便直接跳下了馬車，在外抱了抱拳，“多謝將軍相送，下官先回去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可是沒走幾步就聽身後傳來腳步聲。
霍西樓不知何時已經跟了上來，神色淡淡地目視前方，可話卻是對她說的。
“藥很苦。”
“什麽？”
“……我想吃蜜餞。”
“啊？”
雲錦書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可霍西樓並未停下，相反說完那兩句話反而走的更快，幾乎是眨眼功夫便沒了蹤影。
顧辰走在落後幾步，見雲錦書呆愣的表情，笑了笑說道：“雲大人，今晚是最後一副藥，吃過以後爺的毒就可以徹底排清。”
“哦。”
“但是你找人配的那藥太苦了，連爺那樣的人每次喝完都要緩一會兒。”
“哦。”
顧辰說著說著就有點笑不出來了，這雲大人是怎麽回事，他說了這麽多他都聽不懂暗示嗎？
罷了。
“雲大人，那藥太苦了，不知道你手裏還有沒有在石城的那種蜜餞？如果有的話，晚一點可以給爺送一些嗎？”
雲錦書表情毫無波瀾，隻是嘴角幹巴巴地勾了勾，隨後轉身離開。
顧辰卻鬆了口氣，隻要沒拒絕就好。他想到自己完成了爺交代的任務，立刻美滋滋的去複命了。
回到房間，雲錦書暫時把霍西樓的事拋開，舒舒服服的沐浴，又換了身幹淨衣裳，算計著時間才慢吞吞地去往霍西樓住的庭院。
顧辰早就在院門口翹首以盼，看到雲錦書的身影出現立刻小跑了過來。
“雲大人，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爺的藥都快涼了。
可惜後半句他不敢說。
雲錦書裝作聽不懂他的意思，“我是來遲了嗎？”
“沒有，怎麽會呢，來的時間正合適！”
顧辰趕緊帶著雲錦書進去，趁他沒注意又快速吩咐人把藥熱一熱。
房間內，霍西樓正坐在桌旁看書，燭火映照在他的眼底，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