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藍色火焰
雲錦書把事情告訴給追風，心裏的石頭就放了下來。
她不知道這個假扮霍西樓的人有什麽目的，但從目前來看他還算盡心破案，其他的就看追風跟顧辰要怎麽處理。
正想著，李樂來找她，說今晚就要送王爺離開，她可以去送最後一程。
回來的時候，雲錦書看到了院內搭起的台子，她以為昨晚已經結束，沒想到竟然還沒開始。
李樂聽完搖搖頭，“我們大人說，您和將軍是偵破王爺案的主要負責人，而且王爺還是將軍的皇叔，你們理應在場。”
“王妃那邊……”
“王爺出事的時候我們大人就給刑部送了信，刑部的大人說，王妃身體不好無法過來，讓我們全權處理王爺的屍首，隻要把骨灰送回景都便可。”
也是，王爺都炭化了，王妃來了也是徒增傷感。
到了約定好的時辰，雲錦書來到法師做法的場地，她發現除了衙門和霍西樓幾人外，還有一些眼熟的百姓也在。
李樂說那幾名百姓是代表，他們也想送王爺一程。
等法師來的時候，雲錦書無意間看到負責看守停屍房的老者不見了，換成了一名中年男子。
她心生疑竇便問李樂怎麽回事，李樂好像在顧忌什麽，衝她搖了搖頭沒說話。
一共來了三名法師，他們將老王爺的遺體放在台子正中央，在遺體四周的方位點上蠟燭，又用紅線將那些蠟燭連在一起，布置成了一個類似陣法的東西。
此時已是接近子時，民間說法是陰氣最重的時候。
幾名大師各就各位，點燃了香，擺放好貢品便坐在蒲團上閉眼打坐。
期間沒人敢說話，直到子時到來——
隻見那幾名法師開始做法，口中念念有詞，在供台前轉了幾圈後，又圍在屍首旁做法。
一時間，天空忽然烏雲密布，法幡無聲自動吹了起來，獵獵作響。
衙門裏圍觀的那些捕快看到此景都嚇得跪了下來，王海和那幾名百姓也是磕頭說道：“恭送王爺，一路走好！”
“恭送王妃，一路走好！”
雲錦書亦跪了下來，她側頭看了眼站在身邊的霍西樓，看著他那張無動於衷的臉，心想果然是冒充的。結果下一秒就看到他也跪了下來，表情始終沉冷，看不出情緒。
很快，儀式結束。
因著老王爺的屍體本來就已經被燒無法下葬，所以王海就按照王妃的要求，吩咐法師親自將老王爺殘留的軀體火化。
空氣中傳來焦炭一樣的味道，有些刺鼻，可沒人捂住鼻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著那燒起來的台子。
百姓中有個人一直在偷偷哭，雲錦書問過李樂後才得知，此人是當時親眼見到老王爺在大街上自燃的目擊者之一。
“王爺這下可以走好了，不然魂魄被妖怪抓走，怕是會一直不安寧。”
妖怪？
雲錦書的表情登時變得怪異，她不禁開口詢問對方為什麽要這麽說，那百姓抹了抹眼淚，聲音中還帶著哭腔：“不是妖怪把老王爺魂魄帶走了，那為何當日是藍色的火焰？”
“什麽？！”雲錦書臉色大驚。
她的反應太過激烈，連旁邊的霍西樓都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投了過來，用眼神在問怎麽回事。
雲錦書連忙把幾人都叫到一起，讓百姓解釋一下自己說的話，對方一臉莫名，“就是藍色的火焰呀，當時我們很多人都看到了，老一輩的人說那是因為有深山修煉的妖怪吃了老王爺的魂魄，火焰才是藍的。”
“藍色火焰是怎麽回事？”霍西樓意識到什麽，轉頭冷冷地看向王海。
王海一愣，訕笑道：“那個……我以為他們是看錯了，就沒……沒往心裏去。”
從小到大他都沒見過藍色的火焰，就算老人家說是什麽妖怪，他作為朝廷命官也不能輕易相信。
雲錦書無奈地對王海說：“王大人，現場發生的任何事都可能作為我們破案的線索，尤其還是這麽大的疏漏，希望您以後不要再犯了。”
如果不是這次觀摩了法師送葬，圍觀的人裏還有當時的目擊證人，隻怕藍色火焰這事他們一輩子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雲錦書說道：“王大人，明天早上麻煩你將當時所有的目擊證人都叫來，我想重新問話。”
“好的好的。”
儀式結束已經很晚，大家各自散去。
老王爺的骨灰放好後就交給了霍西樓，後者跟顧辰一起連夜趕回景都。
臨走前，霍西樓吩咐追風要跟著雲錦書，為了早去早回他就直接帶人走了。
翌日清晨起床，雲錦書才知道此事。
這個假扮霍西樓的人，不會要對老王爺的骨灰做什麽吧？
追風聽到她的念叨，無奈地苦笑一下：“雲大人，你到底為何一定堅持我們爺被人調包了呢？”
“沒調包嗎？可我所了解的戰神將軍不是那樣的人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確定我們爺真的是本人，放眼整個天下沒人能無聲無息的帶走爺，更何況我跟顧辰陪伴爺多年，爺要是換了人我們會立刻發現的，你真的是多心了。”
追風說的太篤定，語氣也很真切，雲錦書聽完心裏一時也有些拿不準，可若是本人，他怎麽會說那種話？
怎麽聽都不像他會說的。
一時間，雲錦書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算了，現在沒什麽事比破案重要。
兩個人聊了會兒就聽來人通稟那些目擊者到了，正在大堂等他們。
來到大堂，雲錦書看到了昨晚那個叫老武的中年男子，亦是他說的藍色火焰之事，老武招呼著大家上前要給她行禮。
雲錦書趕忙阻止了他們，“鄉親們，大家不用多禮，這次請你們來的目的相信你們也知道，現在請你們把看到的東西，不管是可疑的事還是人，都盡量告訴我們。”
一共有十幾名百姓都在現場，他們一致說了藍色火焰的事。
其中有個百姓一臉不確定地說：“大人，小人在那條街上賣包子，那天王爺在我那買了兩個包子，我聽見他走的時候嘀咕了一句‘什麽味道真難聞’，當時小人還以為他在說我的包子，趕緊聞了聞發現沒有味兒，周圍也沒什麽刺鼻的味道，我當時就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現在想想好像也……算可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