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往事
沒一會兒，李樂又一臉尷尬地走了回來，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大人……那個……你需要什麽東西，可以告訴我嗎？我……我們這……沒有仵作……”
石城地方小，治安一直都很好，好幾年都不會發生命案，再加上仵作這個行當本身就不被人喜歡，這裏的人都很有錢，誰家也不會讓自己的親人來衙門做這個。
雲錦書了然，將自己需要的東西寫在紙上交給李樂，李樂看著上麵娟秀的字跡，眼睛都亮了，忙不迭點頭：“您稍等，我馬上就去準備。”
雲錦書看著李樂歡快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很快，李樂就帶人回來，雲錦書看著他身後人端著的那些東西，臉上出現了一抹愣怔。
“這……”
李樂憨憨地笑了笑：“大人，您看看這是我讓我爹幫忙準備的，如果不夠我們家還有。”
雲錦書走過去一一查看，她需要的那些藥草都是很普通的，李樂搞過來的這些都是一些頂級的藥草，甚至居然連參片都有……“這……李捕快，這些……我隻是驗屍而已，不是要養身體……”
“沒事沒事，這次用不到現在再用。”李樂笑的跟孩子一樣，“大人不用跟我客氣，我家在石城開了最大的藥鋪，隻要不是皇上吃的，我家都有，您需要什麽我都送！”
“……”
果然來做捕快隻是為了體驗生活的吧。
時辰不早了，雲錦書挑揀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就走了進去。
眾目睽睽之下自燃而亡，老王爺的身體早就燒成了炭化，屍體四肢呈屈曲姿勢，能找到的線索很有限。
“沒有線索？”
正在雲錦書有些發愁的時候，一道身影自外踏入，低沉的聲音隨之響起。
雲錦書下意識抬頭看去，竟是幾天不見的霍西樓，他還穿著軍中的鎧甲，身後跟著追風和另一名書生氣打扮的男子，幾人均是風塵仆仆的樣子。
“將軍？”
霍西樓點點頭，繞著屍體轉了一圈，而後又看向她：“聖上下旨讓我全權偵辦此案，老王爺是跟太上皇關係很好，聽聞這個噩耗，太上皇已經病倒，我們要盡快抓到凶手。”
“明白。”雲錦書道：“屍體燒的程度已經損毀了大部分的證據，現在隻能靠剖驗來找線索了。”
“嗯。”霍西樓招呼那名書生氣的男子過來，隨後言簡意賅地介紹：“軍中的仵作，這次讓他配合你。”
“在下顧辰，早就聽聞汪老的關門弟子剖驗之術無人能及，這次特意懇求將軍帶在下來學習一番，還望雲大人不吝刺激。”
“叫我錦書就可以。”
雲錦書將防禦屍毒的藥草抹在白布上遞給他，“戴上吧，我們馬上開始。”
他們驗屍，霍西樓便帶著追風去找縣令。
縣令王海是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看起來十分富態。
“下官石城縣令參見將軍。”說罷還笑嗬嗬地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金腰帶。
石城這地因為太有錢跟其他地方城鎮都不太一樣，他們看不上貪汙的那點小錢，所以這位王海的身家非常幹淨，甚至每年還會在特定的時候，組織石城人一起出錢，給周圍那些不太富裕的城鎮鄉裏發放糧食。
隻要有戰爭，還會給前線軍隊捐贈糧食物資甚至是兵器等等。
所以王海對霍西樓的態度，不能說不恭敬，但總會跟其他的小縣令有所不同。
霍西樓淡淡點頭，“說說老王爺的情況。”
王海摸著自己的肚子歎了口氣，“事情到底怎麽回事下官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前日下午大概是未時三刻左右，老王爺跟他的隨從在街上逛，不知道怎麽回事老王爺忽然自己著了起來，把街上的百姓都嚇了一跳，後來是他身邊的隨從先反應過來，跟那些百姓一起幫忙把老王爺身上的火澆滅了。”
“那名隨從出事後就一直留在下官這衙門，將軍現在要跟他聊聊嗎？”
見霍西樓首肯，王海便讓人去把那名隨從找了來，隨從三十多歲，父母都是王爺府的老人，他自小就跟在王爺身邊長大，王爺沒有兒子，就將他看做是半個兒子。
老王爺的意外身亡，讓這位隨從亦是十分悲痛。
“小人名叫吉祥，將軍有什麽想問的便問吧，為了王爺，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吉祥的眼睛通紅，看樣子必是哭了許久。
霍西樓在景都的時間不長，跟這位老皇叔的接觸也不多，但小時候他的確很愛跟他玩，所以也對吉祥有點了解。
“老王爺到石城後都做過什麽，見過什麽人，隻要你能想起來的都說出來。”
吉祥抬眸看了眼霍西樓，雙手搓著有些拘謹局促，又有些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
吉祥的掙紮在臉上一閃而逝，他咬著牙沉沉地吸了口氣，最終才又看向霍西樓。
“將軍，有點事不方便讓旁人知曉，請您屏退左右。”
霍西樓深深地看著他，半晌後才揮揮手示意追風下去。
待房內沒人後，吉祥忽然撲通一聲在霍西樓麵前跪了下來，低下頭將一些內情娓娓道來。
……
雲錦書和顧辰離開驗屍房，問了人才知道霍西樓在跟老王爺的隨從問口供。
追風正背脊挺直地站在門口候著，雲錦書一怔，“你怎麽沒進去？”
“那名隨從跟爺有事要說。”
話音落下門就從裏麵打開了，吉祥先走了出來，雲錦書幾人隨後進入房中，見霍西樓神色不虞的模樣，皆是麵麵相覷。
“將軍，怎麽了？”
霍西樓示意他們坐下，才淡淡開口：“皇叔的死還有其他隱情……”
原來，老王爺在未娶正妃之前一直都很逍遙，最喜歡的事便是闖**江湖，年少的他十分英俊，自然引來了很多紅顏知己。
在他十七歲的時候，在石城遇到了一名叫夏霜的女子，那名女子不僅漂亮，性格溫柔，琴棋書畫樣樣皆通，而且跟其他女子不同，酷愛騎馬射箭那些尋常女子不愛的玩意。
年輕的王爺慢慢喜歡上了這位夏姑娘，還萌生了帶她回景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