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獵物上鉤
“上來，我送你。”
追風離開後，霍西樓轉眸淡淡地看向雲錦書，後者抿了抿唇，看著他的目光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
見她不主動上去，他也沒有強求，索性直接轉過身麵對她。
四目相對，見對方清澈的眼神，霍西樓眼底閃過一絲流光，漆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於她的耳垂上，下一秒又不動聲色地收回，沉默地等待著。
“將軍，今日小人去了冰室，那裏氣溫很低，可……可左大人畢竟身死已久，就算用特殊的藥物保證他的屍身不腐，可他體內損壞的髒器越來越破敗，能不能……先讓左大人入土為安？”
這兩天她一直在考慮此事，不僅是他，還有左軒和其他的死者，他們應該入土了。
霍西樓淡淡額首，見雲錦書抿唇的模樣，眸光微沉，頓了頓又問：“還有其他事？”
“嗯……”她抬眸對上他，語氣中帶著幾分忐忑：“我們……我們可以在限期內破案嗎？”
她雖然也經曆過幾起案件的偵破，但最為棘手的還是這次的案子。
縱使再冷靜沉著，可隻要想到不能破案就要拿樂音去頂罪，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擔心。
“賭。”
“什、什麽？”雲錦書眼中愕然。
霍西樓卻未回答她，轉身上了馬車，“走吧，送你回去。”
一直到馬車停在提點刑獄司的門口，他都沒再開口，雲錦書隻好歎了氣下車告辭。
翌日清晨，雲錦書將一圈圈的白布裹在自己胸前，剛剛纏繞好就聽有人敲門：“雲大人在嗎？”
雲大人？
雲錦書一愣，隨後飛快將自己的衣裳整理好，打開門就見是一名眼熟的皇城司隸使，“大人有事嗎？”
“司使讓你過去一趟。”
司使？
走到半路雲錦書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司使是誰。
皇城司隸屬皇帝管轄，皇帝下麵是皇城司司使，負責整個皇城司事務。
這名隸使應該不是從軍中而來，所以對霍西樓的稱謂便是司使。
這麽早就來找她，莫非是有了其他線索？
待到了書房，雲錦書看到跪在地上的纖弱身影，當即一臉意外地站在那裏。
“樂音？”
樂音聽到聲音立刻回過頭，見雲錦書來了，兩行熱淚再次滑落臉頰，“雲……雲公子，幫幫我，我不想……”
“出什麽事了？”
雲錦書上前一步欲將樂音扶起來，關鍵時刻又想到霍西樓還在，她硬生生停下來，抬眸看向那一臉冰霜的男人，不解地詢問：“將軍，這是為何？”
霍西樓沒理她，雙眸沉沉地盯著樂音，“本將軍答應你，事情結束後消除你的賤籍，餘生你都不必留在青樓。”
樂音依然咬著唇搖頭，眼淚流的更凶。
她怕啊，如果死了，消除了賤籍又有何用？
“樂音，你別怕，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感受到懷中人身體的顫栗，雲錦書放輕聲音溫和道。
於樂音而言，雲錦書就是她最大的靠山，是她的支柱，她相信對方是唯一能幫她的人。
“雲……雲公子，將軍讓我、讓我去……去……”最後兩個字實難啟齒，她湊近雲錦書耳邊低低地說了出來，聞言雲錦書臉色大驚，不敢置信這種事會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去做。
這是堂堂一個戰神將軍能做出的決定嗎？
可……
看著霍西樓的眼神，聯想到昨晚他們的對話，雲錦書在心裏歎了口氣，“將軍，一定要這樣嗎？”
如果不用這個辦法，就抓不到三皇子的把柄嗎？
霍西樓沉眸未語，追風在旁點點頭回答她：“昨夜我的人一直在暗中盯著，除了一人外，其他人好像都是刻意培養出的死士沒有破綻，現在時間不多，這是最快的辦法。”
“雲……大人，如果不是形勢所迫，你認為我們將軍會用這種辦法嗎？”追風說這話時，目光隱隱帶著一絲慍怒。
再次聽到雲大人這個稱呼，雲錦書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追問原因，隻猶豫一瞬便嚴肅地看向霍西樓，“我去。”
“雲……”
“我去，我會些淺顯的腿腳功夫，如果非要用一個人，我是最合適的人選。”說著，雲錦書將樂音扶了起來，二人並肩站在一起，“我們身量差不多，隻要做個偽裝，旁人察覺不出。”
雲錦書意已決，甚至不管霍西樓作何反應，她直接將樂音送了出去。
看著她們的背影，追風欲言又止地回頭看霍西樓，“爺，這……”
“讓她去。”
還有兩天一夜的時間，誰都耗不起了。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小販們開始收拾攤位準備回家，一小販途徑三皇子外時，看到幾名衣著顯貴的大人正在互相寒暄著，成箱的東西往府裏送。不禁麵露豔羨，有些人一出生就已經站在了頂端，享受著所有人的追捧，尋常的百姓人家娶個親恨不能將所有積蓄用掉，而他們……
想了想，小販低頭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笑容又真切了幾分，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走。
暗中盯著三皇子府動靜的追風挑了挑眉，目光自那小販身上收回，又看了眼時辰，對身邊的下屬說道：“雲大人那邊準備好了？”
“是，都準備妥當。”
“好。”
隨著時間推移，來送禮的大臣越來越少，負責看門的皇子府家丁見到了時辰，便轉身關上了府門。
沒了那些來往送禮的人，整條街也安靜了下來。
慢慢的子時到來，一抹黑影自皇子府旁邊的窄道走出，對方刻意壓了壓頭上的鬥笠，隨手快步離開。
“跟上——”
追風等人精神一震，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那道身影始終步履輕快，偶爾還能聽到一道道哼唱自那鬥笠下傳出，不難感受到此人愉悅的心情。
追風等人一直隱匿於暗中，見那人站在喧鬧的寶月樓前，左右看了看，這才快步進去。
“通知雲大人，獵物進去了。”
“是。”
此時的寶月樓內依然熱鬧非凡，這個時辰整個景都已經陷入沉靜，可對於這種地方而言，白日反而是最安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