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竟是她害了他

“師傅,您知道雲錦瑤要嫁給三皇子的事嗎?”

雲錦書看著正在搗鼓藥的汪藏海,輕聲問道。

汪藏海手中不停,冷笑一聲,眼中帶著幾分嘲諷:“之前有所耳聞,現在看來是真的。”

“師傅,我……”

“小書。”汪藏海放下手中的夥計,回過頭認真地看著雲錦書:“你祖父過世時為師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你,你想為你父母報仇,為師不阻攔,可那是之前,現在雲家跟皇家聯姻,對方還是野心勃勃的三皇子,以後你若是想對雲家做什麽,可一定要三思。”

“我知道的師傅,錦書心裏有數。”雲錦書又思忖著開口:“不過師傅,”當今聖上正值盛年,三皇子非嫡非長現在就開始密謀太子之位,您覺得他會成功嗎?”

當今皇帝霍齊如今不過四十有餘,一直未立太子,不算霍西樓在內,他共有四子一女。

大皇子霍言是嫡長子,生母是當今皇後,若說儲君他是最名正言順的一位。

可惜他的性格比較溫和,缺少上位者的殺伐果斷,因此朝中支持他登位太子的大臣隻有三成左右。

二皇子霍貞,生母是比較受寵的嘉妃,他為人精於算計,很懂見風使舵,外祖家在景朝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因此支持率同大皇子不相上下。

而三皇子霍殤,生母是地位僅次於皇後的楊皇貴妃,外祖家的先輩曾與開朝皇帝一同打天下,在景朝的地位比二皇子外祖家更甚。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他多年來一直覬覦太子之位,結黨營私,暗中培養自己的死士,拉攏朝廷官員等等。

這些明的暗的,有些是大家都知道的,有些是雲錦書多年來自己調查出來的。

放眼整個皇室子嗣,除了霍西樓外,沒人能跟霍殤爭上一爭。

所以霍西樓在霍殤那裏,也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現在又要娶雲家嫡女,很難說清他的真實目的是不是衝著霍西樓而來。

——畢竟霍西樓是雲家的前女婿。

“三皇子這個人心狠手辣,眼中隻有權利地位,為師敢肯定他迎娶雲家嫡女肯定是有所圖,至於他的目的能不能達到,現在為師也說不好。”汪藏海深深地歎了口氣,“小書,師傅老了,不能無時無刻的保護你,你現在單獨在外,不管是皇城司還是提點刑獄司都要格外小心,複仇這事急不來。”

“我會的,您放心。”

剛吃過午膳皇城司的人就來找雲錦書,說是霍西樓已經出了宮,現在去左府等她。

待她到了左府就看到霍西樓正在同韓氏說話。

才一天不見,韓氏已經病的下不來床了,眼睛哭的紅紅的,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弱。

雲錦書是仵作,自然懂得一些病理藥理之事。

她一看就知道韓氏是傷心過度的緣故,再加上可能最近左府事情多,大概也有些累到。

“嬤嬤,我真的不想喝藥,你先拿下去吧。”

韓氏臉色蒼白如紙,伺候的嬤嬤端著一碗藥站在她身旁,好說歹說她就是不喝。

雲錦書想了想,從隨身的口袋中拿出一顆蜜餞遞了過去,溫聲道:“這是今日剛買的蜜餞,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韓氏愣愣地看著眼前的蜜餞,呆了片刻才接過來,再看向雲錦書的眸中帶了分暖意:“多謝雲公子。”

她從小便討厭吃藥,每每生病都是硬挺過去,實在撐不住了才會吃藥。

而每次吃完,娘親都會遞來一顆蜜餞中和她口中的苦味。

已經好久好久……沒人主動遞她蜜餞了。

接過嬤嬤遞來的碗,韓氏深吸一口氣閉上眼一口氣喝光了它,隨後迅速將蜜餞放入嘴中,這才臉色好些。

坐在旁邊的霍西樓,臉上閃過一絲淺淺的詫異。

韓氏說到底還是個婦人,而雲錦書尚未成親,私自將自己帶的蜜餞給她吃,這個行為……未免太親密。

而且,她是如何知道韓氏不吃藥是因為沒有蜜餞?

這個人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了。

雲錦書沒注意到霍西樓的神色變化,見韓氏臉色好轉才坐了下來。

韓氏溫和地笑了笑,看向霍西樓說道:“雲淮,你方才問我的問題,我又仔細想了想,夫君要給軒兒準備生辰禮物的事,是兩個月前提的,從那以後他下朝回來的時間,大部分都在軒兒的院中,有時候也會在書房呆上一整天,偶爾還會出門一天很晚才回來,我擔心他為了給軒兒準備生辰禮,反而弄壞了自己的身子,便讓人跟蹤過他,可除了城中的茶樓和棋社外,他沒有去其他地方。”

說著,韓氏又輕輕歎了口氣,“後來我就沒管這件事了,沒想到這其中竟然……”

兩個月前……

雲錦書聽到這個字眼,握茶盞的手微微一緊,眼皮垂了垂,遮住了眼底閃過的悲慟。

這個時間,正是她時隔多年再次與左大哥重逢的日子。

原來,竟是她害了他。

霍西樓就坐在雲錦書對麵,眼角瞥到了她的神情變化,又掃了眼她緊攥的手,頃刻後才不動聲色地轉移視線:“左大人去的茶樓和棋社在哪裏。”

韓氏報了名字後,霍西樓便帶著雲錦書要告辭。

臨走前,韓氏坐在**忽然開口:“且慢,雲公子。”

雲錦書一愣,回頭看她,韓氏讓嬤嬤扶她起來,她慢慢走到她麵前,眉眼溫和地開口:“雲公子,你很像我一位故人,隻可惜你是男子,而她……早已佳人不在。”

說完,又看向霍西樓,問道:“雲淮,過兩天便是小書的忌日,今年你恰好在景都,不去拜祭她一下嗎?”

霍西樓沒有回她的話,隻沉聲道:“注意身體。”隨即便走了出去。

離開了左府,雲錦書腦海裏全是韓氏方才說的話。

好快啊,又是一年忌日。

當年景朝的第一才女,豔絕天下的雲府嫡女雲錦書,已經去世整整七年了。

沒想到韓姐姐還記得她的祭日。

“你在想什麽。”

冷不丁的,低沉的嗓音響在她耳畔,讓正在陷入思緒的雲錦書驟然回神。

她看著對方那張近在咫尺麵容,呼吸都有些不穩了,下意識往後一退,有些無措地開口:“沒……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