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侯爺給疼又給藥,生意都讓你一個人做了

“知道為什麽罰你跪嗎?”

徐含煙忙答道,“知道。”

“那就說說。”

長陽公主坐到了徐含煙麵前,沉香忙遞上茶。

“我沒預料到侯爺會染病,是我考慮不周。”

徐含煙知道,徐錚染了瘟疫這事是瞞不住的。就算姬家兄弟不說,也會有別人說。

“草原上發了大水,死了不少牲畜和人,這事,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公主的聲音冷峻起來。

徐含煙心想,我要提前知道,我就不出這個頭了。

但現在要說不知,是不是又顯得她挺沒能耐。

咬了咬牙,她隻得道:“知道。但,確實沒有料到瘟疫會這麽嚴重......”

公主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尖尖的指甲像是隨時都會把她的小臉給劃破,一雙滿是冰霜的眼睛狠狠盯著徐含煙,“既然知道有瘟疫,你還敢讓我的錚兒去草原。我看,你不是想讓錚兒立功,你是想害他。”

“我要真想害侯爺,也不會在李繼那裏磕破了頭,讓他許我出關,去迎侯爺。含煙有過,但為侯爺和公主,我是絕無二心。”

當娘的心疼自己兒子,這一點徐含煙理解。

若這事換成她是公主,怕是也想殺了自己。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對視,她們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自己的臉。

長陽公主看到自己的怒火,而徐含煙則看到了自己的坦然,這件事上,她確實問心無愧。

有的隻是百密一疏。

徐含煙的額頭上現在還有淺淺的印,當時求李繼讓她出城,磕得有點狠。

雖然後來抹了藥,傷也早好了,到底還留了點印。

額頭上的傷,後來徐錚也沒問過,倒是程不言心疼些,天天給她抹藥。

“公主,侯爺來了。”沉香在門外說道。

長陽公主微微轉頭,但並未放開徐含煙的下巴,手勁反倒是更大了些,弄得徐含煙死疼死疼的。

“公主,宮裏剛傳了消息來,皇上讓侯爺進了禦史府,程家舅爺封武威侯......”

沉香話還沒有說完,徐錚就到了門外,“徐錚求見阿母!”

長陽公主這才放開徐含煙的下巴,緩緩站起身來,而徐含煙的下巴上則留下了紅紅的指甲印。

“錚兒,進來吧!”

公主發了話,徐錚這才從外麵進來,見徐含煙還跪在地上,徐錚上前便跪在了徐含煙旁邊。

“兒子見過阿母。讓母親操心了!”

看到徐錚,公主這顆懸了許久的心,到底是落了地。

她伸了手扶徐錚,卻沒有叫徐含煙起來。

“來,阿母看看。”公主眼裏閃著淚花,徐錚也是第一回見自己的母親這般。

“瘦了,皮膚也黑了,身體......都好了吧?我叫了京城最好的大夫,一會兒好好給你把把脈。”

“阿母,兒子無礙。多虧了徐含煙冒死送藥到草原。”

公主一聽這話,便明白自己兒子是來給這丫頭求情的。

但她沒接這茬,拉了徐錚到自己身邊坐下,手就沒有放開。

“錚兒長大了。我讓人燉了些補品,一會兒錚兒得多吃一點,可得把身子好好補一補。”

“阿母......”徐錚起了身,然後又跪在了長陽公主跟前。

這一跪,態度就很明白了。

長陽公主看著這一大一小,最初知道徐錚染了瘟疫,她確實是想殺了徐含煙的,但她從姬淮兄弟二人那裏也知道了更細節的一些事,所以隻罰了徐含煙跪在這裏。

“你想給她求情?”

“我雖不太喜歡她,但這回她確實幫了很多忙。功是功,過是過,阿母一向賞罰分明。”

長陽公主的目光落在徐含煙身上,自己兒子什麽性子,她是知道的。

而且徐錚一向不喜歡徐含煙,之前還想把徐含煙送去莊子上,既然自己這個兒子難得開口求情,那便讓徐含煙記兒子的好。

“既然錚兒給你求情,那就起來吧。但,下不為例。”

徐含煙趕緊叩頭,“謝公主,謝侯爺!”

這會兒想站起來,但雙腿麻了,不得勁,根本站不起來。

徐錚扶了她一把,她倒是借力站起來,但雙腿還有些站不住,幾乎就是掛在徐錚身上。

“阿母,我先帶她回去。明日再過來給阿母詳說西北之事。”

徐錚本想把徐含煙抱起來,但當著自己母親的麵,沒敢。隻是讓她多靠著自己些。

“去吧,我會讓大夫去府裏給你們都瞧瞧。”

回長陽侯府的路上,徐含煙還在揉她的兩條腿,足足兩個小時,她的膝蓋怕是都出血破皮了。

哎,一定要成為人上人,不要再動不動就跟人跪下。

她不喜歡。

徐錚見她歎氣,想安慰兩句,但又著實不知道說什麽。

到長陽侯府下車,徐錚直接把人給抱了下來。

“膝蓋疼的話,一會兒給你抹藥。”

抱著徐含煙往後院去,徐錚就這麽說了一句,徐含煙也沒看他,應了一句,“侯爺給疼又給藥,生意都讓你一個人做了。”

徐錚心裏清楚,徐含煙這為是為他受的,也不反駁。

薑姵兒一直擔心著。

徐含煙被公主府的人接走之後,她就一直不安。

薑姵兒前些天見過長陽公主一回,一看那就是個厲害的女人。

當時長陽公主打量她的眼神,她還記得,像是牙口裏那些來買人的主顧一樣,看得她心裏突突的,感覺公主要把她買去送人一樣。

徐錚抱徐含煙進小院,薑姵兒就趕緊迎了出來。

“女公子這是怎麽了?”薑姵兒一臉擔心。

“姐姐,我沒事,就是腿麻了。”徐含煙趕緊安慰道。

徐錚把她放在軟榻上,然後叮囑薑姵兒好生照看,一抬頭就見那牆上掛著的天書。

他不由得又看了兩眼,雖然看不懂上麵畫的都是什麽,但他總覺得那裏頭有他自己。

第二日,徐錚一早帶著徐含煙去了公主府。

西北的事,徐錚是要跟母親詳細匯報的。

徐含煙在外麵等著。

“徐含煙,你在這裏做什麽?”

徐含煙聽到一個女娃的聲音,一回頭,正好看到徐瑾。

徐瑾一身華服,像是個子又高了點。

她們見過幾回,但沒有單獨說過話。

“回女公子,侯爺讓我在此等著。含煙不敢隨便走開。”

徐含煙很恭敬。

人家是嫡出,她是庶出,就是一主一奴的差別。

按說,她應該叫徐瑾姐姐的,畢竟徐瑾大她兩歲。但她是庶出,自然不能那樣叫。

“兄長也真是,如今走哪裏都帶著你。你跟兄長去西北,很開心吧?”

開心?

徐含煙心想,我要是有你這身份,我更開心在這公主府裏躺平。

“能跟侯爺出去見見世麵,是含煙的福氣。”

徐瑾輕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兄長和阿母怎麽想的,非得把你留下。我看著,你也沒哪裏聰明的。”

“含煙蠢笨。感謝女公子教誨。”

徐瑾到底是孩子心性,說了幾句,也不算刻薄,便往屋裏去。

徐含煙吐了口氣。

沒多會兒,徐瑾又出來了。

大概是公主與徐錚說話,不想讓她聽,她就被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