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姐姐要與我回京嗎
烏池的夜,很靜。
前朝留下的舊城早已經荒廢得差不多了。
突勒人占領這裏之後,也無駐軍。他們畢竟是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很難在一個地方定居下來。若不是攻打圖山,這裏可能連士兵都沒有。
所以,原本的舊城隻剩下一些殘垣斷壁。
徐含煙吃了晚飯便在烏池轉了一圈,姬氏兄弟跟著她,主要是怕這地方還有漏網之魚,出意外。
夜風微涼,星星璀璨,抬頭就是絕色的星空,像在某個天文博物館看過的一樣。
“女公子,外麵涼,還是回帳篷裏休息吧。”姬淮提醒道。
徐含煙不答,隻是用步伐去丈量一座荒廢的舊城,這感覺就像是從前她玩的某些遊戲一樣。
走了沒多遠,就看到蕭良往馬廄那邊去。
徐含煙趕緊快步追了上去,蕭良正在喂馬,還輕輕地撫著馬背,嘴裏還說著什麽。
徐含煙讓姬氏兄弟原地等著,自己則輕手輕腳上前。
“從京城到圖山,如今又到了烏池,真是辛苦你了。多吃一些吧,以後還得辛苦你......”
徐含煙本來還想再聽聽,哪知道腳下踩到樹枝,斷枝的聲音驚了蕭良回頭。
“女公子?”
徐含煙提著裙擺上前,“你剛才是在跟它說話嗎?”
蕭良微微點頭。
“這是你的馬嗎?”徐含煙又問。
“是。在侯爺的莊子裏,我親手接生的小馬駒,也是我親自照顧長大的,如今已經能陪我征戰沙場了。”
原文裏說,蕭良十分喜歡馬,對自己的坐騎感情很深。他的第一匹坐騎戰死之後,把坐騎葬在了沙場上,並立了碑,親手刻下。後來,每次帶兵路過那裏,他都會去看看。
徐含煙看著眼前這匹棕色的馬兒,心想著,難道這就是九命。
“它有名字嗎?”徐含煙問。
“有。它叫九命。”蕭良摸了摸馬兒的鬃毛,那馬兒像是十分喜歡,低頭在他掌心上蹭了蹭。
真的是九命。
“我能摸摸它嗎?”徐含煙上前了兩步。
“可以。他的脾氣很好。”
徐含煙想摸一摸鬃毛,但人太矮,根本夠不著。
想讓蕭良抱她上去吧,又覺得不合適。
正鬱悶呢,哪知那馬兒低下頭來,似刻意讓她摸的。
徐含煙高興得緊,“蕭良,它很喜歡我,是嗎?”
“是。”
徐含煙有些激動地摸了摸馬兒,然後湊到馬兒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九命,你是英雄,你的主人會永遠記得你的。”
那馬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突然嘶叫一聲,倒是把蕭良嚇得趕緊拉了徐含煙過來。
“沒事,她不會傷害我,它......”徐含煙想說它很高興,但這話沒出口。
“好啦,我不打擾你喂馬。”
徐含煙轉頭要走,蕭良卻問了一句:“女公子跟九命說了什麽?”
徐含煙沒有回頭,隻答了一句:“它是英雄!”
蕭良看著這女娃的背影,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女娃身上有種很神奇的東西。
夜裏,徐含煙與甄芙住在一個帳篷裏,整個軍營,也就她們兩個女人。
其實,男人出征,是很忌諱軍隊裏有女人的。但徐錚和程不言倒不信這個。至於營中的士兵,因為徐含煙和甄芙帶來的藥得以救治,他們自然也不信那些。
“姐姐,你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哪裏?”徐含煙睡不著,也就隨便問了一句。
“最遠?應該是西秦。”
西秦?
那是哪裏?
這是書裏的世界,她都不確定原文有沒有提過西秦這個地方。
“西秦離大南很遠很遠。坐上我們甄家的大海船,還得走上大半年,才能到達西秦。那裏的人跟咱們長得也不一樣。他們的眼睛是棕色的,還有少部分是金色眼睛,特別神奇。說的語言也跟咱們不一樣......”
甄芙開始講述著她到過的西秦,徐含煙聽著聽著,覺得特別像是古羅馬地區。
古羅馬地區於她的現實世界來說,曆史上叫大秦。
都帶了個秦字。
“你要是想去,以後帶你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很神奇的,你一定會喜歡。”甄芙最後來了個結束語。
“姐姐真厲害,去了那麽遠的地方。我就不行了,這還是第一次出京城,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出來......”
徐含煙嘀咕著,最後沒了聲音。
甄芙在暗夜之中歎了口氣,然後翻了個身,也睡去了。
他們一行人在烏池駐紮了十來天。
蕭良帶來的人馬因為服了藥,也少有人感染瘟疫,就算有感染,也得以藥丸治療,很快無礙。
這時候,圖山傳來消息,皇上的聖旨來了,讓程不言與徐錚到圖山接旨。
徐含煙坐在夕陽餘暉裏,看著遠方,草原又要進入黑夜。白天與夜晚,草原各有各的美,如果不是打仗,她都很喜歡。
“侯爺應該要回京了。準備一下吧。”甄芙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
“姐姐呢,要與我回京嗎?”
“我要先去別的地方,過些日子我會帶著大哥去京城找你。”
徐含煙這才想起來,之前與人家說過,她大哥的病可治。
“好,我等著姐姐。”
兩個人在夕陽下約定京城再見。
太安城。
徐錚與程不言在圖山又修整了十來天,若不是怕他們還帶有病症,早該回京。最後大夫們確定士兵皆無病症,這才率軍回京。
而這離他們出征之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平南王還在圖山,蕭良帶領的人馬就駐守在烏池,並且徐錚他們離開之前,烏池就開始修複城池,但因為人手的關係,進度比較慢。
剛回京,徐含煙就被公主府的人給叫了去。
徐錚因為皇帝召見,與程不言進了宮。等他回到府裏,不見徐含煙,才得知徐含煙被叫去公主府還沒有回來。
此時,徐含煙正跪在福暖閣內。
長陽公主不在,隻有兩個丫頭在裏邊看著,徐含煙已經跪了一個時辰,公主未讓起,她斷不敢起來。
膝蓋先是疼,後是麻,現在是又疼又麻,她都快撐不住,還不如直接打她一頓,扔在哪裏還痛快些。
她捏了捏自己的腿,就聽到有腳步聲,忙跪直了身子,就聽得公主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