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丫頭,你別叫我舅爺了

右賢王的人來幹什麽?

程不言給徐含煙梳頭的時候,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還別說,程不言拿長槍的手居然還挺巧,很快就給徐含煙梳了兩個好看的辮子,最後還幫她把昨晚那根發簪給插上。

“好啦!”程不言拍了拍她的肩膀。

“謝謝舅爺!舅爺的手真巧。”徐含煙立馬把馬屁給安排上。

“那是。給丫頭梳,當然得梳好看了。不過,你這發簪倒是有點意思,是什麽特別的人送的嗎?”

發簪?

徐含煙愣了一下,立馬從頭上拔下發簪來。

這東西,她穿書之後就一直戴著,因為很普通,她是真沒有太在意。以前伺候她的老女人說是她母親生前戴的,下葬前,徐憲把這發簪給取了下來,插到她的頭上,說是留個念想。

“舅爺,這發簪哪裏有意思了,就很普通嘛。”

徐含煙看著程不言。

程不言放下梳子,拿過那發簪來,“確實太普通,沒有雕花,也不是如今常見的發簪樣式,但看著挺像一把劍。昨晚你用這發簪紮破了徐錚的手指,說明它很尖銳、鋒利。

但看這發簪的材質,應該是銀的。而銀子的沒有這麽硬......”

程不言說著用手指折了一下,看著並不粗的發簪絲毫沒有變形。

“所以,這發簪更像是一把尖銳的武器,而且是多種材質打造。當然,小是小了點,外形也確實像一把劍,隻是沒有劍柄。有什麽特別的來曆嗎?”

“這個是我阿母生前戴著的。”

“哦......這麽說,也對。你阿爺是武將,當年帶著你阿母回來,據說是疼愛得緊。專門打了這樣一件特別的定情信物給你阿母,倒也在情理之中。”

徐含煙可不那麽認為。

原主的母親跟徐憲是怎麽回事,她不知道是原文裏沒寫,還是自己看掉了,但這東西肯定不是徐憲送的。

若真是徐憲送的,原主在阿母死後,也不至於活得那麽沒有存在感,還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負。

至於這發簪,應該是合金打造。

難道,靜安王確認她的身份,就是因為這發簪嗎?

程不言再幫徐含煙把那發簪戴上,“丫頭,既是你阿母的東西,那就好好戴著。她會在天上保護你的。”

“謝謝舅爺。對了,舅爺,剛才士兵來報的右賢王,是突勒的那個右賢王嗎?”

徐含煙抬頭看程不言。

“嗯。”

“他的人來幹什麽?”徐含煙又問。

原文裏,右賢王後來是歸順了大南。

但右賢王的歸順是在陸策登基之後,陸策還在圖山附近給右賢王的部族劃了一塊地盤,讓他們在那裏居住和生活。

那個叫董賢的提出以戎製戎之策,大概就是從右賢王的歸順開始實施的。

自此之後,大南本土少於被突勒人侵犯,反倒是以蕭良和程不言為首的西征軍,縱橫草原,把大南的疆域擴大了不少。

難道,右賢王這就要歸順了?

這個也提前了嗎?

“這個,得問徐錚。徐錚這小子,心眼多著呢。這些年,他都不曾踏出太安城的地界,卻在西北經營出一張強大的情報網。

遠至突勒王廷,左右二賢王的軍帳,近嘛,圖山、龍城等西北幾座邊城,皆布滿了他的眼線。

下了這麽大一盤棋,他幸好是公主的兒子,這要是哪個諸侯王的兒子,恐怕我都要懷疑他想坐太安城裏的那把椅子了。”

徐含煙心想,徐錚雖然隻是公主的兒子,但他可有個親舅舅,就在西北做諸侯王。

那位,可是想當皇帝得很。

“丫頭,這話我隻跟你說,你聽了也就聽了,但不許跟任何人提及,知道嗎?”

程不言又叮囑了一句。

“舅爺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

程不言聽著她一口一個舅爺,總覺得哪裏不對,後來才發現,原來是差輩了。

“丫頭,你別叫我舅爺了。”

徐含煙看著他,“你管公主叫表姐,公主是我的嫡母,不叫你舅爺,那叫什麽?”

程不言撓撓頭,“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哪有媳婦管自己男人叫舅爺的。”

“等等,舅爺,你之前說過,你要得勝回來,我連給你做妾室都不配,這怎麽就成了你媳婦?”

“哦,這事我忘記跟你說了。徐錚那小子,染病之後,倒是清醒過一回。他親手給我寫下的,說把你許給我做妾室,讓我答應他,如果他死了,不能讓公主要了你的命。

但是丫頭,就衝你千裏給我送補給這份情義,當家主母的位置我給你。”

老天爺,這是什麽跟什麽?

她的終身大事就這麽隨意地讓徐錚給處理了?

“我不信。”

“嘿,我還能騙你。”

程不言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上,上麵還真寫著要把她許給程不言做妾,而且上麵還蓋著徐錚的私印。

徐含煙當時就想把那張紙給吃了,可是,想到程不言這大腿以後還得抱,而且按現在的劇情,很多事都提前了,那程不言在大南和突勒橫著走的日子也很快了。

她不能得罪這樣的大腿。

“舅爺......”

“不許叫舅爺。”程不言打斷她的話。

“那......不言哥哥......”

徐含煙曾經想叫徐錚哥哥,但被徐錚給拒絕了。

這會兒一聲‘不言哥哥’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真的要吐了。

這也太羞恥了。

“乖!這個拿著。”

程不言從腰間取下一把精致的短刀,遞給徐含煙,“這是我在追殺突勒可汗的時候,與他交手,從他身上掉下來的。看這東西的工藝,當是老東西很喜歡的。你拿著,就當是我的定情信物。”

什麽呀,這就定情信物了。

哪有拿短刀當定情信物的。

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到底懂不懂啊。

算了,她計較這個幹嘛。

難不成,她還真要嫁給程不言嗎?

早晚她要把這事給解決了,但現在不是時候。

“謝謝......不言哥哥。”

第一回見麵的時候,程不言就把自己的佩劍送給她,幸好徐錚攔著,沒送成。

這回,她想說不收,怕是不成。

“嗯,這才乖嘛。不過,以後過了門,你可不能往戰場上跑。哪怕是我戰死在戰場上,你也不能來給我收......”

徐含煙沒敢讓他把最後那字說出來,趕緊捂了他的嘴。

“不言哥哥,咱們還在戰場上,能不能別什麽話都說。”

徐含煙都快哭了。

程不言把她給抱了起來。

十三歲的孩子抱十歲的孩子,到底是程不言個頭高大些,而且也特別有勁,再加上徐含煙個子小小,人也瘦,抱起來也不費力。

“你呀,回去得多吃點,把自己養得胖胖的,過兩年給我生倆大胖小子......”

媽呀,這話真不能聽。

別說是十三歲的孩子說給十歲的女娃聽的,就她快三十歲的年紀,也覺得刺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