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舅爺,能不學嗎?我不想殺人

程不言把蠟燭移過去看了一眼,“這是西北地圖?”

“嗯。突勒一直是大南的心腹大患。自大南立國以來,突勒就一直不斷騷擾大南邊境,去年圖山一戰,大南雖有小勝,但卻傷亡慘重,若是沒有克製突勒之法,大南就得年年與突勒作戰,這可不是長久之計。

大南的國力也耗不起。更何況,淮王謀反,大南元氣大傷,若是突勒今年卷土重來,大南恐怕難以應對。”

“你這是想上戰場?我勸你還是別做夢了,公主絕對不會讓你去的。你可是公主的**。”

程不言潑了冷水。

徐錚當然知道自己上不了戰場,這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但他還是希望能為大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程不言,如果你是突勒的統率,讓你帶兵攻打大南,你會從哪裏殺入大南?”

程不言雖然潑了徐錚涼水,但眼睛看著地圖,那也是閃閃發光。

這份西北地圖他早已深刻在腦海裏,“這裏!”

“龍城?但龍城兵強馬壯,有大南最精銳的軍隊駐守,而且城牆夠高,要拿下龍城,不太可能。”

“你都說了,是我帶兵。我帶兵,肯定是打別人不敢打,走別人不敢走的路。龍城雖然兵強馬壯,城牆夠高。但龍城一旦拿下,以突勒的騎兵優勢,可以勢如破竹,兩天內殺到太安城下,直逼京城。

他們或許拿不下京城,但絕對能把整個大南攪個天翻地覆。京城被襲,各地的諸侯王是勤王還是看熱鬧,又或是借勤王之名,再出一個淮王,也未可知。

但前提是,突勒有沒有將領有這份勇氣和膽量。畢竟,帶兵殺到京城的人,大概也就回不去了。”

程不言說完,挑眉看了一下徐錚,微微一笑。

是,這就是程不言。

他不隻敢想別人不敢想,也能做別人不敢做。

“如果不是你帶兵,以你對突勒人的了解,他們若是再攻大南,會在哪裏下手?”徐錚再問。

“那還用說,肯定是圖山。去年他們在圖山吃了敗仗,這回總得把臉找回來了。圖山,早晚還得有一場血戰。”

程不言敲了敲地圖上的圖山,徐錚其實也是那樣想的。

“怎麽,西北有消息了?突勒人要來了?”程不言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

“沒有。”

程不言有些狐疑地看著徐錚。

“這是大事,我不開玩笑。”

程不言點點頭。

“西北這時候最好別起戰事,不然......朝廷可沒有多少兵可派了。”程不言歎了口氣,“我得快點長大呀,等我長大了,絕對把那幫突勒人趕回老家去,讓他們再也不敢踏入大南一步。”

這話,程不言八歲的時候就說過。

如今也說了好幾年,他這年紀,想上戰場是不太可能的,畢竟還太小。

“行了,不說這個。我今天來,是專程看含煙那丫頭的。不是我說你,你既然把那丫頭留在了身邊,就對人家好點,將來萬一人家嫁好了,你這長陽侯沒準兒還得求著人家呢。不要太過分,免以後不好求人。”

“不是說,要給你做妾嘛?”徐錚故意刺他。

“嘿,不是你不願意嘛?我說徐錚,你怎麽一會兒一個主意。”

徐錚翻了個白眼,沒應。

“我去看看那丫頭,這要真殘了腿,給我做妾,我也不要。”

程不言嘴上嫌棄得很,但跑得卻很快。

徐含煙這會正準備吃午飯,小院的桌上已經擺上了膳食,幾個小碟子,裏邊的菜倒是做得很精致,但吃起來真的也就那樣。

徐含煙是吃慣了科技與狠活的重口味飯菜,幾個月了,到底還是沒有習慣長陽侯府這寡淡的飯菜味道。

她看著那些碟子歎了口氣,程不言就竄進了小院。

“丫頭,有什麽好吃的?”

薑姵兒剛給徐含煙擺上飯菜,見程不言進來,是剛才徐錚口中的賊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姐姐莫怕,這位是宣武侯的世子。”

薑姵兒一聽,趕緊行禮,“薑姵兒見過世子。”

“好說,好說。”

程不言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一直在薑姵兒身上打轉。

徐含煙到底是怕程不言惦記上了漂亮姑娘,忙道:“含煙見過舅爺。舅爺還沒吃飯吧,正好,我也沒吃。姐姐,麻煩你給舅爺添副碗筷。”

程不言也不客氣,被徐含煙一拉,自然就坐了下來。

薑姵兒很快拿來了碗筷,也很知趣地退了下去。

徐含煙見程不言的眼睛還追著薑姵兒的背影,她趕緊給程不言夾了菜,“舅爺,你快嚐嚐,這是我家侯爺最喜歡的一道菜,特別清爽可口。”

徐含煙也是撒謊都不打草稿。

她哪知道徐錚喜歡吃什麽,反正就那麽一說。

程不言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丫頭,那位美人,哪裏弄來的?”

“舅爺,哪裏弄來的,你都別打她的主意。”

“怎麽個意思?徐錚看上了?”

徐含煙心想,也就隻能讓徐錚背個鍋了,她笑得滿臉深意。

“喲,看不出來,徐錚那小子還動了一回春心。也是,他這年紀不小了,也該有個姑娘晚上暖床,不然春宵漫漫,孤枕難眠,多難受。”

徐含煙在心頭嗬嗬,你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屁孩,你懂什麽春宵漫漫,你怕是連毛都沒長齊呢。

“舅爺,我家侯爺沒為難你吧?”徐含煙趕緊岔開話題。

“他敢!”

徐含煙心想,之前被人拿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算了,人家也要臉,不提也罷。

“舅爺,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徐含煙給程不言夾了菜,一臉討好。

“我這不是想你了嘛。幸好我來得及時,不然,你今天又讓徐錚那臭小子給欺負了。來,舅爺看看,傷哪兒了?”

徐含煙往院門口瞅了一眼,確定徐錚不會來,立馬小嘴一癟,帶著哭腔道:“舅爺,今天侯爺心情不好,我就多了幾句嘴,侯爺就......”

徐含煙又往院門口瞧,那個小心勁,好像生怕程不言不知道她怕什麽一樣。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那小子啊,就是那麽個德性,咱們不跟他計較。我上回給你的藥,還有嗎?要是沒了,我一會兒回府讓人再送點過來。”

“舅爺,你最好了。藥還有,我也擦過藥了。舅爺的藥最好,擦上就不疼了。就是......就是不知道侯爺還生不生氣?”

“他又不是蛤蟆,哪來那麽多氣。咱們別理他。我今天來呀,是教你用上回的兵器,趕緊吃,吃完了我教你。”

徐含煙心想,送人禮物送殺人武器,送了也就罷了,還非得跑來把人教會。這哪裏教她用武器,這是教她殺人啊。

“舅爺,能不學嗎?我不想殺人。”

徐含煙眼裏閃著淚花,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那不是教你殺人,是教你如何自保。丫頭,多學點,沒壞處。也很簡單的......”

程不言叭叭地說著那半截竹子怎麽用,聽起來確實很簡單,但徐含煙可沒有想要試一下的意思。

“丫頭,以後的路還長。你說你,也不給我做妾,以後要嫁人了,我也不能護著你,好歹有點防身的本事,不至於在婆家讓人欺負。”

徐含煙突然放下筷子,抱住程不言的胳膊,“舅爺,你怎麽這麽好,替含煙考慮了那麽長遠的事。我也不是不想給你做妾......我就是......”

“知道,徐錚那小子不同意。”

嗯?

徐錚不同意?

徐含煙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