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殘了,我娶你做妾

長陽侯府有座小樓,專門用於供奉徐家先祖的牌位。但這不是徐家的祠堂,徐家祠堂是在平南王府裏,這隻是徐憲在的時候在自己府裏建的祭祀徐家先祖的地方。

徐憲下葬之後,徐憲的牌位也供在裏邊。

徐含煙一路小跑著到了後院的小樓前,小樓的門關著,但沒有上鎖,徐錚應該就在裏邊。

徐錚的心情徐含煙其實很能理解,但對於跪牌位這種事,她覺得到底還是哄鬼。

“侯爺,可願聽我一句?”

徐含煙站在門口,隔著門扉問道。

“滾!”徐錚甩了一個字出來。

“侯爺,你臉上那東西......還是先處理一下吧,徐家的先人看到了,到底是要心疼侯爺的。”

此刻的徐錚正跪在牌位前,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微腫的臉。母親這兩巴掌甩得又重又狠,這是他十五年來第一次挨母親打。

從小在母親身邊長大,自己母親的性子,他太了解。

其實,他一直覺得母親並不喜歡他,小的時候,甚至還有點嫌棄他。不願意多看他一眼,也不願意跟他說話,大一點之後,母親對他的態度還稍微好一點。

他的父親則不同。父親很喜歡他,會帶著他騎馬,讓他學習各種兵器,又請了文武兩位師父教授他。但是,母親對於他學武這事,很是反對的。最後父親是怎麽說服母親的,徐錚不知道,但肯定是費了一番功夫。

“侯爺,公主那件事還有回旋的餘地,你不必這麽折騰自己。更何況,跪牌位真沒用。”

徐含煙的話隔著門扉傳進來,讓本來就煩躁的徐錚更加煩躁。

他當然知道跪牌位沒有用,但他現在能做的好像隻有這個。

“侯爺,你先出來,天大的事,不還有我給你想辦法嘛。你乖......”

徐含煙隻得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在她眼裏,十五歲的徐錚到底還是青春期的少年,聽到母親要再嫁,肯定生氣冒火,她得給徐錚滅滅火。

“你讓誰乖?”

徐錚突然拉開了門,沒等徐含煙說話,一把揪住徐含煙的衣領,直接把人給扔到了院子裏。

這一下,徐含煙摔得可有點慘。

薑姵兒聽說長陽侯回來了,還衝徐含煙發了火,立馬趕到了後院來,她與徐含煙待了一段時間,對這個小丫頭的性子也有些了解,她是怕徐含煙吃虧。

果然,她一來,就見徐含煙剛被扔出來,正趴地上叫疼呢。

“女公子!”

薑姵兒撲到跟前,心疼地看著徐含煙,“傷著哪裏沒有?疼不疼?”

徐含煙這會兒當然疼了。

不過,人就是這樣。

當你摔了跤,沒人過來關心的時候,你可能自己在地上坐一陣,疼一陣,最後自己就爬起來了。

一旦有人過來關心,那可就來勁了。

徐含煙現在就是這樣。

若是薑姵兒沒來,她大概就等沒那麽疼了,自己爬起來就是。現在薑姵兒來了,她就像是找到告狀的人一樣,“姐姐,好疼啊!我的腿,腿肯定斷了......”

薑姵兒哪知道十歲的孩子有那麽多心眼,想著侯爺心情不好,徐含煙又偏向刀口上撞,出手可能狠了些,這是有的。

“這條腿嗎?我看看。我略懂些醫術......”薑姵兒說著就開始查看徐含煙的腿。

“這裏嗎?這裏疼不疼?”

薑姵兒按了兩下,徐含煙小嘴一張,叫喚聲隨之就在侯府裏**漾。

“姐姐,我要殘了......我還沒有嫁人,就殘了......”開始隻是叫喚,現在是委屈加大哭。

“可憐我本就是庶出,阿母沒了,阿爺也沒了,雖有幸得公主垂愛,得許留在侯府生活,如今腿殘了,以後想求著公主給我尋個好親事,怕是沒指望了......”

薑姵兒聽著她叫嚷的這些話,怎麽都不太像出自十歲娃娃之口,剛要勸她,另一個聲音就傳來,“真要殘了,我娶你做妾。”

妾?

徐含煙當時就想罵人。

哪怕自己嫁個農夫走卒,也絕對不給豪門做妾。

誰這麽找抽,偏這時候來找不痛快。

她剛扭過頭去,就見侯府的牆頭上坐著一個人。她揉了揉眼,那不是程不言嘛。

給他做妾......

好像可以考慮......

狗屁!

少年將軍又如何,那也絕對不做妾。給他做妾更慘,還是個寡婦妾。

程不言從那牆頭上跳下來,連蹦帶跑,就到了徐含煙跟前。

“來,我瞧瞧!”

程不言可沒有徐錚那些禮法講究,伸手就要去摸徐含煙的腿。

薑姵兒自然知道,讓一個男子摸徐含煙的腿是不行的,但她在侯府中連個丫頭都不是,她哪有資格說什麽。

更何況,從眼前這位的穿戴來看,定然是哪位權貴家的小爺,畢竟這太安城還沒有幾人敢在大白天隨便爬長陽侯府的牆頭。

徐含煙自然也不讓,她要讓程不言這一摸,那她裝殘這事不就當場穿幫,賣慘不成,估計還會讓徐錚覺得她謊話連篇。

不過,比徐含煙手更快的是從屋裏飛出來的一塊金鑲玉的腰牌。

程不言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那腰牌,原本該去摸徐含煙的手也就沒能如願。

“徐錚,你這長陽侯都不要了?”

徐錚剛剛扔出來的正是他長陽侯進出宮廷的身份憑證。

徐含煙還有點沒聽明白,徐錚就從那小樓裏出來,朝著外麵大喊了一聲,“來人。把這個私闖長陽侯府的賊人拿下。”

徐錚一聲喊,很快就有七八個人跑了進來,要拿下程不言。

“徐錚,我就是來串個門,又不是頭一回了,你何必......你來真的?”

他話還沒說完呢,那七八個人已經撲過來,八對一的擒拿戲碼上演。

徐含煙看得有點出神,完全忘記裝殘賣慘這件事了。

她上次在軍營裏見過程不言收拾那些個士兵,沒幾下就解決了,心想著這回應該也不在話下,畢竟是未來的少年將軍嘛。

但是,她失望了。

很快就被拿下的居然是程不言。

顯然,程不言也有點意外。

徐錚從程不言手裏搶回自己的腰牌,慢條斯理地對手下說道:“把這賊人給我關到柴房裏看好了,一會兒送去廷尉府。”

“徐錚,你敢。我可是你舅爺,你敢......”

程不言的話沒說完,就被人往嘴裏塞了東西,除了一雙眼睛能瞪得溜圓,一副要吃他肉喝他湯的模樣,也不能再做別的反抗。

未來的少年將軍呢,就這樣被帶了下去。

薑姵兒多少有點嚇著了,她不敢吭聲,隻是緊緊地護著徐含煙。

徐含煙的胳膊被她捏得有點疼了,這才注意到薑姵兒有些緊張。

“你給她看看,是真殘了,還是......”

徐錚隻說了半句,目光落在徐含煙臉上,那言下之意是,若是裝殘,完全不介意讓她如願變真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