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衝她凶什麽？
徐含煙也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知道有人朝他們來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要是被發現了，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她用眼神詢問程不言，程不言倒是淡定多了，以眼神示意她安靜，不要動。
她連大氣都不敢出，豎起耳朵聽著動靜。
那腳步聲到了假山邊上，差不多一步之遙，突然就停下了。影子就在他們旁邊，那麽近，一伸手就能碰到。徐含煙沒經曆過這樣的事，心跳早就亂得沒了章法，更恨自己怎麽就由著程不言拽著在宮裏到處跑，這要真丟了命，她多冤枉。
她都沒有長大，也沒有談場戀愛，更沒有大權在握，她的穿書不能就這樣嗝屁了。
一時間，徐含煙想法還有點多。
程不言捂她嘴的手有點緊，這是下意識的，但程不言自己可能沒有注意到。其實，程不言也沒有看起來那麽淡定，畢竟是撞見了別人秘密的事，真要被發現了，要麽成為同夥，要麽成為死人。
他是既不想成為同夥，也不想成為死人，更不想連累徐含煙。
約莫片刻功夫，那影子才離去，腳步聲也越發遠了。
程不言透過假山的縫隙往外看了一眼，就見那宦官已經穿過了回廊，很快不見身影。那是皇帝身邊宦官，他認得。而那位王爺嘛，他自然也熟悉。
他們二人深夜相會，程不言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
“走了嗎？”徐含煙聽不到腳步聲，這才小聲問。
程不言這才放開捂著徐含煙嘴的手，輕聲道：“走了。
沒事了。”
徐含煙這才長吐了一口氣，“舅爺，剛才......”
“今晚，我們誰都沒看見，什麽都沒聽見。明白嗎？”程不言打斷了她的話。
徐含煙懂他的意思，便點點頭。
“丫頭，今晚的事，如果說出去，可能會掉腦袋，還可能讓別人掉腦袋，甚至還會連累徐錚和公主，記住了？”
程不言像是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
“舅爺，我知道了。”
徐含煙很想問剛才那位王爺是不是陸策，但這話到底是沒有出口。
程不言都說了讓她當沒看見，沒聽見，自然也就沒有什麽王爺、宦官。
本來是要去閣樓上一會看煙火的，但因為這場偶遇，兩個人都沒了心情。
回去的路上，程不言一直牽著徐含煙的手，但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件事有多嚴重，不難猜測。諸侯王與宦官交好，這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圖謀不軌。
而且，從二人說的話看來，也像那麽個意思。
徐含煙抬頭看了幾回程不言，程不言在一戰成名之後，就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當然，不是現在這個皇帝，而是陸策。
陸策也給了他很多特權，比如許他程不言在宮中跑馬，對程不言不設宮禁。哪怕是程不言半夜想進宮跟皇帝聊聊，皇帝都會爬起來。
陸策對於程不言的寵愛，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他現在在想什麽呢？
他知道陸策想當皇帝嗎？
這些話在徐含煙的腦子裏，但沒敢問出口。
兩人走到半道上，就見天空突然綻放煙花，燦如星海，特別漂亮。二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煙花。
煙花絢爛，但轉瞬即逝。就像快樂，總是很短暫一樣。
“走吧，這煙花若是放完了，宮宴也就結束了。我本來以為，能到半夜呢。”
徐錚從放煙火的時候就開始找徐含煙，因為一直沒有看到人，心裏不免著急些。
徐含煙是他的庶妹，也是他帶著進宮的，要是人不見了，或者是在宮裏闖禍，那可就麻煩了。
煙火快結束的時候，才見程不言牽著徐含煙的手出現。
“跑哪兒去了？”
徐錚黑著臉。
“徐錚，你衝她凶什麽？我帶她到處逛逛。”
“我說舅爺，你自己到處亂跑，我管不著。但別帶著她，她要到處跑，出了事，可沒人救她。”
“嘿，徐錚，有你這麽當兄長的嗎？她要出了事，你不救，老子救。”
程不言一向是這副樣子，如今在宮中，要不是大家都在看煙火，沒人注意他們，就程不言這嗓門，怕是早就引人注目了。
徐錚懶得跟他吵，朝徐含煙命令道：“過來！”
徐含煙這才放開程不言的手，但程不言卻拽了她一下，“丫頭，他要敢欺負你，回頭跟我說，舅爺收拾他。”
徐含煙看出來徐錚生氣了，不敢火上澆油，而且徐錚說的也是實話，真在宮裏出了事，沒人會救她，公主都不會。
程不言剛才的話雖然孩子氣了些，但卻讓徐含煙很欣慰，她更不想程不言為了她跟徐錚起衝突，忙勸道：“舅爺，侯爺隻是擔心我，才不會欺負我的。你放心吧。”
話說得好聽，人也乖巧，趕緊放開程不言的手站到徐錚旁邊去。
回府的馬車上，徐含煙一路都在打哈欠。雙手抱了截竹子，像是什麽寶貝一樣。
穿到書裏兩個月，她的時差好像都倒完了。夜裏沒有任何娛樂，隻能睡覺。
所以，她都睡得早。一開始自然是睡不著，但倒了差不多半個月，幾乎是到點就能睡。
今晚宮宴自然就晚了些，這些會居然困得不行。
徐錚一直冷著臉，徐含煙很乖巧地不說話。但是，困意來襲，這哈欠真的是一點都止不住啊。
她張大嘴，正想再打個哈欠，就注意到徐錚遞過來的冷冽眼光，趕緊捂住了嘴，硬生生地把哈欠給憋了回去。
“侯爺，我錯了，下次誰帶我都不亂跑，你就別生氣了。舅爺也是好心，想著我頭回進宮，土包子沒見過世麵，想帶我見見世麵......”
徐含煙想緩和一下車裏的氣氛，但在徐錚冷眼注視之下，好像她說這話也錯了一樣。
“那個，侯爺，我看公主今天的意思，應該沒想讓你娶雲謠公主。”之前的話人家不愛聽，那就找點對方愛聽的說。
“你想說是你的功勞？”
徐含煙在心頭歎了口氣，得，想顯擺一下自己，看樣子是會讓人討厭了。
“我就是稍微努了點力。畢竟，咱們身體裏不還流著一半同樣的血嘛。”
“一半同樣的血？”徐錚輕哼了一聲，“你確定有一半？”
“侯爺，你這意思是說我阿母偷人？”
“一個姑娘，什麽話都敢說，你也不怕燙嘴。”徐錚嗤道。
“那怎麽說？”她嘀咕著。
徐錚被問得無語，索性不理。
“侯爺，我知道，你找不到我，擔心了。但這回真不怪我，我是被舅爺給拽走的。你也知道他那性子，那把子力氣，我幹不過呀......他非拉著我走，我不願意，還摔了一跤，你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