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的隻是普通朋友?

“怎麽,不會是你新交的小男友吧?家庭條件怎麽樣,門當戶對不?”

見常似錦沉吟不語,常悅主動問道。

“不是,隻是普通朋友關係。”

“普通朋友會這樣關心你?瞧瞧,這電話都打到急診室門口來了!”

“真的隻是普通朋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再說,他又不知道我在急診室門口。”

常似錦眉心微顰,本就愁容滿麵的俏臉上更是帶了一絲慍色。

雖然知道姑姑是真的關心爸爸,但她真的很討厭被人八卦自己的個人生活!

而且,什麽叫“新交的小男友”?

為了盡早接替爸爸的工作,她從大學開始就一直在鑽研紡織廠的事情,根本無心戀愛。以至於如今的她二十六歲了,還隻是個母胎單身狗!

“這不也是關心你,至於這麽大火氣嘛……”感受到常似錦的抵觸情緒,常悅訕笑兩聲。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被推開了。

“醫生,我大哥情況怎麽樣?”常悅搶先一步問道。

“是啊,醫生,我老公情況還好吧?”常母也關切地問。

“病人送醫及時,手術過程比較順利,具體情況還要看後續觀察。腦溢血這種高危疾病,需要慎防二次顱內出血,手術成功並不能說明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身穿手術費的中年醫生皺著眉頭,雖然手術已經成功了,可他的麵色依然是說不出的凝重。

畢竟病人的出血點雖然不大,但血管壁實在是太薄了,二次顱內出血的風險很高,他也不敢打包票一定將人給救過來。

隻是他到底是見過無數生離死別的神經外科醫生,終究還是鎮定道:“病人剛做完手術,現在急需休息,我們會將其轉到ICU進行重症監護,還請幾位讓一讓。”

“好……”常似錦心亂如麻地點點頭。

中醫有句話叫“就怕醫生皺眉頭”,這句話放在西醫也同樣適用。

雖然方才的主治醫生說手術進行的還算順利,可凝重的神情,卻絲毫沒有讓她產生如釋重負的感覺。

常似錦安慰了番媽媽,又在醫院食堂買了兩份盒飯和兩份瘦肉蛋花湯帶給媽媽和姑姑,緩步走出醫院。

“也不知道賈珩和蘇綰綰那邊怎麽樣了……”

常似錦的手心裏捏了把汗。

不知為何,她的心情異常焦慮,又想起方才說過要給賈珩回個電話,便掏出了手機。

“嘟嘟……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打不通?

常似錦皺了皺眉,在原地等待了會,再次播了回去。

結果,無一例外地都是“正在通話中”。這下子,她本就緊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算了,先找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常似錦實在無心去想賈珩那邊發生了什麽,隻覺肚子空虛得厲害。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為了趕動車,她根本顧不上吃午飯,在動車上也沒心思點份泡麵甚的。

方才醫院食堂倒是有正餐。奈何她從小就有一個習慣,那就是過度操勞和情緒焦慮的時候都吃不下主食,就算肚子再餓也不例外。就比如現在,麵對醫院的盒飯,她根本提不起任何胃口!

“常姐!”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賈珩?”常似錦略顯驚訝地道,“你不是留在紡織廠麽?怎麽會來蘇州?”

“嗯……”賈珩有些局促。

他想說的其實是“我有些擔心你嘛”,可考慮到二人的關係以及常似錦無心戀愛的性格,終究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你一焦慮起來,胃口就不好。總想吃點軟和濕潤的飯菜,這不,我給你買了份皮蛋瘦肉粥,還有蛋羹和番茄炒雞蛋。

畢竟,你可是怡馨服裝廠的管理人,要是因為食欲不佳病倒了,我們還怎麽在規定的時間內恢複生產線?

在怡馨服裝廠待了這麽久,我可不想突然失業,所以照顧好你的身體也算是工作的一環!”

“可是,紡織廠那邊……”

看著賈珩手裏的大包小裹,以及前額沁出的細密汗珠。常似錦有些感動,但因為對方的“意氣用事”有些不悅。

畢竟,怡馨服裝廠的核心成員就她、蘇綰綰和賈珩三人,如今她和賈珩都突然離開了,留下年紀最小的蘇綰綰可怎麽辦呀?

像是察覺到了她心中的疑惑,賈珩微笑著解釋道:“我哥最近正好在杭州采風,他大學學的就是管理專業,有他幫忙,短時間內管理好兩條生產線不成問題。

所以紡織廠那邊,我交給蘇綰綰和哥代為打理了。”

“這樣啊。”常似錦這才鬆了口氣,點點頭。

不管怎麽說,賈珩千裏迢迢地從杭州趕來蘇州找她,還能考慮到她平日裏的飲食習慣買來飯菜,她還是非常感激的。

還是不要辜負這番好意了。

想到這裏,她和賈珩在醫院食堂找了個空位坐下。

現在是晚上8點,醫院食堂9點打烊,因此用餐的人並不多。常似錦攪動著皮蛋瘦肉粥,心不在焉地道:“你是怎麽趕來蘇州的?”

“順風車唄,正好有個朋友要來蘇州辦事,就讓他幫忙載了一程,就付了個過路費和油錢。”

賈珩當然不會告訴她,為了追趕她的動車班次,自己直接雇了一輛的士趕來蘇州。

“喔!那還挺好的。”

常似錦攪動著碗裏的熱粥,絲毫沒有懷疑這件事。

其實她方才還納悶呢,自己坐的分明是最後一趟動車,如果賈珩乘坐普通高鐵,是絕對不可能這麽快趕到蘇州的!

可既然他這麽說了,那也沒什麽好懷疑的。畢竟賈珩的家庭條件並不好,父母都是山西人,父親在縣城的鋼鐵廠有份工作,領著每月四千的微薄薪水。

母親則在他考上南昌大學後,就去了北京做護工,每月也不過五六千的收入,還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才能攢下錢。

正因為家境並不富裕,賈珩就連大學都是勤工儉學堅持讀完的,畢業後便遠赴杭州謀生。也是最近幾年,才來到的怡馨紡織廠。

這樣生活向來簡樸,一分錢恨不得掰常成兩半花的人,根本不可能花大價錢打的來蘇州。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其實她一直都覺得,賈珩拿著南昌大學這種雙一流的本科文憑,或許可以在杭州市內找到更好的工作。可他這些年從未萌生跳槽的想法,麵對隔壁億鑫紡織廠的豐厚薪水,也不為所動。

想到這裏,常似錦暗自肺腑了句:“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