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為了給女主送愛心早餐，劉熙今早特意裝扮了一番：敷了麵膜，洗了頭，淺綠襯衫搭配卡其色小腳褲，清爽又清新；尤其是迎著晨風，每根頭發絲和每個毛孔似乎都在呼吸著新鮮氧氣。
毫無疑問，他今日風格是現在最流行的有氧偶像劇畫風。
但是男主呢？龍紋印花短袖搭配大叔西裝褲……別說同他對戲，同女主站在一起，也是極其不般配的。簡直就像偶像劇撞上了鄉村愛情片。
不過，男主在鄉村愛情片裏，倒可以屬於村霸角色。
然後村霸男主真的一步步走向了他，劉熙提著早餐往後退了半步，看著男主胸前的燙金龍頭花紋，還是轉頭看向多寧：“多寧……”
多寧也很意外在小區樓下見到劉熙，隻能用眼神瞅著劉熙問，難道今天也有通告嗎？
今天沒有通告，他是閑著沒事特別加演的。劉熙回了多寧一個秋波。
真有意思……周燿冷眼斜眼瞪眼，惡狠狠地瞧著這位眼皮抽筋的小鬼。他叫什麽，劉熙？對，劉熙！對待情敵，男人最好別失了風度，但是對這位劉熙，周燿覺得給予風度，不如給予教訓。他就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當小三的小男人，爬牆還自帶板凳和扶梯。
很正常，男主永遠不喜歡男二。
劉熙拿著早餐麵朝著多寧，揚著酒窩笑，提了提袋子裏的煎包和豆奶說：“這是我排了好久隊才買到的，都是我最愛的口味，希望你也喜歡。”
“她不喜歡。”回答的是周燿，一字一頓，口吻冷硬地告訴自作多情的小鬼。
劉熙仿佛沒聽到，把早餐交到了多寧手裏：“如果你喜歡，我願意天天給你送。”
“劉熙……”多寧有些卡殼，實在沒辦法接戲。因為搞不懂這是台詞……還是真的。
早餐直接被周燿拿了過去。“你先上去。”周燿對她說，語氣還算冷靜。
多寧覺得自己不能丟下劉熙，倒不是覺得周燿會打劉熙；就算周燿真動手，劉熙腳底抹油逃跑的速度她也是見過的，她更怕劉熙被周燿逼問出了真相。
然後劉熙也對她說：“多寧，你先上去吧，不用擔心我。周燿哥可能隻是想找我談談。”
周燿哥……真是什麽話都給劉熙說了。
多寧覺得上去也好，她上去，可以把顏藝叫下來。
顏藝一直趴在陽台看著呢。樓下劉熙被周燿逼到了牆頭，仍然伸著脖子不示弱……這樣的場景顏藝看得實在津津有味，對多寧說：“不能下去，我下去就穿幫了。”
多寧想了想，商量地說：“我覺得現在我和周燿進展得挺好……要不讓劉熙別演了。”
“不可以啊。”顏藝不認同，“可能就是劉熙起了作用，才有現在的進展。”
顏藝的話，多寧無法反駁。
樓下，劉熙已經走了，周燿上車前給她打了電話。不知道劉熙和周燿說了什麽，周燿情緒很平靜，隻是對她說：“我去公司了，晚上找你吃飯。”
“不用。”多寧蹲在陽台上，搶著說，“晚上我找你吃飯。”
“我和顏藝下午也要去園區一趟。”她補充說，抬眸看了眼顏藝，彎了彎唇。
周燿答應。
多寧和顏藝從陽台回到客廳沙發。顏藝自然要問她昨晚她和周燿的進展，她卻要同顏藝說遇見苗苗的事。好在顏藝也很關心苗苗的事，雖然語氣仍有些硬邦邦的。
“如果是我撞上苗姐，就不會理她了。”顏藝這樣說。
這話，多寧真的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昨天她和苗苗在附近的茶吧坐了一會兒，苗苗看起來很疲憊，想必這段時間過得不太好。也是，苗苗那麽喜歡鄔江，可是昨天苗苗對她說：“我和鄔江已經分了。”
所以沒必要一起住了。
那就這樣分開了嗎？昨晚她也知道這些年苗苗和鄔江雖然沒結婚，但兩人一起買了房和車。結果一句分手了，苗苗就搬出來了？
“我哪有什麽錢跟鄔江一起買房買車？我每個月賺的錢就是買買菜，然後給鄔江的媽買點營養品什麽的……”苗苗說。
“不過我也留心眼存了一些。”過了會兒，苗苗又看著她說，“所以多寧，你不用同情我……我有存款。”
苗苗幾句話，堵住了她後麵要說的話。
“其實我也在想，鄔江會找我多久。”苗苗扯了下唇，“都說失去才知道珍惜。剛剛你告訴我鄔江聯係了所有能聯係的同學，老實說我心裏挺痛快的。”
“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沒有輸得太難看。”
“好了，我要走了……看在我們曾經是大學室友的份上，別告訴鄔江見過我。”
……
茶吧裏苗苗所有的話，多寧都和顏藝說了一遍；顏藝雙手抱胸地靠向沙發，搖頭說：“苗姐這人就是太愛麵子。死要麵子活受罪。”
“所以要不要告訴鄔江？”多寧問顏藝。
顏藝撇撇嘴，想了想，說：“我們還是別管了。”
多寧點了下頭。她本身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隻是有些替苗苗難過。但她和顏藝的確也沒辦法多操心。雖然苗苗曾說過她和顏藝是娘家，但如今關係始終沒辦法像以前一個宿舍時那樣。
“管苗姐的事隻會吃力不討好。”顏藝又說，加了一句，“有這個心我還不如去看看老大。”
老大……
多寧提了出來：“顏藝，等工作室開張我們去看看老大吧。”
“好啊。”顏藝點頭，然後抬了抬頭，說，“其實這些年我不是不想去看老大，我就是怕。”
多寧點頭表示理解，因為她也差不多。
下午，多寧和顏藝去園區忙工作室的招牌。招牌和LOGO都是她自己設計，隻是讓廣告公司幫忙製作一下。廣告公司是周燿介紹的，原因也是同一源有信貸業務，費用可以打折。
外頭陽光好，廣告工人離去後，多寧把幾盆向陽的綠色植物從室內搬出來，抬頭便看到停在她對麵的奔馳車……
多寧拍了拍手裏的泥，慢慢起身。
好像許家人開的都是奔馳，她爸也是。不過一起下車的除了她爸，還有堂哥。
今天中午她爸給她打電話，問她最近如何，然後讓她回家吃飯。她實在不想回那個家，就找理由說她最近忙工作室的事，沒時間。
她爸又問她忙什麽工作室。因為沒什麽要緊，她把工作室的事跟她爸說了。沒想到的是，那麽快她爸就來了，還帶了堂哥一起來。
“周燿就在這對麵吧？”堂哥上前問她，笑容滿麵地提到周燿說，“要不要把他叫出來，一塊兒去喝個咖啡什麽的？”
多寧替周燿拒絕了：“他下午都要開會。”
顏藝也在旁邊搭腔，笑嘻嘻地對她爸和堂哥說：“周總忙啊，哪像我們多寧，隨時都可以見。”
“沒事。”她爸開口對堂哥說，“文鄴，你等會兒再找周燿……我們先和小寧說說話。”
堂哥點頭，然後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了一張請帖，遞給她說：“我和思思下月結婚，一定要來。”
堂哥要和葉思思結婚了？多寧怔怔地接過了紅色請帖。
堂哥討好地說：“小寧，你可是我第一個親手送出請帖的人。”
多寧抿了下唇，說了句：“哥，恭喜你。”
“謝謝。”堂哥笑得春風滿麵，“所以……我們的許小姐能不能看在我這個準新郎官的麵子上，跟我們到附近坐一坐呢？”
多寧拒絕不了，也沒辦法拒絕，對堂哥和她爸說：“我去洗把手。”
園區附近就有一個星巴克。下午裏麵坐著不少談事的人，多寧和堂哥找到位子坐在一邊，麵對著她爸。自上次從奶奶家回來，貌似也有一段時間了。
她爸開口問她創業的事，多寧基本如實回答。
“也好，女孩子也是可以做點事的。”她爸想著說，“爸爸記得你以前就很喜歡畫畫……現在把興趣當事情做，爸爸很支持。”
多寧道謝一句：“謝謝爸。”回應她爸的口頭支持。
“這樣，爸給你買輛車吧。”她爸又說。
原來不隻是口頭支持。多寧下意識地搖頭拒絕，堂哥打圓場說：“多寧，叔這樣的好意，你可不能拒絕。”
多寧一時沒說話，堂哥提及一件事：“對了，你們學校以前是不是有個叫鄔江的？你認識嗎？”
多寧很驚訝鄔江這個名字會從堂哥嘴裏說出來，因為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堂哥笑了笑，告訴她說：“天信的大小姐好像對他有些意思，想找思思牽線。不過思思不是A大畢業的，雖然是鄔江的上司，總是不太方便……”
多寧明白了，上次周燿也提過葉思思是天信的副總。同樣，鄔江畢業後就進了天信。隻是沒想到事情還有這樣的發展，就像人和人總可以通過不同方式關聯在一起。
可是天信的大小姐對鄔江有意思，苗苗知道嗎……
多寧開口說：“我認識鄔江，但是跟他不熟。”
“我知道……別防著堂哥，好不好？”堂哥十分無奈地對她說，“我哪會讓你做這牽線的事，我隻是找個話題跟你聊聊，八卦八卦。”
多寧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對堂哥說：“你們男人也這樣八卦啊？”
堂哥歪了下頭，回她說：“八卦減壓，我們男人壓力更大啊……對吧，叔？”堂哥笑嗬嗬地看向她爸。
她爸對她和堂哥這種話題已經插不上嘴，隻是看著她說：“別太累了，有什麽需要家裏幫忙的，跟爸爸說。”
多寧點了下頭，依舊是一句：“謝謝爸。”
大概也知道她不喜歡麵對他們，她爸對堂哥說：“請帖送到了，我們先回去……讓小寧繼續忙。”
“好啊。”堂哥扯唇，不忘告訴她，“請帖我也給周燿送了一份，到時候你們一起來。”
多寧再次點頭。心裏也有些好奇，堂哥到底知不知道周燿和葉思思有過一段啊。
堂哥又是一笑：“下個月，我和思思等著你們的現場祝福嘍！”
多寧還是點頭……堂哥和葉思思結婚，她是可以真心祝福，周燿她就不敢保證了。
堂哥和她爸離開後，多寧繼續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因為接到了周燿的電話。
他已經從公司出來了。
周燿之所以知道，當然是顏藝通風報信。好幾次堂哥都想通過她找周燿，多寧不知道為了什麽事，但堂哥越這樣，她越不能讓周燿因為她同堂哥談事。
結果周燿還是要過來……幸好，她爸把堂哥帶走了。
“已經走了嗎？”周燿來到星巴克，看了眼空掉的位子問她。下午周燿已經換掉了早上的中年男裝，現在是最簡單的牛仔和白T恤，簡單又帥氣。
麵對周燿趕來救場的好意，多寧拿起請帖對他說：“他們過來給我送請帖。”
顯眼，周燿知道這是她堂哥的請帖，隻信了她一半的話，說：“那你爸呢，找你做什麽？”語氣，更是怕她會被欺負。
多寧有些無奈，告訴周燿說：“……我爸想給我買輛車。”
周燿呼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她。
在周燿的注視下，多寧繼續說：“……我不知道怎麽拒絕他。”
“我幫你拒絕。”周燿說，朝她伸出手。
多寧猶豫了下，把手機遞給了周燿。周燿直接用她手機，找到了她爸的號碼，撥了過去——
“許叔……是我啊，周燿。”周燿身子靠著原木椅子，望了她一眼，繼續說客套話，“剛剛一直在開會，多寧也沒給我打電話。您難得來一趟我都沒招待，對不住啊。”
多寧低了低頭，也舒了一口氣。周燿還是將客套話說得很漂亮。
“對了，多寧說您要給她買車？”周燿提起了買車的事。
多寧還是抬頭看向周燿，好奇周燿會怎麽替她拒絕。
“——真是巧了，最近我也想給多寧買輛車。”周燿開口說，笑了笑，語氣那個自然又理所當然，“要不許叔，還是我來吧，我和多寧的關係，您也知道的……”
“好的，許叔。那沒事我先掛了，您注意身體。”
三言兩語結束後，周燿把手機掛上，遞還給她。
多寧全程大腦掉線，接過手機說：“……謝謝啊。”
周燿看著她說：“雖然從你爸那兒多拿輛車也挺好，不過……我覺得你開起來應該不會很開心。”
多寧還在回味剛剛周燿的演技。
“那個車……”
“那個車——”周燿也說。
多寧連忙搶著說：“我根本用不到車……不會讓你真買的。”
周燿把話說完：“我是說這個周末有時間，我們一起去選一輛。”
多寧仍然搖頭，臉紅了紅，她倒是想起一件事，如果周燿真要買東西，她希望是……
“周燿，下個月Alice可能過來待一段時間。”多寧開口說正事，“你能不能給她買一份禮物？”
多寧說得小心翼翼，因為緊張。
周燿也看到了她的緊張，笑著回她：“沒問題啊……不過禮物你要陪我選，我沒給小孩買過東西。”沒有任何愛心的他，連顆糖都沒給小孩買過。
多寧點頭，眉眼閃爍，有些開心。
周燿揚了揚唇，開玩笑說：“當然如果下月我競崗上位，我還可以再包個大紅包。”
多寧：“……”
想到一件事，她轉移話題問周燿：“早上你和劉熙說了什麽？”
說到劉熙，周燿就覺得自己真小看了對方。一五一十，周燿對麵前人轉告劉熙的話：“他說就算被我打斷腿，也要身殘誌堅地來追你。”
多寧：“……”
周燿展露了一絲微笑，然後漫不經心地一問：“感動嗎？”
感動……多寧真的特別想點頭，感動劉小熙的敬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