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很快，周燿也明白了閃閃捂臉的原因，臉上笑容更勝，他再次勾了勾唇，對閃閃說了一句英文：“小可愛……你也可以給我一些飛吻嗎？”
用小手捂著臉的閃閃，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捂不住耳朵，聽到周燿的話，她開心地點了點頭，然後天真地放開小手，開始給周燿發射飛吻：biubiubiu……
多寧：“……”
好吧，周燿這隻狡猾的狐狸肯定是有辦法看到閃閃的臉。然後，周燿將臉對著平板電腦攝像頭，認真地打量起閃閃，從鼻子到眼睛，從眼睛再到嘴巴……
“Alice和你有些像啊。”周燿側過頭，突然來了這樣一句。
多寧一時沒接話，頓了下：“Alice比我好看多了。”
周燿沒接她這個話。
椅子後麵，顏藝同樣看著Alice的臉，笑嗬嗬地打著岔，說：“小表妹長得像姐姐不是很正常嗎？說明多寧家媽媽這邊基因優良。”
顏藝的話，多寧不知道是點頭還是搖頭。
周燿倒也沒有多想什麽，因為沒有那種自戀。多寧繼續看著視頻裏的閃閃，對閃閃說：“Alice，剛剛這位是周燿……哥哥。”
閃閃抿著小嘴巴，因為害羞，叫不出來。
周燿問她：“Alice中文怎麽樣？”
“還好……”多寧回答。
事實上，並不好。Alice從小在雙語環境生活，現在四歲了，但語言表達能力比同齡小朋友要差很多，但是她基本能聽懂，就是不太會表述，偶爾冒一些金句。
“我用中文問問她。”周燿說，第一個問題便是最常見的，“Alice，你今年幾歲了？”
視頻裏，閃閃聽到了周燿發問，眨著眼睛開始思考，像是陷入小孩子的思緒裏。跟著一塊兒陷入思緒的還有視頻外的多寧，她看著視頻裏的閃閃，好想到裏麵摸摸她的頭。經過一番思考，閃閃抬起手，對著周燿比畫了一個OK的手勢，彎著三根小小指頭。
多寧忍不住，碰了下自己的額頭。
“三歲？”周燿替閃閃回答出來。
閃閃點頭，模樣很認真，也很確定。
……
周燿並不是一個喜歡小孩的男人，尤其是不喜歡同小孩互動問答這種幼稚問題；不比周大哥，同樣對著親戚帶來的小孩，耐心十足。
周燿會嫌他們吵、煩，甚至……醜。
所以她要慶幸閃閃長得可愛，沒有被周燿第一眼嫌棄？果然，周燿問了閃閃幾個問題後，開口說：“Alice，歡迎你以後來中國玩，現在你先跟多寧說拜拜，讓她下次打給你，好不好？”口吻是親和的商量，帶著一份無恥的欺騙。
多寧：“……”
閃閃：“……”
過了會兒，閃閃還是聽話地點了下頭，然後朝著她擺擺手，接著biubiubiu發射飛吻。最後表達了自己的開心和興奮。
周燿滿意了，又勾了勾唇，正要看向多寧，多寧已經抬起頭看他：“周燿，你能不能先出去？”
周燿：“……”
周燿出去了，安分地坐在客廳等著。今晚他是特意過來送空氣淨化器的，沒想到被一個不是人工的小孩搶了戲。
沒錯，從小到大，周燿對小孩興趣不大；在他的概念裏，小孩分三種：討厭的，不討厭的，以及自己的。剛剛視頻裏的Alice雖然很可愛，對他來說也隻屬於第二種，不討厭的。
倒是多寧，一直很喜歡小孩，六七歲就有神奇的母愛了。記得小時候有一次親戚朋友帶著比她更小的小不點過來，她居然同他大哥提出：“周哥哥，我們過家家好不好，你當爸爸，我當媽媽，然後一起照顧他。”
真的，夠無聊的。
“那我呢？”他上前一步。他不屑玩這種過家家，也不希望落單。
“……要不你也當我和周哥哥的小孩。”她想了想，同他商量說。
不得不說，小時候的多寧那臉皮可比現在厚多了。
空氣淨化器放在客廳裏，因為多寧遲遲沒有出來看，周燿拆開了包裝，簡單地組裝了一下。那天泡溫泉回來他要送多寧東西，隻是想簡單地討好她，沒想到她選了這樣實用的禮物。
安裝好，插上電，周燿試了試加濕功能，裏麵冒出了咕嚕咕嚕的水汽聲。對麵臥室裏的多寧終於走了出來。周燿站了起來：“既然東西送到了，我先回了。”
多寧點頭：“好……”頓了下，加了一句：“謝謝。”
謝這台空氣淨化器。
“不用，客氣。”周燿特意走到某人麵前回話，然後再往門口走，走了兩步，還是回過頭問，“不送一下啊？”
多寧送周燿到了門口，要關門送他下樓，周燿作罷了。樓道太黑，他一個大男人還需要她送啊？回過身，他開口說：“明天周日，一起去園區看看……我給你找了一個地兒，挺適合做玩偶工作室。”
從臥室裏出來，多寧情緒有點不在線，導致說話聲音也幹巴巴的：“周燿，謝謝你。”
“謝什麽！”周燿低了低頭，笑著開口說，“從小到大欺負你，也要給你做點事啊。”
多寧吸了吸氣：“……”
“開玩笑。”周燿繼續笑了，換了話，“是你從小到大欺負我。”
多寧瞥了下眼，開口問：“明天幾點？”
“下午吧。”周燿有些倦地斜靠在樓梯扶手邊，“最近太累，明天我想睡個懶覺。”
多寧：“那明天下午見。”
周燿點頭，轉身下了樓。
多寧回過身，對著莫名被關上的門，猶豫一下，抬起手敲了兩下：“顏顏，可以幫我開個門嗎？”
當然可以，裏麵的顏藝幾乎是秒開，因為就貼著門邊。兩人麵麵相覷，顏藝扯起一個笑臉：“進來說。”
顏藝煮了一些茶，北童寺那裏帶回的高山茶。今天她送顧嘉瑞一程也不是什麽好處都沒得到，至少顧嘉瑞為了打發她，送了她好幾罐茶。
茶具是海城那邊拿回來的，上好的骨瓷；茶壺底下點著蠟燭，跳躍著小簇火焰。
“其實……多寧，我不知道你在考慮什麽……”顏藝盤坐在沙發上，摳著腳說，“為什麽要考慮那麽多？就算周總對你隻有青梅竹馬的感情，也夠在一起了啊。”
“現在男女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太多感情。”顏藝攤攤手，以自己打了一個比方，“不提我和王燁相親結婚，我們這代人社會壓力大，很多人並沒有那麽浪漫……”
多寧靠著沙發，一時默不作聲。顏藝說得婉轉，但她能聽懂顏藝的意思。周燿現在條件好，她應該快點拿下他，怎麽說她和周燿也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別矯情地等周燿愛上她。
愛情，太飄忽了。尤其是對現在的年輕男女，房子、票子、車子，都比愛情要實在。
但是她和周燿不一樣，多寧轉了下頭，眼睛又水又軟地看向顏藝，將話說出來：“顏藝，我也離過婚……”眼裏的水是因為淚光，軟是因為沒辦法。
什麽？顏藝：“……”
多寧把話說完：“我離過婚，和周燿。”
什麽！顏藝覺得自己要倒在沙發上了，難以置信地抓了抓頭皮，繼續不可思議地回視多寧。但多寧完全不像騙她的樣子，而是又認真又艱難地告訴了她這個事實。
但這個事……簡直，比顧嘉瑞出家當和尚還來得令人震驚。
多寧和周燿已經離婚了？那兩人什麽時候結的婚……顏藝將手指向多寧，憤憤地說：“許多寧，你今晚不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別想睡！”
多寧點頭，輕輕地說了一聲好。
但事情要從哪兒說起呢？從她畢業媽媽檢查出癌症開始吧。那段時間，她和顏藝她們幾乎失聯，因為她沒有時間上網，也不想上網。
那段時間，真的發生了太多事情，是周燿一直陪著她。陪她照顧媽媽，陪她爸媽離婚，陪她送別她媽……希望她同周燿結婚是她媽媽的心願，因為她媽媽偷看過她的日記，知道她喜歡周燿。也因為她媽從許家拿了一半的家產，讓奶奶那邊對她媽意見很大，加上她外婆這邊隻有一個姨媽在多倫多，她媽怕她以後一個人。就在病**，問了問周燿：“阿燿，你願意替阿姨照顧寧寧嗎？”
她媽是用請求的口吻問周燿。
周燿回答得很快，更快的是下午他就拿出了戶口本，對她說：“多寧，我們現在就去登記結婚，晚上我們把結婚證給阿姨看，讓她開心開心。”
她聽周燿的，也拿了戶口本，同周燿領了結婚證。
她媽媽就是那天晚上走的，她趴在周燿懷裏痛哭流涕，覺得天塌下來也不過如此。後來在她媽媽的喪禮上，周媽媽、周爸爸，包括周大哥才知道，她和周燿已經領了結婚證。
那個時候，他們也沒有對她和周燿說什麽。
辦喪事，周燿戴著白帽，以女婿的身份和她一塊兒送別她媽媽，讓她媽媽放心地去另一個世界……對此，她一直很感激周燿。
好了。
說了為什麽結婚，後麵就是為什麽離婚。沒有像結婚說得那麽仔細，多寧隻是稍微提了一下，離婚是周燿提出來的。
“因為葉思思？”顏藝猜了出來。
多寧眨了眨眼睛，其實她現在也不確定，但五年前她是信了周燿的話。後麵她去了多倫多，好幾次給周燿打電話，問他在幹嗎，周燿都回答“約會啊”。
約會啊。三個字，讓她怎麽把事情告訴他……
當時校內網還很流行，她偷偷地上了葉思思的校內個人頁麵，周燿真沒有騙她，她在上麵看到了葉思思發出來的合影。
如果說周燿同她離婚是為了追葉思思，那麽那個時候，周燿是不是已經追到了……
“多寧，你怎麽都不跟我們說呢？”顏藝出聲質問。
“因為……”多寧看著顏藝，不知道怎麽開口，她什麽都不說不是真的要遵守周燿提出的約定，不對他人談及兩人短暫的婚姻，而是不想讓別人過多地議論她和周燿。
她不對顏藝她們說，更不想顏藝站在她的角度罵周燿。她們沒有比她認識周燿時間久，沒有比她更了解周燿，那麽說出來的話就會有失公道。她不想她們為替她出氣，同仇敵愾，從而把周燿推向對立麵。
甚至讓一些過激語言，影響了自己的判斷。因為她自己最清楚，周燿不壞，一點也不壞。
顏藝過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了心情，然後對她說：“好了，我不怪你……多寧……我不怪你對我的隱瞞……”
不小心，多寧眼淚掉了下來。
顏藝抽了紙巾，要替她擦眼淚，結果不小心自己先哭出了聲：“……但我心疼你啊！”
兩張紙巾，顏藝用來捂住了自己淚奔的眼睛；過了會兒，將皺巴巴的一團遞給了她。
多寧不嫌棄地接了過來，擦了擦，然後和顏藝一塊兒破涕而笑。
……
過了好久，顏藝重新靠在沙發上，抿了唇說：“多寧，我真沒想到是這樣……”
多寧笑了笑，開著玩笑說：“所以，離婚也沒什麽大不了，是不是？”
“對。”顏藝完全同意，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麽，開著玩笑說，“但按照狗血小說安排，你應該帶個孩子回來才過癮，像Alice那樣可愛……好好虐虐周燿。”
帶閃閃回來嗎？多寧笑了又笑。
顏藝是敏銳的，立馬恢複一半的嚴肅，直直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發問：“……Alice不會真是周燿的吧？”
小心翼翼，是完全不敢確認。
多寧吸了吸氣，沒有隱瞞，告訴顏藝說：“對，閃閃是我和周燿的。”
Alice隻是閃閃的英文名字，中文名字是閃閃；閃閃惹人愛的閃，也是閃耀明亮的閃……
顏藝覺得自己真要暈倒了……然後用最後的清醒，想了想多寧說過的所有話，以及為什麽每天兩個視頻通話，都可以理解了。
她信了，真信了……信八百多年那種狗血小說的情節，真的發生在了她最好的朋友這裏。甚至情節還要更帶感一點，
“我幫你。”顏藝坐直了身體，恢複了百分百嚴肅，開口說：“讓Alice他爸愛上她媽，讓Alice早點回國。”
不管如何，多寧先接受顏藝的好意。的確，顏藝也說出了她的想法，她之所以提前回來，就是想再給她和周燿一次機會，讓事情多一個更好的可能。當然沒有那個更好的可能出現，那也不需要改變什麽了。
畢竟原先姨媽姨夫做出的安排，她覺得也不差。當然，那時候也是沒辦法。不然她根本沒辦法生下閃閃。
回國的時候，她看了一本書，上麵有句話——謊言需要用愛去解決它。她覺得很對，最重要的，她不能冒險。閃閃像小天使那麽可愛，她不能讓周燿被動地接受閃閃，而是甘之如飴。
不然，還不如不知道。
然後沒想到，顏藝那麽快就有了一個主意，並且付諸了行動。
這樣的狗血戲份，怎麽能少了可愛的男二號出來推波助瀾呢？所以昨晚夜裏，顏藝立馬花“巨資”替多寧請了一個男二號，剛從電影學院畢業的遠方表弟。妥妥的顏值小鮮肉，雖然現在還在跑各種龍套，但是據說演技還不錯。
至少不尷尬的那種。
同樣，表弟也很樂意幫忙，演繹現實中的男二角色，因為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從男五、男六變成男二，可以提前練習練習。最重要的是，表弟的外形非常符合現在流行的萌係男二號設定。
深酒窩，大眼睛，白皮膚。不仔細看還好，仔細看嚇一跳，如果和閃閃的照片比對，比周燿更像爹……
第二天，周燿還沒有開始睡懶覺，保安一通電話把他叫醒。說他的車窗被人撬了，讓他下來確認有沒有丟失重要物品。
他車裏有兩樣重要東西，一台筆記本，一隻粉皮豬。筆記本電腦裏麵資料很重要，但是他設計了特別保護程序，隻要有人破解密碼，裏麵資料全部清空。
但豬呢……
看著被撬了的車窗，周燿煩躁地踢了踢車門。偷電腦就偷電腦，還偷他的豬幹什麽？！
麻痹！周燿又踢了下車門。
中午，周燿提前去了多寧那邊，剛好趕上多寧包餃子，有些負氣地說：“沒良心，包餃子也不叫我。”
多寧真的想用麵粉糊周燿一臉，是誰昨晚說要睡懶覺，下午再見麵的？
好在，餃子周燿還是吃到了，吃了兩大碗。顏藝都震驚了：“周總，你胃口好好噢。”
周燿有些無語：“男人不都這樣嗎？”
顏藝搖頭，至少她前夫王燁不是，王燁每頓隻吃一碗，比她還少……
不提王燁了，去園區的路上，顏藝坐在周燿車後座，拿著手機同表弟暗中聯係，感覺風有些吹，伸手摁了摁車窗，發現摁不上——
“周總，你車窗怎麽關不上了……”顏藝問。
周燿不想回答，過了會兒：“卸了。”
怎麽卸的……顏藝摸了摸涼颼颼的脖子，還是提了提膽子，開始問副駕駛座上的多寧：“寧寧，我表弟想約你晚上看電影，可以嗎？”
多寧心想：戲怎麽來得那麽快！
到底是什麽鬼……周燿睨了身邊人一眼。
“表弟是我給多寧介紹的朋友。”顏藝主動交代說，盡量笑吟吟的，但還是沒膽量把朋友改成原先的相親對象。
但是朋友兩字也夠讓周燿冷嗤出聲，直接問了出來：“朋友是男朋友嗎？”
“先發展發展嘛……”顏藝回周燿，握了握手機，又問多寧，“寧寧，你要去嗎？”
“她不去。”周燿替多寧回答。
誰說她不去？多寧也自己開口了，回答顏藝：“我去……”
她去？她要去？！周燿猛地踩住了刹車，因為前麵剛好紅燈了。速度下來太快，導致沒有車窗的後座上，顏藝被帶進來的肆虐涼風弄得打了一個冷戰。
阿——嚏！
手機裏，嘟嘟響了響，努力衝刺影帝寶座的表弟已經回複了消息：“姐，你放心。吻戲和**我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