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人之心
祁州城八百裏外，
三山匯聚之間。
此間草木蔥鬱，人傑地靈。
有飛湍激流爭湧而下，直落九天。
三山細長綿延，像是三條巨龍匍匐在地。
而靈脈所在，正好處於三龍龍口處。
龍脈流淌，氣運匯聚，隻有這樣，才誕生得出這樣的天地靈物。
一路上，許長夜也不由得感歎這片山域的秀麗。
五千年前，這裏可是沒有誕生出靈脈的，而且比之現在荒蕪不少。
果然啊，時間才是改變一切最好的良藥。
五千年的滄海桑田，此地誕生了大氣運。
......
三家幾十年的經營，靈脈之上早已修建出一片巨大的建築群。
並不奢華，但很實用。
四周都用堅韌的藤木圍起了高達數丈的柵欄，變成了一個寨子。
白家人倒是很遵守諾言，時間一到，就已經全部離開了這裏，由許家大長老領人率先接管。
等到許長夜他們趕到的時候，許家大長老許自流已經在寨門前恭候多時。
一看到許家大部隊，急忙過來迎接。
將許長夜等人接進了寨子裏。
寨子裏的建築都顯露出了歲月的斑駁。而白家雖然走了，但靈脈上的采礦工人大都留了下來。
對於他們來說，誰當主家並沒有什麽妨礙，隻要繼續給他們這裏的工作，讓他們有活下去的營生就好。
所以，此時寨子內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情景。
靈脈，也即靈石礦，一共開辟了五條礦道。
曆經多年，其中有兩條已經荒廢，剩下的三條還在正常使用。
深邃的礦道口，像是吃人的野獸張開血盆大口，讓工人們進進出出。
許家老人們都已經好久沒進入這裏了，年輕一代甚至從沒來過。
因此，進來的瞬間，就被這裏深深吸引，好奇地四處觀瞧。
原來，這裏就是家族一直想要得到的靈脈......
要說在場誰最高興，那莫過於許自在。
重新拿下這處靈脈，可是他這個許家家主在繼任之後歐立下的宏願，如今願望實現，可謂是誌得意滿。
大長老一邊給他講解剛剛了解到的情況，一邊領著他深入，許家眾人也都隨之前往。
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是，許長夜卻在不知不覺間停下了腳步，駐足在原地。
片刻後，他走到一座用來運送貨物的木車旁。
這裏，有之前白家開采剩下的礦渣。
他蹲下身去，隨手拿起一塊拇指蓋大小的石頭，細細感受，的確從中感受到殘存的靈氣反應。
哪怕是廢渣，也要比天地間的靈氣含量濃鬱一些。
看起來，這處靈脈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寶地。
但許長夜臉上卻有著另外的期待。
因為，剛一進入寨子的瞬間。
鎮魔石內的石靈就在腦海中給他傳遞了信息。
“主人，這裏有古怪。”
古怪？
能被石靈主動開口提出，許長夜當然要大受重視。
他急忙追問是什麽樣的古怪。
但石靈卻也說不好，隻是說這裏有一股讓它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許長夜當然知道鎮魔石是何等的神物，能讓它以熟悉二字論之，那級別肯定低不了。
沒準，又會是一場機緣呢。
他一邊譴責自己不該成天抱有幻想，一邊又充滿了期待。
急忙讓石靈給他指引方向，要去尋找感知到的古怪。
石靈仔細辨別了一陣微弱的氣息，隨後還真給許長夜指出了道路。
這條路，是通向寨子之後的。
那是一片沒人的地方，經常被用來堆積廢渣。
許長夜沿著小路一直前行，蜿蜒曲折。
一直走過了寨子裏人們到達過的活動範圍之外，前麵已經沒路了，荊棘荒草遍布，怎麽看都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但石靈卻執意要許長夜繼續深入，說感受到那股氣息越發的強盛，已經相距不遠。
無奈，許長夜隻得施展靈力，驅除前方道路的阻礙，開辟出一條新道路。
漸漸地，許長夜也感受到了不對勁。
越靠裏麵，按理說障礙應該越多，但事實正相反，裏麵竟然出現了一條被人開辟出的規整小路。
小路不大，僅容一人通過，而且，岔道口處，一條繼續向前，一條貌似是通往回程的歸路，但是這條歸路並不在許長夜來的方向。
真有古怪。
許長夜心思電轉，一瞬間就反應到，這難道是白家在刻意隱藏什麽？
他們在這裏可能是發現了什麽東西，又不想讓許家知曉，才在最後這三天裏做了隱藏。
他沿著小路繼續前行，最後來到一處山洞前。
許長夜一皺眉，他發現裏麵的光線很昏暗，什麽都看不真切，不清楚到底隱藏著什麽。
這時，石靈卻興奮了，他一個勁兒地給許長夜在腦海裏傳遞信息。
“主人，快進去，我大概是想起這氣息的來源了......”
見狀，許長夜隻得硬著頭皮進入山洞。
對於石靈的話，他還是選擇深信的。
進去後，踩著遍地的碎石，還沒有前進多遠，許長夜就停下了腳步。
他的臉上湧現出一片驚愕，對於眼前看到的景象感到有些駭然。
原來，在他的眼前，竟然是無數的森然白骨。
像是來到了一片露天墳地，這裏的骸骨堆積成山幾乎堵塞了前路。
綿延好大一片，根本無法計算有多少！
常人在不經防備的情況下看到這場景，少不了被嚇得癱倒。
但許長夜隻是感到有些意外。
“這是遭遇了屠殺麽？”
很快，他就自我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他發現這裏的骸骨骨質相差很大，有的早已經腐爛，變得脆弱，暗淡無光；而有的還很新，像是剛死不久，身上的衣物都還保存完好。
由此可以推斷，這裏的屍骨絕對不是某一個時期就集體出現的，而是一個持續的過程，至少持續了幾年之久。
最讓許長夜不解的是，所有最近才死去的人身上，明明衣服都還嶄新，但屍身都是詭異的變成了幹屍，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幹了血液。
“這沒有什麽奇怪的，要是裏麵真是那東西，這種情況就很好解釋了。”
“或許，有人在供養著它......”
對於許長夜的困惑，石靈突然不明所以地說了這麽一句。
許長夜還想詢問，可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砰！
砰！
砰！
像是心髒在跳動，整片山洞瞬間顫動起來，滿地的屍骨劈啪作響，頓時四分五裂。
這股聲音像是蘊含著什麽偉力，有著莫大的威能。
便是這一瞬間，許長夜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心髒像是要爆裂開來。
他的眼球充血，頭大如鬥。
難受，難以形容的難受。
仿佛下一刻就要爆體而亡。
怦怦砰！
這股魔音還在持續，許長夜已經受不了了。
突然，他的體表騰起一層幽光，完美地包裹住了他的身體。
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個光繭。
所有的痛苦頃刻間消失不見，任憑這股魔音肆虐，許長夜巍然不動。
這是鎮魔石內的石靈出手相助。
眼看危機已解，許長夜反而更加堅定了走下去的想法。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能有這麽大的威力。
穿過如山的屍骨，許長夜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進入到了空曠的山腔。
這裏，已經是盡頭。
山壁上瑩光點點，有著奇特物質散發光芒，所以並不昏暗。
隻一眼，許長夜就看到了前方的山體中鑲嵌的一顆古怪石頭。
像是頭顱大小。
此刻竟然如心髒一般跳動。
無數猶如樹根一樣盤根錯節的紋路從這塊石頭上延伸到山體上，無窮無盡。
很詭異的畫麵。
許長夜愣在了這裏，而石靈激動的聲音，也在這時候傳了出來。
“真的是這東西。”
“天人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