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中秋的電話
“國慶她會回家嗎?”林朗直接開門見山。
方揚冷笑：“哼，我還以為你要憋到天荒地老呢！還行，從春天憋到秋天，還不算太久。”
“我問你話呢。”
“我又不關注她，我哪知道啊。”
“你家江萍不是她的同學，還是同寢室的室友嗎？”
“嘿！你倒是調查得清清楚楚啊。”
“我沒調查，隻不過你每次回來匯報你戀愛過程時我都帶了耳朵在聽。”
方揚一聽笑了：“你說說，你到底是在聽我的愛情故事？還是在聽關於她的所有碎片信息啊？聽我一句勸，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像我大刀闊斧，直接上！別磨蹭。”
林朗吸了口煙，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沉默不語。
有些事，他還沒有太多把握，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冒失讓雙方兩難。
……
江可欣在樓下的IC卡電話排隊，她已經等了足足三十多分鍾。
可前麵的這個男學員卻還在你儂我儂地聊著，遲遲舍不得掛電話。她小心翼翼地墊起腳尖，想看看IC機的屏幕上顯示的餘額。
“還有11塊5。”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看到了，不用你告訴我。”江可欣沒有回頭，心情很是沮喪。
11塊5毛。如果是長途這可以打十幾分鍾，如果是市內還得又半小時左右。繼續站下去吧，江可欣已經沒耐心了。不站吧今天是中秋節，她無論如何都得打個電話給家裏的媽媽。
趙之安原本是過來買五號電池的，卻無意看著江可欣兩腳不停地左右挪動著，一看就知道是前麵的學員占用了太久的電話機。
但今晚這種特殊場合，麵對兩地愛情誰也不好意思要求前麵的人掛電話。所以，隻能幹等。多久都得等。
“你去坐會兒，我來站。”趙之安指著不遠處的一張圓桌說道。
“不，不用。”江可欣趕緊擺擺手謝絕。雖然來漢江的第一天就認識了這個人，可畢竟也僅僅是打過幾次照麵，更談不上有什麽交情。
趙之安看她扭捏的樣子便說道：“我也要打電話，排你後麵，他打完你過來就是。”
“真的？”
“嗯。”趙之安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用咳嗽聲掩飾了自己內心的一絲慌亂。
“那好吧。謝謝。”
江可欣坐在旁邊的石椅上百般無聊，隻能看著校園小道上人來人往。最後又把目光投向了正在排隊的趙之安身上。
一件合體的作訓服襯托著他筆直的側影，比例協調，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肌肉是多餘的，就像一個完美的雕塑。當江可欣想把目光往他側臉上移去的時候，正好趙之安的眼神向她這邊方向轉過來，江可欣又趕緊望向了別處。
“江可欣！有人叫你。”
直到一個校友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她有人叫她的時候，江可欣才清醒過來：那個煲電話粥的學員走了，趙之安望著她微笑著招招手。
“江可欣，到你了。”
江可欣高興地跑了過去，接過趙之安遞過來的話筒用最快的速度快速插入了IC卡，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媽媽，是我……嗯嗯，我吃了……吃得可好了，有牛肉幹，還有豬蹄，總之很多。”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知道。哎呀媽媽，你就不要囉嗦了嘛。”
趙之安低著頭，看著江可欣的短發隨著她對媽媽撒嬌的動作在他作訓服上蹭了一下，嚇得他趕緊後退了幾步。
他始終與江可欣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但目光卻一直盯著這個女孩的背影上，看她和家人說話時候身體擺動的樣子竟然覺得有些可愛。
“哦，對了，爸爸在家嗎？我來和他說兩句……什麽？一直沒回來？……哦。好的。……媽媽，我後麵還有人等著打電話，我先掛了。媽媽再見。”
江可欣掛掉電話後向趙之安道了聲謝，就匆匆上了樓。
這個電話讓她心裏升起了一些牽掛。母親的聲音聽起來一如往常，和她交代這個、交代那個，她還是會溫柔地叮囑她照顧好自己，好好學習……
可不知道為什麽，江可欣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母親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和憂傷。
以前是她陪著媽媽等爸爸回家，現在卻隻有她一個人在家，她一定孤獨吧？江可欣覺得鼻子一陣酸刺感襲來，眼睛也不爭氣地感覺到有了一些霧氣。
趙之安接過她遞過來的話筒，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看著江可欣離開的背影，已經跑向了宿舍樓的樓梯間裏。他把電話遞給了身後的另外一個學員：“你打吧。”
“你不打了嗎？”趙之安輕輕擺擺手，離開了。
這一年的中秋節，幾家歡喜幾家愁。每個人都在經曆著或悲或喜的人生。
中秋過後，十五隊的訓練幾乎已經做到和全校同步。雖然偶爾有些時候也會加練，但相較之前的訓練強度，已經是天上人間的差距。
有人說就是那晚李誌浩政委的強勢幹涉起到了作用，也有人說是中秋節那天教職員們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廖振興被大隊長訓了一句：
“一個星期有7天，你能緊急集合5天！你們不睡覺，別人還要睡覺呢。”
從此之後，她們這個十五隊就真的沒有半夜被哨聲驚醒過，就連下雨天也極少拉出去訓練了。日常訓練見到廖隊長的時候，他依舊不苟言笑，嚴肅如常。
他的這種嚴肅一度讓江可欣懷疑一切都是假象，他不可能放棄對她們的“強化訓練”。所以，江可欣依舊會每天將一切準備好，就像當初時常會緊急集合那樣，沒有一晚敢鬆懈。
同寢室的冉月明卻不以為然，總是時常走過去拍打著江可欣已經打好包的被子笑道：“這夏天還好，你可以不蓋。可冬天呢？你不蓋嗎？”
“冬天的時候，我們的軍訓早就結束了，誰還會這麽吃撐了天天抓著我們訓練嗎？”
“如果廖隊長真是吃撐的那個人呢？”章瀾打趣問道。
江可欣眼咕嚕一轉：“那，那我就和你睡！”
說著就鑽進章瀾的**賴著不走，一陣打打鬧鬧的嬉笑聲從軍校的女神宿舍裏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