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些往事
路過食堂時，李佳明忽然開口。
“我還沒吃早飯，悅薇，你吃了嗎？”
許悅薇不得不停下腳步，扭頭看著李佳明。
然而李佳明並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拉著她的胳膊，徑直進了食堂。
“來都來了，吃點早飯吧，喲，我看到豆腐腦了，還是三鮮鹵子的，我喜歡吃。”
許悅薇無奈說道：“李佳明，你是來談工作的，還是來吃飯的？”
“這有衝突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對許悅薇的惡劣態度不以為意，李佳明已經拿了兩個包子兩個水煮蛋，還有兩碗三鮮鹵子的豆腐腦。
“刷卡結賬啊，發什麽愣？”
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讓許悅薇很是服氣。
十年未見，這男人越來越不要臉了，蹭吃蹭喝竟還如此對她吆三喝四，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嗎？
“喲，小許，這就是你的海歸男朋友啊？”
剛刷完卡，許悅薇還沒回到座位上，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是副科長陸躍。
他端著餐盤，用曖昧的眼神打量著李佳明，笑得別具深意。
許悅薇無奈歎息，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這幫同事，最喜歡幹的事就是起哄架秧子。
“你好，我是李佳明，華源集團的能源工程師。”
李佳明很是自然大方地與陸躍打招呼，說道：“海上風電與海洋牧場融合發展的項目即將啟動，往後，隻怕我就是貴所的常客了。”
聽到這話，陸躍眼中有些詫異，挑眉說道：“你們這項目還真通過審批了？我以為是鬧著玩的。”
“做項目哪裏能鬧著玩？我們是認真的，集團副總很是支持這個項目，建議書正在審批中，很快就可以立項了。”
李佳明看著一旁的空餐桌，對陸躍說道：“陸科長，不如我們坐下聊聊？”
“坐，快坐！哎，我還真沒想到這事兒能成，上次小許回來給我提及會議內容時，我壓根沒當回事呢！”
陸躍語氣裏滿是驚訝，隨即他又笑了。
“小許說這叫什麽來著？哦對，‘藍色能源+海上糧倉’，我喜歡‘海上糧倉’這個詞，讓人有種豐收的喜悅。”
頓了頓，陸躍又說道：“將來，真要是大規模推廣了，不光養魚養蝦，是不是還能在樁基周圍種珊瑚？種海草？”
珊瑚？海草？
這下輪到李佳明驚訝了。
似乎看穿他的心思，許悅薇接過話茬說道：“珊瑚礁對地球和海洋生態具有無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比如維係海洋生物多樣性，比如減輕海浪對海岸線的侵蝕作用，等等。”
“但因為化工汙染，人為開采等因素，我國的珊瑚礁破壞非常嚴重，這就好比森林變成荒漠，你能想象那種荒涼的場麵嗎？”
許悅薇這形象的比喻，讓李佳明恍然大悟。
陸躍眼中迸發出喜悅，他一拍桌子說道：“現在看來，你們這個項目真是意義非凡，生產綠色能源，改善海洋生態環境，好處太多了。”
說到這裏，陸躍也顧不上再八卦許悅薇和李佳明的關係了。
他看著許悅薇說道：“小許，以後你就專門負責華源集團的項目，有問題就找我，我們所裏全力以赴幫忙解決。”
陸躍眼中滿是期待，他說道：“這個項目如果能成功，將對海洋健康循環發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吃過早飯，許悅薇本想與李佳明找個會議室聊聊，奈何臨時被安排了工作，她得出外勤。
“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今天也沒什麽事。”李佳明主動提議道。
他看著許悅薇，眼中閃爍著光芒，竟讓人無法拒絕。
猶豫片刻，許悅薇才說道：“我要去海水養殖引種育種基地，距離市區百十公裏的路程，而且晚上不一定能回來。”
“那我更得陪你去了，我雖然不懂養殖，但給你做司機還是可以的吧？路上，我們正好聊聊工作。”
看著李佳明期待的眼神，許悅薇最終沒有拒絕。
當下，她收拾了東西，乘坐李佳明的車子一起出發，穿過擁堵的城市道路，在清晨陽光的擁抱中，直奔海邊而去。
車子上了高速，李佳明目視前方開車，時不時望向副駕駛位上的許悅薇。
“悅薇，那天的會議幸虧是你來參加的，若是旁人來，隻怕也覺得我是在鬧著玩，非但不會支持我，甚至還會像別人那樣提反對意見。”
許悅薇在閉目養神，聽到李佳明這話，她睜眼望向他，並沒有說話。
不可否認，李佳明這話是對的。
若那天參會的人是王蓓蓓，從最開始，她就對李佳明的項目不屑一顧，甚至覺得提出這個概念設計的人吃飽了撐得慌。
所以在當時那種狀況下，以王蓓蓓的性格，必定會附和那些反對意見，徹底扼殺李佳明的構想。
“新生事物，你得給大家了解適應的時間。”
半晌，許悅薇才開口說道，並沒有正麵回應李佳明的話。
李佳明笑了笑，說道：“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最了解且無條件相信我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你，許悅薇！”
這話讓許悅薇的心微微泛起漣漪。
“現在說得天花亂墜，可你當初離開的時候，不也十分絕情嗎？”
“我傻傻憧憬著我們的將來，你卻在做出國準備，甚至，我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你即將出國的消息。”
即使過去了十年，許悅薇在回憶起當年的事情時，依然覺得心痛失望。
“我是你女朋友，是想要與你共度一生的人，可你卻……李佳明，你不覺得你做事情很過分嗎？”
“我不是不想說，我是不敢說，你衝動執拗容易發火，我怕你生氣，我怕你要和我分手，我一直想找合適的機會與你商量，可到最後，事情還是被我搞砸了。”
李佳明語氣裏滿是無奈與愧疚。
“悅薇，在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刻，我不想出國了，一想到未來的日子裏沒了你，我竟迷茫到不知自己是為何而奮鬥。”
說這話的時候，李佳明的聲音嘶啞，甚至隱約有些哽咽。
“我去你的宿舍樓下等你，卻看到垃圾桶邊扔著我送你的禮物，那個小熊玩偶孤零零躺在肮髒的垃圾堆裏，像是被愛人拋棄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