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懷舊
晚上，李佳明與幾個大學同學小聚，原本許悅薇是不想去的，奈何架不住李佳明的死纏爛打，最終，隻得跟著他一道赴宴。
以這幾個人目前的身份，聚會的地點怎麽也該是哈爾濱最好最貴的飯店，但當出租車停在哈工大附近的一個東北小飯館門口時，許悅薇有些懵。
“他們非要懷舊，這不，特意定了從前我們經常去的一個館子，說是親切。”
李佳明虛攬著許悅薇的腰肢，笑著說道：“以前大家都是窮學生，一個月就幾百塊錢的生活費，聚個餐都得靠湊，當時覺得苦，但現在回想起來，竟覺得那時才是最開心。”
正說著，隻見小飯館裏走出個身材壯碩的男人，許悅薇看了幾眼，覺得有些眼熟。
“李佳明！你小子可算是來了！”
男人大聲叫著李佳明的名字，眼中滿是喜悅。
“老豬！朱高烈！”
李佳明快走幾步迎上去，與多年未見的同學緊緊擁抱，二人臉上都是掩不住的激動。
“咱們倆得有五年沒見了吧？上次見麵還是你當年剛從挪威回國，我正好在北京出差，我們倆在王府井吃了頓飯。”
朱高烈在李佳明肩上拍了兩下，說道：“你小子還一直保持健身的習慣呢？這一身腱子肉可比我結實多了！”
李佳明做出吐血的樣子，捂著胸口說道：“老豬，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拳捶下來有多重？我被你捶出內傷了！”
平日的李佳明穩重又內斂，鮮少做出這樣幼稚的舉動，但在大學同學麵前，他像是回歸了本來的麵目，格外活潑。
“行了行了，你小子別裝了，許悅薇都要笑話你了！”
朱高烈笑著對許悅薇打招呼，說道：“許悅薇，好多年不見了呀！”
看著朱高烈熱情的笑，許悅薇覺得熟悉又陌生，某個瞬間，她像是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她與李佳明相愛的日子裏。
“是啊，好久不見呢。”
許悅薇歪著頭笑，她與李佳明目光交融，一切都在不言中。
三人一起進了小飯館，隻見老板正在吧台前算賬，當年還算年輕的男人在歲月洗禮下已經雙鬢斑白，眼角爬滿了皺紋。
“歡迎回家啊！”
老板從吧台後走出來，眼中帶著真誠的笑。
“我這裏小飯館裏，時不時就會迎來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有比你們年齡大的，也有比你們年齡小的，他們進門時那懷念的眼神，就已經表明了身份。”
指了指不遠處的哈工大，老板感慨道：“都是從這裏走出去的年輕人，都是國家的精英，雖說我就一賣飯的，但我還是覺得驕傲，非常驕傲！”
剛說一半，隻見老板娘從後廚走出來，上前在老板後背不輕不重呼了一巴掌。
“又囉嗦！客人是來吃飯的，不是聽你說屁話的！”
說罷，老板娘衝著他們三人熱情招呼道：“包間裏的客人吧？進去坐，進去坐，我已經讓廚師張羅著，一會兒就能上菜了！”
許悅薇看著麵前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很難將她與十年前那個身材火辣膚白貌美的老板娘結合起來。
當初這個東北小飯館之所以生意好，除了物美價廉之外，還有老板娘的功勞，花容月貌的老板娘，儼然就是無數情竇初開的男生夢寐以求的情人！
這些，都是她與李佳明戀愛時，李佳明告訴她的。
“那你呢？你就沒仰慕過老板娘嗎？畢竟她身材比我好，皮膚比我白！”
當時的她故意做出吃醋的樣子，逗得李佳明大笑出聲。
他捏著她的鼻子寵溺說道：“我的心與眼都很小，剛剛好隻能放進一個叫許悅薇的小姑娘。”
歲月似乎改變了許多人與事，但細細回想起來，卻又似乎什麽都沒變。
老板娘與老板依然恩愛，依然守著這淳樸的小飯館過日子，送走了一茬又一茬的畢業生，後來許多年，又有一茬又一茬的人重新回到這裏。
這個小飯館，承載了多少人的青春夢呢？
還未推開包間的門，就聽到裏麵傳來笑鬧聲，其中還夾雜著孩子的哭鬧，喧囂熱鬧。
一推開門，裏麵的人都停止了交談，大家不約而同望向門口。
“李佳明！你小子又遲到了！”
包間裏四個男人紛紛起身來，大笑著迎了上去，先後與李佳明擁抱問好。
即使過去了許多年，這份友情依然真摯火熱，連許悅薇都被六個男人之間的友情感動了。
“難怪你小子這些年來都不結婚，我還以為是你眼光高看不上別人，這鬧了半天，心裏還裝著初戀呢！”
許悅薇認識這個說話的男人，是李佳明宿舍的老三，不太記得名字了，隻知道姓袁，外號叫猿猴。
“所以這叫什麽？這就叫愛情，兜兜轉轉十年啊，瞧，人家還是在一起了！哎，先提前說好了，明年李佳明和許悅薇的婚禮上，我們六個還得再聚啊！”
朱高烈笑著安排許悅薇與李佳明坐下，又與同桌的其他人互相介紹一番。
當年的宿舍六哥們兒，現如今隻剩李佳明未婚，其他五人都已經結婚生子，尤其是老大朱高烈，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
“當初我們五個單身狗，每天被李佳明喂狗糧，那滋味，真是太操蛋了！”
猿猴笑著給妻子抱怨。
“你知道當時李佳明和許悅薇多恩愛嗎？那時候手機還沒普及，他們就天天晚上煲電話粥，那個甜蜜啊，那個膩歪啊，煩死人了！”
李佳明笑，反駁道：“你那分明就是來自單身狗的嫉妒，哎，嫂子，猿猴肯定沒給你過，他當年還讓我幫他介紹女朋友呢，那女生是悅薇的室友，叫薑綿綿！”
被隊友出賣，猿猴拍著桌子笑罵道：“李佳明，回頭你嫂子要是找我麻煩，你看我怎麽收拾你！是看我被你嫂子修理得不夠慘嗎？”
猿猴的妻子作勢要去揪丈夫耳朵，還開玩笑罵道：“用得著回頭修理？我看你現在就欠修理！”
大家哄堂大笑，孩子們也跟著起哄尖叫，現場的氣氛格外熱鬧。
飯桌上，大家回憶著過去的事，推杯換盞很是熱鬧。
“哎，佳明，我過完年沒準也要去煙台出差了！”
朱高烈喝了杯中的酒，笑道：“你們華源集團‘萊州一期’的海上風電場項目，我們公司打算競標，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中標概率很大。”
聽到這話，李佳明端著酒杯的手一頓，嘴角的笑容微微斂起來。
朱高烈在海工集團下屬的建築工程公司工作，也經手過好幾個海上施工項目，在業內的口碑也很是不錯。
一旁，許悅薇驚詫說道：“‘萊州一期’是佳明的項目，他是項目經理。”
聽到這話，朱高烈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他回過神來，連著喝了三杯酒，說道：“同學聚會不談工作，我自罰三杯，那個什麽，咱們換個話題，佳明，你和許悅薇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