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閨蜜
回去的路上，李佳明主動向許悅薇道了歉。
“今天的會議上，我的態度有點強硬，對不起。”
聽到這話，許悅薇笑著搖了搖頭。
“該道歉的人是我，我不該在不合適的場合提及不合適的話題，幸虧你用那種強硬的態度拒絕了我，否則我就要愧疚了。”
李佳明正在開車，他忍不住多看了許悅薇幾眼，眼神中滿是讚賞。
“小薇，果然你是那個最懂我的人。”
許悅薇笑著答道：“在場的人員眾多，大家表麵一團和氣，但誰也不知道誰的心思，正如你所言，這麽大一個項目，儼然就是一塊肥肉，總有覬覦的人。”
“今天你若是答應給金島村的漁民開後門，那明天就可能有某位專家領導也找你開後門，你的工作沒法子進展的。”
會議上，當她說完那番話，在看到李佳明沉默的表情時，她的心就咯噔一下。
“但是佳明，我還是那句話，沒有誰比金島村的漁民更熟悉、更熱愛那片海域了，把海洋牧場交給他們，一定不會錯的。”
李佳明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拍了拍許悅薇的手背。
“這個你放心，我心中有數，再者說了，張處長都親自張羅金島村的事情了，我還能不賣給他這個麵子？”
說到這裏，李佳明看著許悅薇說道：“你給漁民謀福利是好事，但悅薇，盡量不要將自己攪進去，這其中的水太深，你應付不來。”
現在的漁民是個體養殖，他們有求於許悅薇，自然都將許悅薇奉若神明。
但若是有朝一日真的成立了漁業公司，那其中的利益牽扯將格外龐大，許悅薇一個搞技術的，哪裏能應付那些呢？
“我明白。”
許悅薇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會摻和進那些事中的，我隻想鑽心搞科研，魚蝦貝蟹比人簡單多了。”
聽到這話，李佳明忍不住大笑。
“得，搞了半天，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竟不如魚蝦貝蟹，小薇，你這樣讓我很沒麵子啊！”
李佳明這對號入座的能力讓許悅薇哭笑不得，她說道：“你非要這麽想，那我也沒辦法！”
“聽聽，聽聽，這一聽就是渣女語錄，狗子你變了，變得一點都不善良了。”
開著車，李佳明開著玩笑，車內的氣氛格外融洽。
車子快抵達許悅薇家附近時，李佳明忽然一打方向盤，不多時，車子駛入了商場的地下車庫裏。
“你傷了我的心，你得請我吃飯！”
聽著李佳明這不講理的說辭，許悅薇忍不住笑了，這個男人喲，即使已經三十多歲，但內心始終保持著一份純真，像是個孩子。
二人選了一家徽菜館。
正值下班時間，徽菜館的生意好到爆，餐廳裏滿座不說，外麵還排了十幾桌，讓心懷期待的許悅薇瞬間有些失落。
“換一家吧，不然還得等好久呢！”
看著長長的隊伍，許悅薇無奈說道，按照這種速度，起碼還得一個小時才能吃上飯呢！
李佳明對排隊也有些發怵，正要點頭答應，隻聽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哎，小薇！許悅薇！”
許悅薇轉身，隻見一名身材勻稱、披著大波浪長發的女人正衝著她興奮擺手。
“啊，綿綿！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兩個女人尖叫著，也不管外人的注視，就那麽撲到一起緊緊擁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重逢。
“行了行了，你倆別演了，我算算啊，你們上次見麵是在三星期之前吧？一個月都不到，就不懂你們在激動什麽。”
一旁，趙思捷對兩個女人幼稚的舉動極為無語，他忍不住翻白眼，還不忘將自己的女朋友從許悅薇懷中搶過來。
“你懂個屁！女人的友誼豈是你這種人能懂的？你們做博士的，除了學習還懂什麽？”
薑綿綿說罷，忽然捂嘴一笑，看著李佳明道歉。
“哎喲，李博士，不好意思誤傷到了您，忘了，你也是博士，而且還是海歸博士。”
麵對薑綿綿這沒有誠意甚至帶著幾分嘲弄的道歉，李佳明不以為意，他笑了笑，主動衝薑綿綿打招呼。
“多年未見，謝謝你對小薇的照顧。”
薑綿綿哼了聲，挽著許悅薇的胳膊說道：“用得著你謝我？你是小薇的誰啊？怎麽著，李博士在國外轉了一圈，一番對比之下，還是覺得小薇最好？”
“我從未將小薇與其他女人做過對比，許悅薇就是許悅薇，她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
李佳明正色說道，語氣很是鄭重。
這類似告白的話竟讓薑綿綿無法再反駁，半晌，她一腳踹在自己的小男友腿上。
“聽聽人家博士的情話，再看看你，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莫名躺槍的張思捷：“……”
說什麽來著？第一眼見到李佳明，我就知道這貨是個不祥之物。
薑綿綿與張思捷在也排隊，且二人正好排的是四人座位，許悅薇沾了閨蜜的光，隻排了幾分鍾就進了餐廳。
“臭鱖魚是必點之菜，還有紅燒肉，筍幹燜肉都是一絕……”
薑綿綿和許悅薇坐在一起，二人頭挨著頭在點菜，嘰嘰喳喳很是熱鬧，對麵，張思捷和李佳明百無聊賴看著對麵兩個女人，眼神無奈又寵溺。
“你們那個海上風電和海洋牧場的融合項目如何了？進展到哪一步了？”
張思捷隨意找了個話題，打破了二人這莫名的尷尬氣氛。
“今天去自然規劃局開完研討會了，海域使用權基本算是拿下，接下來就是招標工作，一旦步入正軌，進展很快的。”
李佳明喝著杯中的大麥茶回答，眼神卻始終在許悅薇身上打轉。
“招標啊？喲，那這其中的油水可就……聽說有些公司為了中標，可是相當舍得花錢，你又是項目經理，豈不是……”
張思捷欲言又止，但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懂。
是，他的話並沒有錯，但凡是人為操作的東西，就總是有相當寬泛的灰色空間，比如招標。
隻要競標人收買負責招標的工作人員，提前得知招標底價，再與其他公司串標，那麽拿下這個項目並不難。
但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花在灰色地帶的錢最終都會從項目中撈回來，那麽項目質量能否保證，就得打個大大的問號了。
李佳明的眉頭微微皺起來，片刻他才說道：“別的項目如何操作我不清楚，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但我的項目，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凡是串標的、花錢打聽招標底價的公司，不管資曆多好，我都不會考慮。”
“做公司就好比做人，不要求你做個完美無瑕的聖人，但起碼不能越過法律與道德的底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