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是冠冕堂皇!

“老大,老二,老三,小幺,快向這位叔叔行禮感謝救命之恩。”說這話的同時,墨千裳總算能靜下心來,仔細打量這位白衣男人。

男人身姿玉挺頎長,劍眉星目,麵容雖有遮擋,卻掩不住其間的俊朗,不難想象,麵罩之下會是怎樣絕世獨立的一番容顏。

最讓墨千裳難以忽略的,要數他那通身不凡的貴氣。就算周圍血色混亂不堪,他也像是一塊不被沾染的美玉,叫人移不開眼。

很明顯,這男人身份絕非一般。

也許是墨千裳的目光太過**,男人輕咳一聲,立刻有如刀子般淩厲的目光射向墨千裳。

“我怎不知被人感激還需得遭人一直盯著?”

秦白衣低沉磁性聲音凜冽如深冬寒風刺骨,紮得墨千裳瞬間回過神來,也明白對方在諷刺她不知禮數。

確實是方才她看得太過入迷,墨千裳不好意思的鞠了一躬,眉眼微彎。

“是我失禮,還請公子莫要見怪。”抬起頭時,墨千裳又突然發現對方身體似乎有些單薄。

正愁嘴上感謝太輕,她眸光微動,上前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如公子所見,我們尚處於逃荒路上,家貧如洗,也沒什麽能用來公子的。”

“不如這樣,先前我們獵了一頭野豬,現還餘些野豬肉,我們就以野豬肉做頓飯,當是感謝公子,不知公子可願賞臉?”

那就是想要好好看看孩子們,順便再探查一下墨千裳此女的古怪,有現成理由撞上來,秦白衣沒道理不答應。

麵對著笑得溫和有禮的墨千裳,他臉上的冰霜稍稍削減幾分,微微頷首,“嗯。”

二人剛談妥用飯的事,就瞥見劉大山在樹下被打的奄奄一息,而小姚氏母女則被一群人圍住,幾個手上沾著血汙的人紛紛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勸說她們。

“小姚氏,劉大山之前是做下許多混賬事,可他現在命都快沒了,聽你那時說祖上世代行醫,你就看在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快找點草藥救救他!”

“不管怎麽說,你倆都還有曉雲,大山再不是人,他都是孩子的爹,你總不想往後曉雲出嫁後,男方那邊欺負她沒有爹幫襯吧!”

“說得對,再怎麽還是要父母雙全的孩子,成婚時才不會被嫌棄,有個爹在,平日裏都要好過些。”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擠在中間的小姚氏和劉曉雲臉都漲得通紅,眼底憤恨和複雜的情緒交織著,就是沒有心疼。

瞧出她們的決絕態度,再加上答應過要護著她們,墨千裳拍了拍老大秦鶴鳴的肩膀,小聲囑咐。

“你看著點弟弟妹妹,娘去去就回。”又想起老二秦青羽因著藥草的事,對小姚氏和劉曉雲很看重,便揉了一下他的頭,緩聲安慰。

“相信娘,她們會沒事,你好好聽話跟哥哥一起,千萬別衝動過來。”

“好,我相信娘,娘就是最厲害的!但是娘……你也要小心,我剛剛看到他們打人可狠!”秦青羽乖巧的點著小腦袋,滿是信任的小眼神裏帶著點擔憂。

墨千裳正準備再寬慰小家夥幾句,冷不防被一道孤高清冷的聲音打斷。

“在你們娘表達謝意前,她不會有事,莫要擔心。”

不知怎的,墨千裳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比方才同她說話時,多了一絲溫度。

奈何不遠處的人群裏已經傳來陣陣嗚咽聲,不用想也知道是劉曉雲被嚇哭了,容不得墨千裳多想,她笑著衝秦青羽點了下頭,就快步往人群中間去。

礙於她之前單挑野豬的恐怖,幾乎無人敢攔她,還自發的為她讓開了一條路,連那幾個說教的人也猝不及防噤聲。

“嘖,打得是挺慘!”墨千裳輕飄飄的感歎一聲,旋即扭過頭去還是四周,語氣驟然沉重冷漠。

“可又不是她們母女動的手,你們憑什麽逼她們母女救人?換做你們差點被推出去喂野豬做誘餌,你們心裏都沒有恨?”

“你們怕是忘了,那日我若去完一步,曉雲是否還能完整的站在這裏?你們可知,你們剛剛的每一句話,都是揭開她的傷疤,往裏麵撒鹽潑辣椒油!”

一瞬間,人群裏接連有人打起寒顫,仿佛是想到了傷口被撕裂的痛楚,唯有那幾個手上沾血的村民依舊梗著脖子不服氣。

“那是她爹!再怎麽樣她們都不能見死不救,不然背上罵名嫁不出去,你還能給她負責不成?”

聽著如此沒皮沒臉的話,墨千裳忍不住嗤笑出聲。

這些人說得可真冠冕堂皇!實際上也不過是怕劉大山真的死在這裏,導致他們身上背上一樁人命罷了!

明白今日這人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墨千裳暗示的跟小姚氏使了個眼色,才收回視線落到言語激動的那人身上。

“既然你這麽主張救人,那便如你的願,小姚氏可以答應救人。但……”

“大家有目共睹,人是你們傷的,你們就必須拿出報酬來!否則他們夫妻二人早已和離,哪來什麽救劉大山的義務?”

沒想到把自己搭進去,那幾人當即就想退縮,奈何村長早已聞訊趕來,一雙老眼死死盯著他們,硬是讓他們進退不得。

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村長和稀泥歸和稀泥,遇上人命大事,還是十分小心謹慎的,顯然今日是不打算給他們行方便。

迫於壓力,幾人麵麵相覷一陣,憤恨的瞪了墨千裳一眼,極其不情願的道:“趕緊救人!大不了等這廢物醒了,哥幾個再好好跟他清算!”

有其他人在,墨千裳根本就不擔心他們賴賬,遠遠朝秦青羽招招手,示意他過來觀摩學習。

經過最近的相處,墨千裳已經看出來,老二的興趣在學醫一道上,早些讓他見見世麵,熏陶培養也不錯。

而且看小姚氏的手法,略顯生疏卻十分精準,應當不會誤人子弟。

殊不知,在她觀察了小姚氏的同時,隱晦幽冷的眸光也停在了她身上。

這女人不僅是能力大有長進,還能依照不同孩子的喜好,開放地培養孩子們能力……

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已經被換了芯子!

就是不知,她到底受何人指使?靠近孩子們又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