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事情比她想象中可怕
“你女兒讓你回來照顧方老師？”
“不，我女兒希望方老師能恢複記憶。你看他，現在老年癡呆，還中風了，什麽人都不記得了。前幾天有學生來看他，他隻一個勁在那流口水，連話都不會說，真慘啊！徐小姐，你說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他恢複記憶？”
徐靜搖了搖頭：“老年癡呆是不可逆的，記憶會逐步缺失，直至死亡。”
張大媽臉上露出明顯的失望：“唉，我還以為多刺激他會讓他想起一些事情呢！”
“你的想法很好，但效果不大。對於患有老年癡呆的老人來說，能夠在晚年得到良好的照顧，已經很好了。”徐靜安慰道。
“可他會忘記曾經做過的事情，他的家人、學生也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這多可惜啊。我還是盡量按照自己的方法，幫他恢複記憶吧。”張大媽掏出一個本子，翻出來給徐靜看，“你看，徐小姐，我現在每天都對他的頭部進行按摩，聽說可以加速血液循環。另外，我每天都給他吃一把堅果，怕他咬不了，就給他磨成粉拌在粥裏給他吃……”
徐靜看了那本本子裏的內容，心中感觸頗深。
一個居家護工能對患者照顧到這種程度，實屬難得。
一想到自己之前還懷疑林夢的死跟方老師有關，擔心張大媽是為了報複方老師才整容的，就覺得自己太敏感了。
張大媽明明這樣悉心照顧方老師，如果她真要報複他，根本不用做到這種程度。
林俊希說得對，她就是最近壓力太大，老愛胡思亂想。
喝完茶她就回了醫院，並在心裏告訴自己，以後再也不在這件事上胡思亂想了。
沒想到在走廊上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連忙追了上去，但那個身影在拐彎處就不見了。
林俊希從辦公室裏出來，正好看到徐靜站在原地，於是走上前打招呼：“你怎麽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我高中同學。”
聽到這話，林俊希表情顯得有些緊張：“哪個同學？”
徐靜想了想，果斷地搖了搖頭：“應該是看錯了，她不可能會來這裏的。”
她最近經常夢見她——阮琳，她們高中時代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但她一畢業就離開鮀城了。
她母親死了，父親成日酗酒，在鮀城沒有她值得留下來的理由。
所以，肯定是她看錯了。
晚上下班，徐靜背著包才剛走沒兩步，忽然迎麵走來一個人，盯著她瞧：“徐靜？是你嗎？徐靜？”
徐靜連忙抬頭，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利落短發、幹淨眉眼，穿著針織衫和西裝褲，是她記憶中那個少女的模樣。
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阮琳？”
“真的是你！”阮地激動地拉住她的手，“我還以為是我認錯人了！我的天，都那麽多年了，你怎麽一點都沒變？”
“阮琳？你怎麽回來了？”徐靜又驚又喜，“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天哪，我都夢見你好幾回了！”
“早知道你這麽想我，我就早點回來了！”阮琳跟從前一樣，拉著她往巷子裏走，“走吧，我們去吃飯，邊吃邊聊。”
吃著熱騰騰的腸粉，阮琳笑著說：“真沒想到，你現在居然是整容顧問！”
徐靜羞澀一笑：“除了長得好看，我也沒別的優點，不做這個，還能做別的什麽？”
阮琳哈哈大笑：“徐靜，要不是我了解你，聽你這話，我還以為你在拉仇恨！”
“你別取笑我了，你現在在做什麽？”
“當年我不是去羊城了嗎？一開始在服裝檔口幫忙，後來自己也弄了個檔口，再後來，就在網上賣服裝了。”
“挺好的。那你這次回來，是打算在鮀城也發展你的服裝業？”
“當然不是。哎，說來話長。我之前閑著沒事，就在網上征集姐妹一起養老，約好大家不婚不育，抱團養老。結果不是挺多人報名參加的嘛，其中有一個是咱們鮀城的，我印象特別深刻，我們平日裏也總聊天。前幾天我收到她媽媽寄給我的東西，說她上個月跳樓自殺了，遺囑裏囑咐她媽媽一定要把東西寄給我。我聽了心裏可難受了，就回來一趟，想找她媽媽聊聊。沒想到，她媽媽給我留的居然是整容醫院的地址。”
徐靜一聽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你說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具體名字我不知道，不過她QQ號叫‘隻要有夢想’。聽說她剛大學畢業不久。這小姑娘有抑鬱症，一直在吃藥。”
徐靜連忙掏出手機，點開張大媽之前發給她的照片：“你說的那個女孩是她嗎？”
阮琳一看連連點頭：“你也認識她？”
“不，我認識她媽媽。她媽媽是我的顧客。她叫林夢，確實在上個月跳樓自殺了。你說她媽媽給你寄東西，寄了什麽？”
阮琳從包包裏拿出一個日記本遞給徐靜。
翻開日記的第一頁，上麵就寫著：“我一直在等待命運的審判，但直到現在，我仍等不來屬於我的公平。”
“XXXX年XX月XX日，晴。今天方老師又把我一個人留在他屋子裏。他說會教我最不擅長的幾何題，我信了，沒想到他居然對我做了那樣的事……”
“我逃回了家，媽媽很擔心，問我怎麽了，我怕她難過，告訴她沒考好，她沒看出端倪，安慰了我幾句。我心裏真的很害怕，問了其他一起補習的女孩子，她們說方老師沒對她們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為什麽這事偏偏落到我身上？難道是我的問題？”
“媽媽說她要連續加班兩天，問我能不能去方老師家暫住？媽媽說方師母也在，去老師家，起碼有人給我做飯吃。其實，方師母最近都跟方老師鬧別扭，根本沒回家。她不知道方老師在騙她。我寧願餓死，也不想跟他那種人單獨相處。所以，媽媽送我到方老師家門口，看她離開，我就跑了。”
“我最近很怕跟男的單獨相處，就連男同學也不行。一看到他們，我就會想起惡心的事情，恨不得吐個幹淨。方老師說，沒人會信我的話，因為他是個好老師，家庭美滿幸福，而我連爸爸都沒有。他說是我主動靠近他的，大家隻會覺得，是我勾引他的……太惡心了，我怎麽可能勾引他，我根本不喜歡男的，所有男的都讓我感到惡心！”
看到這裏，徐靜渾身都在顫抖。
事情比她想象中的可怕得多。
方老師原來是個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