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跳樓自殺的女兒
徐靜在和林俊希了解術後情況，沒留意張大媽自言自語的內容。
得知張大媽身體恢複得不錯，徐靜心裏鬆了口氣。
兩周後，張大媽身體各項指標都達標，符合出院的條件。
她精神狀態極佳，一聽說可以出院，更是高興地喜上眉梢。
那模樣，恍惚間還真像是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十幾歲少女。
在住院期間，沒有一個人來探望她，但她並沒有因此受影響，每天依然笑容滿麵，跟病房裏其他顧客相處得十分融洽。
看來整容真的驅散了她生命中的陰霾，讓她重獲了新生。
張大媽對林俊希和徐靜千恩萬謝，然後拎包準備離開醫院。
“張大媽，我帶你去辦出院手續吧！”徐靜笑著說，“你現在看起來這麽年輕，我都不好意思叫你張大媽了。要不我還是叫你張女士吧！”
“無所謂，就是一個稱呼！”頂著一張少女臉的張大媽笑得很開心。
兩人正排隊等候，徐辰忽然風風火火走了過來：“姐，媽讓我給你帶件衣服……”
徐靜和張大媽同時轉過頭去看他，看到張大媽的那一刻，徐辰像是受到巨大驚嚇，整張臉都煞白一片。
他把衣服直接扔給徐靜，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
徐靜覺得事有蹊蹺，跟張大媽道了歉之後，連忙跑去追徐辰。
徐辰已經跑到醫院門口，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看到徐靜來，緊緊抓住她的胳膊，緊張兮兮地問：“姐，你剛剛旁邊有人的，對吧？”
徐靜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怎麽回事？連點禮貌都沒有嗎？剛剛站我旁邊的是我客戶，你把衣服直接扔過來，差點砸到人家了知不知道？”
徐辰鬆了口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原來你身邊真有人，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見鬼了呢！”他湊近徐靜的耳畔，壓低聲音道，“你都不知道，剛剛你那個客戶，長得我一個大學同學很像。她上個月跳樓自殺了！”
“什麽？”徐靜頭皮發麻，她忽然想起張大媽曾告訴過她，她女兒是在上個月去世的。
不會那麽巧吧？
“你有你大學同學的照片嗎？”
“有，你稍等！”徐辰掏出手機，找到大學時代的照片，翻出來給徐靜看，“就是這個，我大學同學，林夢。”
徐靜仔細一看，跟張大媽給自己看的女兒照片是同個人。
當時隻知道她女兒上個月去世，卻不知道居然是跳樓自殺。
“你知道她為什麽自殺嗎？”
徐辰搖了搖頭：“林夢性格挺內向的，讀書那會就很少跟我們說話。後來出社會了，聯係就更少了。我們聽說她自殺的事情，都挺驚訝的，也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聽說她是單親家庭，隻有一個媽媽，她媽媽肯定很難過吧？”
徐靜神色複雜：“剛剛你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她的媽媽。她媽媽來我們醫院做整形，整成你同學的樣子。”
“不會吧？”徐辰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雙臂，“聽起來怎麽那麽恐怖呢？一個四十幾歲的大媽，整容成二十來歲的妙齡女子？該不會有什麽陰謀詭計吧？”
“她當時解釋說，這是她懷念女兒的一種方式。而且她的精神狀態也沒出什麽問題，這種情況下，我們一般不會拒絕顧客的整容要求。我是沒料到，原來她的女兒已經二十多歲了，這就很奇怪，她為什麽不整成她女兒現在的模樣，而是她十幾歲時的模樣呢？”
當時提供的林夢照片，全部都是十四五歲的樣子。
徐辰聳了聳肩：“也許十幾歲是她女兒比較重要的人生階段？”
徐靜思忖片刻，抬眸看向徐辰：
“徐辰，你幫我問問你們班裏有沒有人跟林夢的關係比較好，知道她家裏一些情況，還有她成長經曆之類的。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古怪。”
“好，我幫你問問。”
徐靜回到醫院，護士告訴她，張大媽已經辦完出院手續離開了。
“她說還有急事，就不等你了，走得可快了，留都留不住！”
徐靜給張大媽打電話：“張女士，術後三個月後記得來醫院複診。我這裏還有兩套塑身衣，是醫院免費送給您的，你走得那麽急，我都來不及給你。”
“好的好的，我記下了。抱歉啊徐小姐，我急著回去複工，我這都請了三個星期的假了，再請下去我怕工作都沒了。塑身衣放你那，我有空再跟你拿！”
原來是急著去上班。
“張女士，你的恢複期四個月以上，這期間最好不要從事繁重的工作，以免身體受不了。”
“不會的，照顧病人對我來說一點也不累，我會注意的，你放心。”
徐靜道：“我正好有空，要不你告訴我你在哪上班，我把塑身衣給你送過去？”
“這……”
徐靜溫柔地提醒道：“做完抽脂手術要堅持穿塑身衣才能繼續維持體型，要不然皮膚容易鬆弛下垂。”
“那好吧，我把地址告訴你，你下午再過來。”
徐靜按照張大媽提供的地址，來到一個環境清雅的小區樓下。
小區綠化做得很好，樹木長得鬱鬱蔥蔥，陽光透過密密層層的樹葉灑落在地上，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麽和諧美好。
張大媽遠遠就看到徐靜，連忙朝她揮手：“徐小姐，這邊！”
她穿著天藍色格子裙，戴著一頂假發，看起來真像個天真無邪的少女。
她把坐在輪椅上、頭發花白的老人推著朝徐靜走去。老人身形瘦弱，神情呆滯，安靜地呆坐在輪椅上，仿佛對世間萬物都沒有任何興趣。
張大媽連忙解釋道：“這是我照顧的病人。他是退休教師，姓方，我們都叫他方老師。”
徐靜禮貌地朝輪椅上的方老師打招呼：“方老師，你好！”
方老師沒有任何回應。
“他中風了，一天裏隻有很少時間是清醒的。你現在跟他打招呼，他也是聽不見的！”
徐靜點了點頭，難怪張大媽急著趕回去工作，這樣一個病人確實時刻少不了人在身邊。
她把塑身衣遞給張大媽，有一搭沒一搭跟她聊天：
“照顧方老師挺辛苦的吧？”
張大媽笑了：“我當護工的，照顧誰不是辛苦？要是照顧他不辛苦，他們的家人也不會花錢雇我們這種人來照顧，你說是吧？”
徐靜見方老師雖然神情木訥，但衣著幹淨，一看就是被照顧得很好，不由地朝張大媽露出一個笑容：“那也是因為你照顧得好，他們看在眼裏，才會要求你來照顧。”
張大媽笑了：“徐小姐，你猜錯了，不是因為我照顧得好，而是因為我收費最低。方老師兩個兒子天天因為方老師的贍養費和退休金在吵，護工他們不選對的，隻選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