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轉機
鉛雲如墨，蒼穹灰暗。
後山之上，林川仰躺在草地裏，望著眼前灰蒙蒙的天空，心中苦悶不已，不光是因為這天氣，更多是自己的處境。
在這個世界，有大能者武破虛空，舉手間翻天覆地；也有洪荒異獸焚山煮海，咆哮間山河破碎，一切神秘而驚奇，令人向往。
但對於林川來說，這些都可望不可及，不能修煉，注定無法企及。作為一個廢人，現在的他在林家一無是處，家族早已對他不滿，隨時都會將之拋棄。
沒有了家族的庇護，以他如今的境況，不但修煉無望，就連生存也會變得異常艱難。
可是他一直很困惑，自己的身體明明沒有問題，經脈根骨也都完好無損，卻無故不能修煉，這實在令人費解。
就好像一個完整的物件，分明結構紮實緊密，沒有缺少任何部件，可就是無法使用，隻能作為擺設，成為廢品，如同一件裝飾物。
這讓林川難以理解，也無法接受，自己身體無恙，天賦極佳，卻不能修煉，這是什麽道理？
麵對這種狀況，諸多林家族老也曾為其探查，但均沒有發現異樣，一切都很正常，他們深感古怪，詫異之極，這種問題前所未見。
想要幫助林川治療，也是有心無力，探尋不到根源所在，自然無從下手。
數次探查無果，林家便失去了耐心，選擇放棄，不再對他抱有希望，任其成長。
可是林川心中不甘，他沒有放棄，數年來一直跟隨著林家子弟進行晨練，希冀有一天自己能夠衝破桎梧，成功踏入修煉一途。
可惜，時至今日他也沒能如願，平凡依舊。
“唉......”一念及此，林川輕歎一口氣，望向天穹的目光，一時有些恍惚。
蒼穹上，烏雲垂懸，厚重如山，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道道雷霆不時閃耀，宛若遊龍，一場風暴即將到來。
“怎麽？又一個人在這裏發悶？”
忽然，一道調侃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寧靜。
聽著熟悉的話語，林川回過神來，他嘴角翹起一抹弧度，頭也不回，說道：“這不是有你來陪我麽。”
“少自作多情，我隻是路過罷了。”
很快，一道倩影緩步走來，佇立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川。
林川莞爾，他知道這丫頭的脾性，當下不再作聲，扭頭看向了身旁。
一道麗影頓時映入眼簾，少女身形高挑，體態婀娜，一襲青衣貼合身線，盡顯曼妙身姿，尤其那張清麗的俏臉，雖然稚嫩，卻是天生麗質。
不過最吸引人的，則是那雙眼睛，明亮而靈動，炯炯有神，眉睫撲爍間，猶如明滅不定的星辰。
麵對這樣的可人，林川自然覺得賞心悅目，一時忘卻了煩憂。
見林川嬉笑著看向自己，少女似有些惱怒，齜牙哼道：“虧你還笑得出來，下個月若無法淬體成功，林家就會將你下放，到時無人會在意你的生死。”
“就算他們都不在意，你和鶴叔也不會不管我，有什麽可擔心。”林川望向天空，滿不在乎說道。
雖然嘴上輕鬆愜意，可他心中卻莫名悵然，該來的還是來了，這是林家的規定，年滿十八尚未進行淬體之人，將被下放管理家族事務，這類人地位低下，遠不及修煉之人。
今年是林川最後的期限，若在下個月的測試大會之前，還不能淬體成功，隻怕往後他再無機會了。
那時，一切努力都將白費，多年來的堅持也將付諸東流，沒有任何意義。
“非親非故，誰要管你！”少女輕瞥一眼林川，雙手環抱看向了遠處。
“如果我死了，不就沒人陪你說話了。”林川雙手枕在腦後，灑然一笑，說道。
聞言，少女一怔，明亮的眼眸黯淡了下來，但她下一刻就恢複如初，話鋒一轉，問道：“這麽多年了，你還不打算放棄麽？”
“為何要放棄，隻剩下最後一個月，萬一成功了呢！”林川微微搖頭，神色堅定。
“這條路你走不通的，根本看不見希望，何必苦苦掙紮。”少女勸說著，不想看他每天受人欺辱，這本就是場沒有勝算的對賭。
林川明白她的心思，他站起身來，看向眼前的少女，坦言道：“堅持就會有希望，再者說，現在的我早已沒有了退路，可謂是不瘋魔不成活！”
“可在林家人眼裏，你什麽也不是，你知道他們背地裏都如何說你麽？”少女憤憤說道，為他鳴不平。
“何必在意他人目光，任其紛說，隻要自己無悔，問心無愧就好。”林川說道。
“話雖如此，但人言可畏，何況林家之人全都看不起你，就連修煉資源也不供給，現在的你得不到任何幫助，如墜深淵，又談何希望？”
少女臉上帶著薄怒，這家夥太執拗了，待在自己身邊不好麽，雖不能修煉，可無人再敢欺他。
“我雖跌入深淵，有朝一日，亦當踏足山巔！”林川身形挺拔，目視遠方，言語中帶著一股莫名的自信。
“轟隆！”
天色如墨，驀然之間，雷霆炸裂，響起震耳欲饋的雷鳴，風暴即將降臨。
少女仿若未覺，隻是怔怔地看著林川，她沒想到眼前的少年竟有如此信心，可自己卻一直勸他放棄，如此地不信任他，這般做法與那些林家族人有何區別，一時間少女隻覺得心中愧疚。
“萬一......”少女抿了抿嘴，說道：“我是說萬一，你要是沒成功的話，以後該怎麽辦？”
“那我就投靠你咯，你不會棄我不管吧？”林川沒心沒肺地笑著，看向少女，露出一絲狐疑。
“誰知道呢，到時候看本小姐心情吧。”少女一臉漠然，扭頭看向了別處，似乎毫不在意，但那微微上翹的嘴角，將其心聲**無疑。
“別人不知道，我還不清楚你左秋蟬的為人麽，人美心善，豈會容我受人欺負。”林川笑道。
少女裝作沒聽見，神色自若，說道：“少拍本小姐馬屁，就算沒有我，林家之人也不敢肆意欺打你。”
林川聞言一怔，莞爾道：“此話不假，但我更希望自己來捍衛想要保護的一切，所以我有預感，我一定能夠成功！”
“父親可是說過，講大話的人會遭雷劈，希望你好自為之。”
看著麵前自信的少年，左秋蟬笑道，轉身作勢離去：“天色昏暗，風雨欲來，我先走了，這裏不宜久留。”
“放心，我可是天選之人，將會屹立峰巔，怎麽可能被雷劈。”林川說道：“你先走，我待會就回去。”
左秋蟬不再答複，徑直離去。
“轟！！”
她剛走出百米遠，驀地，一道萬丈雷光撕裂天穹，閃耀世間，如同雷龍降世，接著傳來龍吟般的雷鳴，響徹九霄，駭人心神。
“砰！”
隨後左秋蟬聽到一個沉悶的聲音，似乎有東西倒在了地上，帶著疑問，她看向了身後，一眼就看到了栽倒在地的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