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通緝
雖然是白天，但是天色陰暗。這是地球重度汙染的標誌。
林然失魂落魄地回到車庫裏。
他向下拉了拉車庫門，門卡住了。看來剛剛被女機械人強行打開時弄壞了。他又用力拽了幾下，門咣當一聲落了下來。
林然內心五味陳雜，他呆呆地來到牆邊，依靠著牆，有些出神。過了一會，他開始觀察起車庫來，他看那些機械的零部件，看與自己朝昔相伴的那些工具，以及掛在牆上的那件黑色機甲。
他緩緩坐在了地上。
一夜之間，他經曆了太多太多。
他的思緒很亂。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他的頭腦也清晰了一些。
他開始回憶昨晚的事情。
從他離開李主任家，便遭到了公司的人的追殺。再聯想到昨晚自己與李主任的對話，當時就覺得李主任似乎對永生計劃的陰謀不感興趣，反而對他如何得知的消息更感興趣。
他忽然想到，告訴了李主任女機械人在自己的車庫裏。想到這，他猛地起身，觀察起四周。
這一看，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工具箱位置不對，還有自己放零件的大箱子，明顯被人翻動過。
林然又想起剛剛車庫門卡住過，他趕忙來過門前查看，這才發現，門鎖已經壞掉了。
他愣了愣。
這種種事情開始在他的腦袋裏轉來轉去。
林然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如果這還看不出來是李主任有問題，那麽他這三十年真是白活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發現了公司的醜聞，所以被公司滅口？李主任看來早就知道永生計劃是騙局？
林然大為吃驚。
如果這些是真的，那麽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助紂為虐，幫公司害人？
他想到昨晚器官衰竭的老先生，是他為人家做的意識上傳的服務，那麽，也正是他親手將對方送上了火星，成為了奴隸。
他想起那位老先生看他的眼神，那是對他的感謝，和對未來人生的向往。
除此之外，他還為數不清的客戶，上傳了意識。
他們臨走前，都是一樣的眼神，對未來的新生活充滿著希望。
想到這裏，一股巨大的愧疚湧上了林然的心頭。他抓著頭，用力地撓著，他的腰彎了下來，他的指甲按進了頭皮裏。也許這樣能讓他減少心靈上的痛苦。
林然非常難過和愧疚。
慢慢地，他喘著粗氣，抬起頭來。
眼前還是那些機械的零件與工具還有那件黑色機甲。可他看到的卻是一片昏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林然的情緒慢慢平穩下來。他忽然想到，此時最重要的事情。
他要趕快去警局，報警。
想到這，他急匆匆就要出門。可剛踏出門口，心裏覺得不安，又回過身，戴了一頂帽子，戴上了口罩。
此時正是上班點，路上已有行人，除此之外，承擔公共服務的機械人也在街道上忙碌著。
林然低著頭，匆匆往警局方向走。
他的上空，有一道道車影掠過。飛行汽車已成為當時的普遍的出行工具，因此空中也設置了一條條無形的車道。
兜兜轉轉，林然來到警局前。
在門口，有人類，也有武裝的機械人在進出。
林然正要邁步往裏走，這時身後傳來人的聲音。
“超脫公司出了一個盜竊犯。”
林然心裏一驚，他急忙停住腳步，側耳傾聽。
“聽說盜竊的機密挺重要的，他們公司花重金通緝呢。”
“哦？是慣犯嗎？”
“我看了資料，不是，是個生麵孔。”
聽到這，林然莫名有一股不安的情緒。
“那人叫什麽？”
“叫——我一時間還想不起來了，你等我看下。”
此時，說話者已走到了林然身旁。林然用餘光瞥到，是兩個穿製服的警員。他下意識地微微低了低頭。
警員的聲音再次響起。
“啊，叫林、然。”
聽到這，林然身子一頓。他的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在之後，警員說了些什麽，他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他被通緝了？！
他的心慌亂不已。
“喂。”
“喂。”
有人在說話。
林然趕忙抬起頭。
是剛剛的兩名警員，在看著他。
“你站在這幹嘛，要報警？”
林然愣了愣，他急忙搖了搖頭。
警員打量了他一番，林然緊張的指甲都扣進了肉裏。
“你把口罩摘了。”警員嚴厲地說。
林然身子一頓，他有些不知所措。
“快點！”
林然不得已，他緩緩抬起手來。
這時，警局大門打開，裏麵走出一名警官對兩名警員喊道：“小張、小王，東街有機械人襲擊人類，趕緊準備出警。”
兩名警員急忙回應，說著，便往警局內走。
走時，還回頭瞥了林然一眼，林然站著也不敢動。
直到對方進了警局內，林然急忙轉身就走。他覺得自己的腿都在抖。
他也不敢回頭看。
直到走到街角，他這才回頭望了望。發現沒人追他，他緊繃的心這才鬆弛了一些。但是他也不敢再在街上走了，他急忙往家裏趕。
剛進小區，就聽到警車的聲音。停下腳，發現警車停在了他住的那幢樓前。他急忙掉頭就走，來到自己的車庫前。剛要進去，又聽到警笛聲音。他急忙躲在樓的轉角處，觀察起來。
隻見，警車停在了他的車庫前，兩名警員走了進去。
這是，在抓捕他？
想到這，林然忽然察覺到了什麽。他趕忙掏出手機。
沒電了。
還好。
他也不敢開機，把手機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箱裏。
做完這一切，他急匆匆地離開了小區。
他沿著出城的路一直走，一直走，也不敢和任何人打招呼。
走著走著，前麵一陣騷亂聲。
林然急忙停下腳步。
前方的主路上，一個人形機械人從路的一側闖了出來。路上的車輛紛紛停下。
那名機械人身後，幾輛警車在追趕，還有兩名機械警員也在追趕，它們持著槍，在對那名人形機械人射擊。
人形機械人左躲右閃，肩膀中了一槍。它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但很快又站穩，快步消失在了路的另一側。警車與機械警員緊追而去。
林然看著這一切，他雙拳緊握。
那逃跑的機械人，正是那名女機械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