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聲對峙
溥映寒瞧著氣氛愈發尷冷，同時敏銳查看到唐唯麵色不對，連忙打圓場，替師妹解圍。
“霍總莫見怪。我師妹在國外自由自在，剛回國，還不適應當地的風土人情。Zoe與你故人長相有幾分相同，說明你們有緣。但她丈夫是個醋精，可別讓他聽到，不然Zoe可不好受。”
寥寥幾句，溥映寒為唐唯正名，霍時晏失去追問的時機，暫時沉默。
見狀，溥映寒掐準機會重提合作事宜。
私人疑惑擱在一邊後，霍時晏對待工作向來精益求精，更不容自己吃半點虧。
“地產雕塑裝潢交由你們全程負責，我有兩個條件。一是單品價格降低兩個點，二是款目要在地產銷售完畢後統計收入，調查我們消費者對你們的雕塑裝潢的接受與喜愛力，才進行最後匯款結算。”
簡單而言，乙方不僅要交出最完美的作品，還要承擔銷售的部分風險。
而作為甲方的霍氏把名譽暫時交托到溥映寒師傅公司手中，其他則坐等其成。
溥映寒有足夠的信心完成這次項目，至於前期的龐大物料需求，公司同樣有充足資金籌備。
“我代表公司，同意霍總的條件，那我們現在可簽署合同？”溥映寒躊躇滿誌，從公文包拿出一遝合同。
霍時晏拿起鑲金鋼筆，流暢簽署。
“剩下章程，貴司明日派人到我司相關部分完善與落實。”修長兩指轉回鋼筆，霍時晏將筆重新插回西服內袋。
溥映寒微笑，舉杯敬霍時晏。
豪爽幹了一杯，霍時晏看到唐唯淺抿一口紅酒後，柔美小臉爬上兩團胭脂紅，煞是明豔動人，喉嚨莫名一陣澀痛。
霍時晏晦暗難辨的兩顆眼珠子毫不掩飾黏在唐唯身上，提出要求。
“既然Zoe女士參與這次項目合作，那以後就由她來與我直接對接工作。溥副總，我給你們省了人力物力，你可要感謝我。”
溥映寒雖不明原因，但他清楚唐唯不喜與霍時晏直接接觸，自然不願意委屈自家師妹，遂故作為難。
“霍少，我們師傅尤為看重與您的合作，特意交托要我全權負責，勢必讓您滿意。而我師妹這次是來協助我們，恐怕不能時刻配合您的時間，不如還是我來對接。”
霍時晏似沒聽到溥映寒的話，挑釁地望向唐唯。
“難道你和我妻子有關聯，怕被我知曉某些秘密。因為你心虛害怕，所以故意推諉？”
這一招激將法，在場三人心知肚明。
唐唯明知，卻不能不答應，否則就是直麵坐定了霍時晏的猜測。
隻是，她對霍時晏這套操作深感迷惑……
是發現她詐死，他認為又被她欺騙，打算深究到底，要她再次遭受痛苦？還是，他真的查清楚五年前的誤會，因愧疚而思念？
不管哪種情況，唐唯已不想與他有任何糾纏！
合作談成，三人吃飯預祝。
飯席上，除非是雕塑工作相關話題，否則唐唯保持安靜，優雅進餐。可霍時晏像是陰魂不散的惡鬼，揪著唐唯不放。
甚至接著工作由頭，霍時晏強行加了唐唯的微信。
這一頓飯，讓唐唯對著一桌美食卻味如嚼蠟。
終於等到結束時分，溥映寒還要去洽談另一樁生意。
考慮時間緊迫，唐唯委婉拒絕對方好意，“師哥，你先走吧，不用擔心。兩寶還在等我回家做飯，我本來要去一趟超市再回，與你不同路。”
“行，你回到家就微信報個平安。人生地不熟，有任何事情隨時找我解決。幫我轉告兩個小寶貝，等這段時間的大項目確定後，我再帶你們這三個寶貝去兜風遊玩。”
這一番關心又幽默的話語，讓唐唯嫣然一笑，徹底消除方才看到霍時晏的不快。
在唐唯心中，溥映寒與她親如兄妹。
遇到他與師傅，都是她人生最輝煌幸福的一刻。
“那我可要據實已告，你若遲遲不兌現，我就不能保證你下次來玩，家裏兩個寶貝要將你拒之門外，以作懲罰。”唐唯侃笑，打趣對方。
溥映寒手作拳頭，抵在胸口作發誓姿勢。
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又把唐唯逗樂。
兩人分別，唐唯回憶過往的街道，記起附近有一家食材豐富的超市。
仰頭望著涼風中燦爛的日光，悠閑地漫步前往。
在她後方，霍時晏在不遠處一輛車上緊盯著她的背影，驅車悄聲跟上。
不久，待唐唯心滿意足地推著購物車到上車點打車，一輛灰色布加拉迪嗖地搶先停在她麵前。
車窗玻璃降低，唐唯看到來人是霍時晏，眉間折痕再度顯露。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市中心很難打車，我剛好順路，送你一程。”霍時晏望著唐唯那張臉，沉寂的心莫名溢出幾分莫名歡愉，薄唇不由自主上揚。
放在五年前，唐唯會因霍時晏一個笑容而激動，傻樂上幾天。
可現在……
“不必麻煩霍總，我不著急，可以慢慢等。”唐唯始終疏離，沒好氣拒絕。
看到霍時晏，她就會難以控製回想以往的黑暗生活。
況且，她可是知道霍時晏的公司，亦或是他家，都與她現在所住的小區是相反方向，哪來的順路，鬼話連篇！
“Zoe，我沒有撒謊，故意借此逗弄你，你的確與我已故妻子相似。幫助你，隻是我個人感情，你不用有太大心理負擔。”霍時晏斂起笑意，板著臉，低聲說明。
唐唯嗤之以鼻。
“我為什麽要照顧你的心情？還有是否相似，與我又有什麽幹係？霍總，別自多情，我們隻是工作上的臨時合作人。”
吃飯時便窩了一肚子氣，唐唯對霍時晏完全沒好臉色而言。
霍時晏眼角微沉，陰惻惻神色令人毛骨悚然。
唐唯冷不丁感到一股寒意，抿緊唇瓣，強力鎮定自處，讓自己不要露出一絲膽怯。
兩人無聲對峙，各不相讓時刻，車後方響起多重喇叭，超市保安也從後方快步跑上來，還邊吹哨提醒。
顯然，霍時晏的車擋住出口了。
“還不上車？”霍時晏輕悠悠問。
唐唯看到後麵被堵住的長龍般的車輛，窘迫地紅著臉，硬著頭皮鑽入副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