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操心太過容易猝死

“二嫂,我跟小瀾剛剛惹小姑生氣了。”周崢解釋說。

程罪擦了擦手,轉回身,她的那雙桃花眼好像始終帶著淺笑。

油燈散發出來的光很柔和,仿佛把油都侵染到了她的瞳孔裏,留下了一層保護膜,不許世人窺探她的所思所想。

“來。”

程罪親自彎腰,拉著這兩個人站了起來。

她笑看了眼周瀾的膝蓋,“不冷嗎?”

周瀾後退一步,說話非常客氣:“謝謝二嫂關心,還行,墊子厚。”

程罪先往外走,對周瀾說:“叫上你妹妹,去六層吃飯吧。”

隻等女人都走遠了,周瀾還沒回過神。

父母親相繼過世多年,她跟小妹在周家相依為命,那些叔叔嬸嬸各個表裏不一,雖然她們也沒什麽值得他們惦記的,可那些虛偽的麵孔就是讓她覺得惡心。

可是剛剛那個二嫂,居然會在意她冷不冷。

冷不冷?

周家這些長輩有幾個關心過她冷不冷的?

他們隻關心她有沒有利用價值。

“四哥。”周瀾開了口。

周崢等著聽。

“我是不會幫周芸秋的。”

說完後,周瀾走出了祠堂,頂著風雪離開。

如果非要依附一個人生存,那她寧願跟著那個起碼會問她一句冷不冷的人。

盡管她們並不熟。

但後麵的周崢在程罪出現的那一刻,就猜到了。

程罪似乎是要拉攏周瀾。

不過讓他想不通的是,周瀾的確沒有什麽太大的利用價值,二嫂幹嘛要因為周瀾去得罪周芸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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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祠堂準備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的,程罪碰到了看樣子要去五段的周芸秋。

兩人碰麵,程罪先開口:“小姑。”

周芸秋停下腳步,臉上的笑並不友善:“你不是倒下了嗎?怎麽,這是來燒香拜佛祈求老天爺給你個好身體?”

周家最有威嚴的兩個女人碰麵,周圍在做事的一些園丁或傭人都不敢湊上前。

程罪笑著回話:“程罪沒那麽自私,我是來請求列祖列宗多多保佑小姑您的。因為今天醫生給我檢查身體的時候,說了句話我覺得很有理。”

周芸秋不懷好意:“難道是醫生建議你少拿雞毛當令箭?”

程罪並不惱,反而笑起來:“醫生說年紀大的人操心太過,容易猝死。”

“你!”

周芸秋那樣子像是要動手似的,幸好身邊的人拉了一把。

她正要說什麽時,餘光瞥見出現了的周瀾,頓時凶起來:“不是讓你罰跪?你居然擅自出來了?”

周瀾步伐變慢,有些猶豫。

這時,程罪回了下頭,“你先上去。”

周瀾沒看周芸秋一眼,立馬大步流星朝著六段走。

後者氣急敗壞的大喊:“周瀾你給我站住!你居然不理會我?”

“小姑。”

風裏,女人的嗓音格外清冽,“有這個時間,您不如多休息休息。畢竟以後可能有很多個讓您夜不能寐的日子,還是提早補一補的好。”

周芸秋非常火大:“你夠資格這麽跟我說話嗎?”

“我是不夠。”她莞爾,“它夠嗎?”

女人的手中拎著的,正是周家古董地庫的鑰匙,上麵有著複雜的雕刻紋路,頂端還有一個工藝精良的銅色獅子頭,莊嚴古老。

周家每代的掌家女主人都會拿到這把鑰匙,而之前拿著這個的,則是陳敬憐。

這把鑰匙,象征著地位,也意味著話事權。

周芸秋貪婪的盯著那把鑰匙!

程罪收回了手,大衣下的折扇被她輕輕握著,“折月,一會兒讓廚師熬點清心降火的膳粥給小姑送去。”

“好的。”折月麵帶笑容。

“誰稀罕你這個鄉巴佬的破粥!”周芸秋對著走遠的程罪背影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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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六段。

周瀾與妹妹已經站在客廳裏了,程罪脫下大衣,將鑰匙遞給折月,握著折扇朝著餐廳走。

“來吧。”

周瀾拉著妹妹過去,不敢隨意亂坐,隻等著這位二嫂示意。

程罪和善的伸手,“吃飯吧。”

周匪沒在,老宋說他接了個電話就急急忙忙走了。

這頓飯,周瀾吃的有些不踏實,因為她摸不準這個二嫂什麽意思。

程罪嫁到周家四年,這是周瀾第三次看見她,之前幾乎沒有過什麽交流。

隻是通過那些長輩口中聽說,程罪各種霸道殘忍,畢竟能把周匪的腦袋開瓢,可不是霸道麽。

以至於周瀾剛剛特意囑咐小妹,絕對不要搗亂,要乖一點。

安安靜靜的吃過飯,折月這時候走來:“太太,粥煮好了,現在送去嗎?”

“嗯。”

折月猶豫:“要是她不喝怎麽辦?”

程罪放下了筷子,眸光含笑:“她敢不喝?”

同席的周瀾心神一震,莫名感受到了這位二嫂的威嚴氣場。

隨後,折月便端著粥,與晉堂一起離開。

“你們吃飽了嗎?”程罪看向那兩個姑娘。

周瀾點頭,“吃飽了,謝謝二嫂。”

“那就好,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周瀾拉著妹妹起身道別:“好,二嫂再見。”

看著那姐妹倆離開,程罪坐在原位久久沒動。

周瀾是學法律的呢。

而那個周淺是個自閉症患兒,但聽說打小記性就好,堪稱過目不忘。

她起身走到門外,滿園的梅花正盛開著。

二十分鍾後,折月跟晉堂一起笑嗬嗬的回來了。

她進門就匯報:“太太,周芸秋都喝完了,我看著嘴好像都燙壞了。”

程罪望著外麵的梅園:“她那張嘴留著的確沒什麽用。”

而此時,住在山下的周芸秋正捂著嘴巴,滿眼的憤怒。

她覺得程罪就是在羞辱自己!

居然讓一個傭人和一個保鏢強行給自己喂粥,卻還冠冕堂皇的說是關心她!!!

周芸秋越想著剛剛那兩個傭人的嘴臉越是氣,胸口還是隱隱作痛,呼吸都跟不上了,眼前還一陣陣恍惚。

“小姑?”

“小姑!”家中傭人驚呼,“快叫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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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匪正在公司裏開海外分部的緊急會議,說話中途,電話響了起來。

他沒管。

可震動始終不停,周匪神色不虞的拿起屏幕叩向桌麵的手機。

當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時,他的心髒忽悠的一下,急忙接聽,語氣發沉:“你怎麽了?”

打來電話的人是程罪。

這幾年來,她基本不會給自己打電話,今天卻打的這麽急。

也許是當年那把事出的原因,讓周匪下意識的不想漏接掉她的電話。

電話那端先擠過來一層層風聲,人卻是安靜的。

周匪已然站了起來,大步走出會議室,“程罪?”

直到跑起來衝向電梯時,他才聽見女人說了話——

“我沒事,是你姑姑。”

周匪腳步猛的停住:“我姑姑?”

“你回來看看吧,她被氣的差點掛牆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