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寫的相親簡介

“氣死我了!!”

四層的一聲尖叫,拉開了半山腰的今日清晨。

周巍顫顫巍巍地捏著那張紙,大衣都沒穿,踩著拖鞋,大步流星地就衝到了六層!

山頂的風更凜冽,好在有樹叢遮擋。

閣樓的門開著在通風,傭人們精心嗬護著女主人養殖的花草。

緊接著就迎來了滿身風霜,怒氣衝衝的五少爺。

“程罪!”一聲大喊。

程罪正在給瘸腿的小狗梳理毛發,抬眼看來:“五少爺有事嗎?”

周巍舉著差點被他撕碎的紙:“這就是你給我寫的相親證?你就是這樣描述我的?!你要不要這麽惡毒!”

當紙丟到地上,離得近的傭人看清了上麵的字後差點笑出聲。

隻見那張紙上,小楷的字跡形成了一行字——

【98年,大小號正常,會玩智能手機,下雨知道往家跑,未來可期。】

這是程罪給周巍寫的相親簡介。

昨天一整天下來,周巍已經淪為了燕京城裏的笑話!

“是哪一句寫錯了嗎?我可以給你改改。”程罪放下梳毛的刷子。

周巍被堵得胸口都疼。

這句話要怎麽接呢???

說寫錯了?

那不就是相當於這上麵那幾句話,他都不會?

下雨不知道往家跑?

大小號不正常?

不會玩智能手機?

可要是說沒錯,他跑上來幹嘛的?

周巍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在羞辱我,知道嗎!”

“羞辱你又怎麽樣?”

這四個字不是出自程罪的口,而是一邊扣著腕表一邊下樓來的周匪嘴裏。

他沉沉啞啞的嗓音透著無法反抗的威嚴。

周巍的腿差點軟了。

怎麽沒人告訴他,周匪在家裏留宿了啊!

他不是多數都在酒窖那邊過夜的嗎?!

周巍好半天都沒吭聲。

直到周匪過來,笑著偏了點頭,看似和善,可那股子氣勢壓得周巍大氣都不敢喘。

他重複:“如果就是在羞辱你,你怎麽辦?”

“不……不怎麽辦……”周巍頓時成了小鳥兒。

周匪站直了,眼神已然不善:“程罪給你安排相親,是你的福氣。我聽你剛才喊她大名來著,難道是五叔五嬸連輩分都不會排了嗎?”

周巍嚇到了,剛要解釋,可周匪快他一步叫來了南振,吩咐:“一會兒讓五叔五嬸去祠堂待幾個小時。”

南振點頭:“好。”

後麵的程罪完全沒想到周匪居然會為自己撐腰。

住在這裏四年,周家人明裏暗裏做過多少絆子,她早就數不清了,可沒有哪一次他出過麵,也從不管家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

可這回他竟然……

周匪有事要忙,剛邁出門一步,又回頭:“年初有個跟海外接洽的項目,要建造個地標。所以昨天我跟宣家的人吃了頓飯,他們心眼多,如果最近他們邀請你做什麽,你盡量拒絕。”

縱然他搶到了繼承權,但並不代表他就是最厲害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強大如周匪,有些時候也還是需要耐心與人斡旋。

直到人都走了半天,程罪問安語:“他是在擔心我嗎?”

折月也懵懵的。

還是方姿突然湊過來,星星眼使勁兒眨啊眨:“對的對的!這就是擔心!”

程罪回過神。

搶項目?

“晉堂,你去找路子查查。”

“好。”

-

新年的氣息越來越近,但雪卻愈發厚重,像是預示著這座山上也會越來越不太平。

不過一天,晉堂就把這個項目打聽清楚了。

說是外資企業發起的,要挑選國內的大公司合作,而那家外企在世界都能排得上名號,可見其影響力。

程罪翻看著項目的資料,十八子時不時在某個地方停頓一下。

也是從那天起,周匪注意到程罪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一問那幾個女人,她們就說逛街去了。

年前逛街似乎也正常,可程罪向來是訂製的。

一連一個多星期,程罪瘦了一圈。

在除夕前一天,他們在天黑之前碰麵時,周匪皺眉:“你幹什麽去了?”

幾天下來她瘦得有些明顯。

程罪脫下大衣,手中握著一遝資料,“來書房。”

她叫他過去,周匪也沒拒絕,跟著進去。

書房裏,程罪坐下來歇了一會兒,隨後打開了資料,拿給了他幾張。

周匪看到居然是那個項目的資料,他一瞬間就明白了程罪最近早出晚歸的意圖。

“我自己可以解決。”

程罪抬眼:“可你沒有把握一定能搶下來。”

“你有?”

她答:“我也沒有。”

周匪坐了下來,神色不大好,因為程罪的臉色看起來非常差,近乎蒼白,明顯是累的。

他不想承認自己是心疼的。

程罪卻說:“可如果我們配合一下,或許能成。”

周匪一直都知道她聰明,也正色起來:“你講。”

從前爭家產時,他們也經常這樣縮在出租屋裏商量著什麽事,他向來都尊重程罪的想法,也會傾聽采納。

“你隻需要確保攔住他們的代表跟宣叢兩家碰麵,不要讓他們收到那兩家人的賄賂,其餘的交給我。”

“不可能攔得住。”

這是事實。

同一時間,宣叢兩家肯定也絞盡腦汁地想要阻止周家跟外企代表碰麵。

程罪笑了:“你不準備用點手段嗎?”

周匪眉頭一皺。

自打搶下了周家後,他就不再碰那些陰暗的手段了,盡量讓自己活在明麵上。

程罪淺笑,“辦法不再多齷齪,管用就行。”

“一個星期後的早上,你去見外企代表。我查到了他的出行記錄,你務必要拖延住一上午,不出一周這件事一定會有個結果。”

這一刻的女人,好像全身都在發著光。

周匪鬼使神差的問了句:“如果不是因為我,當年你會不會選擇去讀金融?”

“不會。”

程罪喝了口他杯子裏剩下的水,“我會去學解剖,省得這幾年想宰了你又不知道怎麽下手。”

“……”

挨了罵。

但不生氣。

程罪見他居然在笑,“你聽到我剛才說的了嗎?”

“聽到了。”周匪突然變得很乖。

她都因為這件事操勞成了這個樣子,周匪不至於渾蛋到這個時候還跟她嗆聲。

“到時候電話聯係。”

程罪說完起身準備去看看明天的年夜飯布置的如何了。

可頭忽然一暈,她整個人毫無預兆的朝著地麵栽了下去。

“阿罪!”

周匪嚇得脫口而出她的小名,驚慌失措的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