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忍夠了

“就應該下地獄。”

話音剛落,下一幕眾人全部驚呆了。

“啪!”

“太太!”

當程罪一巴掌打在周匪臉上的時候,喬阿染居然不顧身上的傷從樓上衝了下來,直接把程罪朝著後麵一推。

“嗯……”

程罪的腰戳在了桌角,痛得她臉一白,喬阿染也因為動作劇烈而跪倒在地。

眼前泛黑的時候,程罪目睹了周匪無動於衷地站在那裏。

那顆心啊,在千瘡百孔之後,居然還能流血,以至於腰後的痛早已不足為懼。

她的眼睛泛著紅,血絲抽絲剝繭地縈繞在瞳孔附近。

任何人在他麵前都值得信任,唯獨麵對她,她總是第一個被不信任的那個。

放在周匪眼裏,這就是她撒過謊導致的。

可她跟周暮明明沒有什麽,那份親子報告,時隔四年她已經查不到出處,所以出軌的罪名她不認也得認。

為什麽呢?

他們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呢?

-

浴室的鏡子前。

程罪一絲不掛地看著自己滿身的傷痕。

那一刀刀,一條條的痕跡,將她這塊美玉印上了瑕疵。

可留下這些痕跡的人,卻早已全然不顧。

程罪的眼淚與水蒸氣交融在了一起,她努力沒讓自己哭出聲。

他的漠視與不管不顧,讓她心中的恨,在這個夜晚像是走了火入了魔一樣肆意泛濫,衍生出的決絕與孤注一擲,占據了理智的地盤,再也拉不回。

換了套衣服,檢查完後腰的傷,她這才離開浴室。

“太太,您的腰怎麽樣,我給您揉一揉吧?”折月非常擔心。

程罪搖了搖頭,示意沒事,“我的東西呢?”

“還在,晉堂都攔下了。”

“周匪呢?”

“先生他……”折月欲言又止。

見狀,程罪就知道他在哪裏了,起身離開臥室。

當推開喬阿染休息的房間時,她站在門口看著周匪陪著喬阿染打針的模樣。

喬阿染愛撒嬌,拉著周匪的袖口不停地哼哼唧唧,“周匪,我好疼啊。”

周匪雖背對著門口,但聽到了開門聲。

程罪眼底的光已經成了黑色的,“把她丟到雪地裏。”

“程罪。”

男人沙啞的聲音透著一絲疲憊,“大姨差點沒救過來的事我們以後再說,但今天能不能別鬧了。”

“我鬧?”

程罪看著他的身影笑出了聲:“你這個智商,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麽奪下繼承權的。”

男人投來的視線是生疏的:“嫌棄我你可以走,我不會攔著的。”

反正她的嫌棄從一開始就有,隻是真是辛苦了她,居然為了欺騙他,偽裝了那麽多年。

程罪忽略掉內心的刺痛,故意道:“走?我的兒子以後是要繼承你的家產的,我怎麽可能走呢?”

她要是一走了之,那過去十幾年來的辛酸,與婚姻四年的痛苦絕望,誰能說句對不起?

女人這句話一出口,果然就見周匪的臉上露出了無比厭惡的神色。

這種方式無異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

可他們誰都沒辦法去改變,隻能將錯就錯。

女人回了頭,麵朝著門外問:“晉堂,你是沒聽見我說話嗎?”

晉堂這時立馬帶人進了門。

被扯起來的喬阿染尖叫不止,可根本阻擋不了他們的動作。

程罪看見了周匪要起身的動作,輕聲提醒:“你要是敢攔,她今晚上一定會死。”

用提醒的口吻,說出警告的話,向來是更有力度的。

後來,喬阿染眼睜睜看著周匪真的一動沒動。

“周匪你救救我啊!程罪就是個瘋子!她媽也是個瘋子!”

程罪眸光寒涼:“掌嘴。”

折月緊跟著跑上去,對著喬阿染就來了一巴掌:“啪!”

“啊!你個傭人居然敢打我!”喬阿染大聲叫囂:“你給我等著!”

折月討厭死她了,“是你等著去死吧!”

等動靜漸漸遠去後。

周匪疲憊地閉了閉眼睛,啞聲說:“有件事告訴你,等大姨回來以後,這個家交給她管吧。”

意外的神色浮現在了程罪的眼底,“你說什麽?”

周匪直視著她:“你隻管做你的豪門太太。以後家裏的事,我的事,都跟你無關。”

她從前想過,或許周匪已經不愛她了。

可她沒想到,他居然能做到這麽絕。

女人笑著,並一步步走到周匪麵前。

周匪的臉上還有一絲紅腫,是她那會兒打的一巴掌留下的。

風雪已經刮向了這個夜裏,同時也帶來了麵前的女人,藏著笑的聲音——

“交出掌家權這件事,你想都別想。”

他們以為這四年來她的忍氣吞聲,是真的好欺負?

沒人知道如今周家這內宅千絲萬縷的事,早已握在了程罪手裏。

她是不在乎權勢,但並不代表她會放任著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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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陽台。

折月撐著一把傘,陪同女人看著滿園紅梅中,那個站在雪裏正瑟瑟發抖的喬阿染,與負責盯著她的方姿。

這會兒的方姿有點生氣:“都賴你!要不是你,我能被差遣過來跟著你受凍?”

喬阿染哆哆嗦嗦:“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埋怨我?”

方姿才不怕她,畢竟她沒什麽可失去的:“你就別狂了,現在你的命捏在周太太手裏呢,你再牛不也得在這裏乖乖挨凍嗎?”

“你……”

喬阿染不僅冷,傷口還痛,根本沒力氣去爭吵。

遠遠的,她看到了二樓陽台那把傘下的女人。

風雪模糊了她精致的容顏,可喬阿染卻覺得自己能夠看清女人那雙藏著嗜血的眼睛。

程罪就是個瘋子!

她報複起人的手段,她小時候就見識過!

等大姨回來,她一定要跟大姨聯手把程罪趕走!

“太太,您幹嘛還讓人去陪喬阿染啊?”折月沒理解。

程罪抿了口溫水,“如果是你去,你會不會埋怨喬阿染?”

折月一愣,於是後知後覺,顯然被驚到了的樣子。

太太這是要讓周匪與陳敬憐,一點點地失去周圍的這些人心!

-

翌日。

周匪是被吵醒的,縱然閣樓再隔音,也擋不住外麵叮叮當當幾個小時的動靜。

當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現時,那些雕刻師傅趕緊停下動作:“先生。”

“在弄什麽?”周匪眉眼都染著煩躁。

“我們也不知道,是太太讓我們過來雕刻木板的。”

估計是為了過年用,周匪也沒追問,隻是回到客廳的時候,他沒有在她經常出沒的花架旁看見她。

“她人呢?”

老宋支支吾吾的:“太太一大早……一大早就出門了。”

她不喜歡太冷的氣候,所以一般早上都不會出門。

“去哪了?”

周匪看著老宋那個表情,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說話。”

老宋一鼓作氣:“太太去療養院看三少爺了。”

三少爺……

周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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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養院。

下車時,折月往後身後看了眼:“太太,咱們來這裏要是被先生知道了,會不會……”

“會什麽?”程罪直奔著療養院正門走。

她的氣質與模樣怎麽看都是個貴婦,療養院的人也沒有人敢攔。

“會不會發火?”

“四年來他日日夜夜的惡心我傷我。”女人的聲音很輕很輕。

“我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