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伯死了

我爸歎了一口氣。

如果二伯隻是不小心打死大蛇的妻子,那這事還可以商量,畢竟不知者無罪。但是二伯偏偏是恩將仇報,率先壞了因果。

二伯聽到女人堅持要殺他,一把抓住我爸的袖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你哥啊!你不管我……你就、就是不孝!”二伯已經開始急得胡言亂語了,不孝都說出來了。

他一個大男人,被嚇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前言不搭後語的對著我爸大喊道:“我錯了!我和你道歉!我之前不該嘲諷你沒本事的!你千萬不能不管我啊!隻要你肯救我,我的錢分你一半怎麽樣?不!隻要你肯救我,我的錢全部給你!”

我爸於心不忍,對著外麵的轎子拱了拱手:“他畢竟是我哥,求您高抬貴手,饒過他一命怎麽樣?那半顆蛇丹我幫您找回來?”

轎子中的女人一揚手。

大蛇猛地往前一探,直接將二伯吞了下去。

我爸微微皺眉,手下意識握住了劍鞘,他旁邊的蛇蛻更是好像活物一樣輕輕甩了甩尾巴。

但最後我爸還是沒有動手。

我不知道他是在顧忌什麽,也許是外麵的那個女人,也許是因果,也許是怕波及我。

但是我清楚,這件事就是二伯錯了。

我爸微微歎了一口氣:“人你們已經吃了,事情到此就為止吧,不要再傷害我嫂子,她至少是無辜的吧?”

女人的聲音婉轉動聽:“自然。不過,有一件事顧天師可能需要注意一下。”

“哦?”

女人道:“你二哥還活著的信息,是有人特意透露給我們的,否則,我們還看不穿顧天師的瞞天過海之計。而且我們過來的時候,你二哥的魂魄就離開了身體,我隻是順手將其帶走了而已。”

其實在大蛇出現的那一刻,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這種巨型蛇的攻擊習性應該是將獵物絞殺再吞下,隻咬脖子然後放著不管太反常了。

現在聽女人這麽一說,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倩和他男朋友兩個紙紮蛇。傷口大小倒是符合,但是紙紮蛇也有毒性。而且他們是怎麽知道我二伯的事?難不成是那個黑衣男告訴他們的?

不對!如果真的是他們咬的,那他們的老大怎麽可能會被我騙走?難不成,這裏還有第三方參與?

我隻覺得頭都大了。

女人說完這句話,紅轎子就悠悠離開了院子,大蛇也從窗戶鑽了回去,一切回歸平靜。

我爸還站在那裏,沉默不語,二伯的死對他的打擊應該很大。

女人和大蛇離開後,那種被人盯著跟著的感覺依舊存在,可是我怎麽找都找不到人。會是那個黑衣男嗎?

我將地上還在昏迷中的二伯母扶到了**。等我出來,我爸將那個紅布袋又遞給了我:“明天回學校吧。”

“啊!爸你不教我驅邪了?”

我爸搖了搖頭:“學還是要學的,不過正常的學業也不能荒廢。我和你媽會搬到你學校旁邊住,到時候你做什麽都方便。”

“爸媽你們真好!”

我爸微微側過頭,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先不說這個了,這次的事,你又學到了什麽?”

“紙紮蛇特別怕火,紙紮蛇和這兩條蛇不是一夥的,這件事可能還有隱藏的第三方……”我說了一堆,我爸還是不停地搖頭。

我不解的問道:“那應該學到什麽?”

我爸道:“自作孽不可活,以後一定做好人,多行善積德,否則誰也護不住你。”

我連忙點頭。

我爸道:“還有……”

我忙問道:“還有什麽?”

我爸嚴肅道:“平常要多跑步,打不過至少要跑得過。現在!跑!中途休息一下,明天的早飯就別吃了!”

我平常不怎麽鍛煉,今天的運動強度高得我想死。不過我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因為我清楚,我爸是為了我好。

好不容易到家了,我累得和條狗一樣,動都不想動一下。

我爸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媽商量搬家。

我媽道:“你們先去吧,我晚一天到,還有一具屍體沒處理。”

我簡直懷疑我的耳朵出了什麽。

屍體?什麽屍體?我媽為什麽要處理屍體?

我爸卻隻是自然的回了一句“好”,半點多問的意思都沒有。

我追問我媽屍體的事,她卻舉起手中的繡花針道:“再多嘴就把你的嘴縫起來。”

小時候我媽也經常用這句話嚇唬我,我條件反射地捂住了嘴。她咯咯笑了起來,罵我傻。

洗完澡後,我躺在**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怎麽都睡不著。突然,我聽到了窗戶處傳來細微的撬動聲。

農村的窗戶大部分都是用鐵栓栓上的,安全性有限,我有些擔心,於是拿起一把銅錢劍小心翼翼地靠近。

窗戶外果然有一張蒼白的人臉。

也許是透過窗戶看到了我的身影,對方哈了一口氣,在窗戶上寫下兩個字:“別叫。”

我能如他的意?當然是大叫起來。

在我爸媽趕到之前,外麵的人就跑掉了。不過通過哈氣以及腳步聲來判斷,對方應該不是邪祟,而是個活人。

是陳倩嗎?

我特意去看了外麵的腳印,腳印很大,明顯屬於成年男性。是那個黑衣人嗎?我心裏麵犯嘀咕。

第二天我回了學校。

我本想著去找輔導員申請不住校,畢竟我一個室友明確變成了紙紮蛇,另外兩個室友可能變成了紙紮蛇,怎麽想怎麽不安全,但是我爸硬要我回去住。

他說,另外兩個室友的情況應該不如陳倩嚴重,可能還有救。他不方便去女寢,讓我自己解決。

結果寢室沒有人,晚自習室友們也沒有來,就像刻意躲著我一樣。真搞笑,之前是她們非要纏著我,現在又拚命躲著我,果然任何東西都是欺軟怕硬的。

晚自習後,我準備在教室多留一會,複習複習我爸新教我的畫符,結果一個同學突然推了我一把:“顧念,教室外有一個帥哥找你。”

帥哥?是葉景嗎?

葉景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倆一個村子出來的,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同一個班,到了大學也是同一個學校,隻是專業不同。葉景的性格有點臭屁,但是臉真的是很好看。

我走出去一看,不是葉景,是那個黑衣人。

我頓時神經緊繃,警惕的看著他。

他抿了抿唇,掏出錄音筆,播放了一小段錄音:“我不是跟蹤狂。”這段錄音錄的不是人聲,而是機械合成音。

我聽得一頭霧水的,懵逼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