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可提及之人

謝航似乎被我說動了,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我趕緊扶他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人一見我倆的傷口頓時嚇了一跳,恨不得同時打110和120。

我費了三寸不爛之舌,終於成功勸說他們不要打電話。

我的傷其實還好,就右手一道見了骨頭的傷口比較嚴重,其他的都是小傷。

謝航的情況就比較慘了,衣服一脫,密密麻麻的全是傷口。

值得注意的一點是,很多都是舊傷。

而且鞭傷和烙印占了大多數。

我忍不住心裏麵犯嘀咕,謝航看著沉默,玩得這麽花嗎?

上藥的過程,我強撐著沒有喊出來,但是整張臉都扭曲得不行。

謝航卻仿佛沒事人一樣,沒有半點表情,連皺眉都沒有。

真不知道他是忍痛能力強還是習慣了。

包紮到一半,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屏幕上的“老爸”兩個字已經讓我生寒了。

鬼知道這次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接都沒有敢接,借了謝航的手機給我爸打了一個電話回去。

雖然用謝航的手機打過去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但是可信性至少比我的高。

通過溝通,我得知我在寢室打的那個電話,我爸並沒有接到。

我和爸爸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卻沒敢說自己現在在哪。

我爸說要來接我,被我連連否決,說讓他在出租屋內等我就行。

我爸答應了。

包紮完,我付了錢就準備走,謝航緊緊跟著我後麵。

醫務室的醫生連忙對著謝航道:“你腿還傷著呢,躺回去!”

謝航執拗的看著我,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輕聲道:“你安心養傷吧,要是我真遇到那個幕後黑手,肯定會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求助的。”

謝航想了想,將桃木劍遞給了我。

我是見過這個寶貝的威力的,有心想收下,但是又覺得不好意思,畢竟我倆不怎麽熟。

謝航卻比我更執著,將桃木劍硬塞給了我。

他大概是怕我死掉,再也找不到那個幕後黑手。

我不再推辭,拿著桃木劍揮了揮:“多謝啊,以後一定還你。”

他點了點頭。

醫務室的醫生用看中二病的眼神看著我倆。

桃木劍在手,的確有安全感多了。如果不是手還傷著,我都想擺幾個帥氣的姿勢。

不過離開醫務室後,我還是連忙朝著我爸租下的公寓樓跑去,速度快得像是有鬼在追。

學校旁邊的公寓大部分都是學生在租住,情侶尤為多,至於原因就不太方便詳細說了。

倒不是我思想齷齪,而是陳倩的每一任男朋友都必在外麵租房子,陳倩偶爾還會去前男友那裏住幾天。據陳倩說,那裏全是小情侶。

說起陳倩,我就想起窗戶上的那些鱗片。

陳倩跳窗後,不知道是逃到哪裏去了。

等和真爸爸匯合後,可以找一下。

我爸說陳倩體內的小蛇已經不可能打出來了,但是我總是不甘心。實在不能全部打掉,那就稍微打幾條,陳倩也能活得更久。好吧,如果我爸知道我這個想法一定笑話我,打胎還能稍微打幾個的。

我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一進門就是一串大蒜,那些堂口更是占據了大半個出租屋,很多東西來不及收拾還擺在地上,我差點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爸一見我滿身是血,忍不住就皺了皺眉:“怎麽受傷這麽嚴重?電話裏麵怎麽沒說?”

我爸語氣雖然嚴厲,但字字都是關心。

果然真的和假的還是有區別的,那個假的爸爸隻會凶我,根本就不關心我。

我反複和我爸保證,我其實傷得並不重,但是沒有用,我爸非要檢查我的傷口。

他拆開了我的繃帶,看了看傷口,想了想將那條半透明的蛇蛻翻了出來,扣下來幾片鱗片,用藥碾碾碎,敷在了我的傷口上。

我的傷口瞬間就止血了,也不疼了。如果不是傷口還在,我都要以為傷口痊愈了。

我爸幫我把繃帶包好,指著我手中的桃木劍問道:“這是哪來的?”

我回答到:“我在電話裏麵和你說過的,救我的那個男孩子借我防身的。”

我爸點了點頭,又扣下幾塊鱗片碾碎,小心翼翼地裝在一個小盒子裏,他翻箱倒櫃找出了一個紫色的劍穗,用紅布包上。

他將東西都拿好後,鄭重地道:“人家救了你的命,我們顧家人不能平白受別人的恩惠,爸爸也沒有什麽能送的,就挑了件小禮物。你帶路,和我一起去好好謝謝人家。”

我爸是行動派,說出發就馬上出發,絕不拖泥帶水。

路上我還和我爸約定了一個暗號,避免下次假爸爸再來混水摸魚。

我爸點了點頭,難得誇了我一句聰明。

醫務室很快到了,但是謝航卻不見了。

我問醫務室的值班醫生謝航去哪裏了,她說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走了,誰勸都不聽。

真是一個倔脾氣。

我給謝航打了電話,他卻沒有接。

我還想再打,我爸卻衝我擺了擺手:“算了,明天白天再找吧,我們先去看看寢室樓的情況。”我雖然逃了出來,但是那棟寢室樓裏麵的其他人還被困在鬼打牆裏麵,不能不管。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那幕後黑手怎麽辦?他會不會就在那裏等我們?”

我爸冷笑一下:“他可忙著呢。如果沒有百分百把握,他本人是不會親臨的。”

我覺得我爸這語氣很奇怪,他說得好像他見過這個幕後黑手一般。

我追問,我爸卻又不答了,還說讓我慎言,避免被“他”聽到。

說一說名字就能被對方聽到?

我心中疑惑,卻到底不敢再多問。

我現在實力不夠,就算能知曉真相,也解決不了問題,隻會平白增加恐懼。

因為是深夜,而且受到影響的隻有一棟樓,所以目前還沒有起太大的波瀾。

我倆蹲在花壇後麵生了一堆火,我爸掏出了一個幹癟的烏龜殼丟在了裏麵。

我知道這招叫做龜殼占卜,根據龜殼被焚燒後的裂紋來卜算事情發展。

我蹲在火堆旁邊,等了半天都沒有見到龜殼開裂,反而聞到了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烤紅薯味道。

我等得實在有些無聊了,於是隨口問道:“爸,你不會拋銅錢嗎?我看小說裏麵,很多高人都是拋一下銅錢就能預測未來的。”

我爸微微垂下眼瞼,用木棍戳了一下龜殼:“傻丫頭,有些東西不是想學就能學得到的。”

他微微揚起嘴角:“在很多人眼裏,你爸我啊,就是個上不了牌子的半吊子水貨。根本就沒有人願意教我,我都是自己一點點東拚西湊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