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名聲掃地
周誌民懷揣的“兔子”這才徹底地放鬆下來。
“宗宇，你媽那裏的情況怎麽樣？”
“血常規的結果剛剛出來，醫生說就是普通的感冒。”
“那好，真是把我給嚇死啦。”
“爸，那鳥化驗了嗎？”
“還在等進一步的消息。”
雖然院方的檢查結果已經揭曉，周誌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從業多年，不是他杞人憂天，他也是格外擔心，這會不會是什麽變異病毒導致這隻鳥出現莫名的死亡狀況。
眼下，正是各種候鳥遷徙的季節。
作為候鳥必經之路的老帽山，也有不少鳥類在這裏駐足停留休息。
村民們在上山進行莊稼收割的時候，偶爾也能撿到一些傷病鳥。
這天，李大勇在山上拾草，隱約看到遠處的一個草堆裏有什麽東西在動彈。
走近一看，一隻鳥正在不停地揮動著翅膀。
李大勇上前去看了看，這隻鳥也是驚恐萬分，可任憑翅膀在不停地煽動，卻沒有任何飛走的跡象。
從它的表現來看，這隻鳥基本上應該會處於受傷的狀態。
李大勇就直接將它從地上救起。
還沒等身上麻袋裏的草裝滿，他背上草就往周誌民家方向走去。
費勁一番周折總算來到周誌民，結果發現他家的街門是大門緊鎖。
李大勇本能地拿出電話，在電話號碼剛撥通的那一刻，他又迅速掛斷。
他心想，還是等他將草都送回家，吃過午飯，收拾利索，再到周誌民家送傷鳥似乎也來得及。
往家走的路上，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了他。
“大勇，你這是去哪裏？”
“剛從山上拾草回來，正準備回家呢。”
“你這方向好像是不對吧？你怎麽從那邊過來？”
村長助理唐麗娜心中充滿疑惑，就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在山上發現一隻受傷的鳥，剛剛送給周神醫，他家裏沒人，我就心想先回家，等他回家再給這隻鳥送過去。”
“你過來，有件事，我想對你說一下。”
唐麗娜擺了擺手，往李大勇那邊走上幾步，又向四周望了望，接著悄聲說：“送周神醫那幹什麽，他根本就不行。”
“怎麽不行？”
李大勇一臉驚詫。
“這村裏送去的兩隻鳥都被他給救死了。”
李大勇往後一退，猛地一抬頭。
“什麽時候的事？”
“這事你知道就行，千萬別到處亂說，陳村長為這事還是非常的惱火。你說這個周神醫，他不想救治就直說唄，還偏偏把兩隻鳥給救死。要我說，他就是不想救治。聽我的，你千萬別把鳥送到他手裏。”
“那這鳥怎麽辦？”
“你別看你不懂這動物醫學，就是自己在家給這鳥喂點水和食物，估計都能比他強。”
何止是在李大勇那裏，就是在十裏八鄉村民們的心中，周誌民也都是知名的神醫。
讓唐麗娜這麽一說，一下子就將他徹底否定，打入穀底。
李大勇還是感覺有些不敢相信。
唐麗娜可是個察言觀色的老手。
“大勇，別說是你，就是連陳村長都不信。他現在還為這件事情鬧心呢，你可千萬不要在他麵前提起我跟你說起的這件事情。”
唐麗娜還是挺住，生怕他走漏消息。
“大勇，你這都忙碌一上午，怎麽才拾這麽點草回來？”
麵對李大勇拾的一點草，妻子有些不解地問。
“我這發現一隻傷鳥，就給救回來。”
“你以為你是周神醫啊。你怎麽也開始救起鳥來了？”
“還不是受周神醫的感染。”
“你可沒有那個水平，還是趕快把鳥送到周神醫那裏，讓他幫忙救治。”
“送不了！”
李大勇拔高聲調說。
“為什麽？”
李大勇就跟老婆講起在路上見到唐麗娜的經過。
“你說咱們村裏的唐助理都告訴我怎麽辦，我這再送過去是不是就有些不太好啦？”
“嗯，你說的有道理，咱們還真是得聽村領導的。”
隻不過，讓李大勇和老婆想不明白的是周神醫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這事你知道就行，千萬別出去瞎說，要是從咱們這裏傳出去，對咱們的影響也不好。”
李大勇知道自己的老婆心直口快，他很擔心這件事情就這麽傳出去，因此也是再三叮囑。
“這事讓那個唐助理知道，你覺得咱們村傳播起來還不快嗎？”
“我可管不了她，你可得謹言慎行，將來咱家牲畜有病，還是需要周神醫幫忙救治呢。”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很快這個消息就從唐麗娜那裏傳的到處都是，以至於村子裏麵都是家喻戶曉。
大家對此也是褒貶不一。
村民中也是形成三種聲音。
一種是以周誌民的醫術絕對不會連兩隻鳥都就不明白，這裏麵肯定是有其他的一些問題。
還有一種就是持中立態度。畢竟周誌民是搞牲畜方麵的研究，在鳥類救治方麵可能並沒有太多的救治經驗。
最後一種就是詆毀派。他們真是看眼不怕亂子大，完全認為這就是周誌民故意而為之。救鳥是一種公益行為，周誌民那簡直是無利不起早。現在這名聲在外，再添那麽多虛名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這事也很快傳到了周誌軍的耳朵裏。
周誌軍是周誌民的大哥，尤其是聽到這些負麵的聲音，他直接給周誌民打去電話。
“誌民，你在哪呢？出事啦！”
“大哥，出什麽事啦？”
“陳村長是不是給你送去兩隻鳥，都讓你給治死了。”
“大哥，這事誰說的？”
周誌民聲音有些顫抖地問。
“我問你是不是有這麽回事？”
“那兩隻鳥有病死了，和我有什麽關係。”
“完了，真死了啊。”
電話這端的大哥氣的已經是在顫抖。
“咱們村裏有人說你是故意把鳥救死的，還說你醫術不行等等。行，你知道這件事就行，等回來之後再詳說。”
“我的天。”
掛斷電話，周誌民不禁感歎。
聽到大哥急匆匆的那三言兩語，瞬間周誌民就感到頭疼。
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這兩隻病鳥的死亡和他有什麽關聯。
這麽多年積攢的口碑要是被這兩隻亡鳥給玷汙，一向要麵子的周誌民都不知道該怎麽活了。
輿論的力量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可以在不知不覺中，給人帶來無形的壓力。
周誌民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因為救治兩隻亡鳥，會給自己帶來這麽大的負麵影響。
一氣之下，周誌民也無心再去等待這個亡鳥的化驗結果。
“小夥子，我這有點不舒服，我就不在這裏繼續等了。”
“那您留個聯係方式，要是化驗結果出來，我再通知您。”
“不用了吧……”
周誌民起身便朝著藥廠大門口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