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會再接受他

許喬雙眼陡然放大。

隨即,憤怒、委屈的情緒席卷而來。

她推不開聿晉堯,隻能用尖利的牙齒當做武器在唇齒間奮力撕咬。

聿晉堯嘴唇被咬破了也不肯鬆開,反而更加用力。

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瘋狂碾壓著唇間柔軟,似要將積壓許久的情緒盡數發泄出來。

血腥味在兩人口腔裏蔓延開來,許喬和聿晉堯如同暴躁的小獸,誰也不肯先服輸,哪怕將彼此撕咬得遍體鱗傷。

僵持許久,這場激烈的廝殺終於落下帷幕。

許喬將壓在身上的男人一把推開,抬起手,用力擦拭被他親過的地方。

聿晉堯眼底閃過陰霾,用舌尖抵了抵嘴角火辣辣的傷口,忽然冷笑:“嫌我髒?我還沒嫌棄你呢!”

許喬怒聲吼回去:“你憑什麽嫌棄我?最惡心的就是你和慕雪筠!”

時至今日,她並不恨聿晉堯。

因為五年前那晚她被下了藥,聿晉堯也同樣遭遇了別人的圈套,誰睡了誰真不好說。

他不愛她,可結婚後知曉她母親重病纏身,還是費心費力請來了好幾位頂尖國內外專家。

即便最後依然沒能留住母親,但至少臨走前讓她少受了很多痛苦,也走得更加體麵。

這一點,許喬永遠感激他。

可是,他讓慕雪筠有了孩子。

五年前,慕雪筠是在她生日當天找上門的。

聽到她說也有了聿晉堯的孩子,許喬如遭雷劈,但心裏還是抱了一絲僥幸,期待這隻是慕雪筠的一麵之詞。

可她枯坐整整一夜,始終沒等到答應會回來陪她過生日的聿晉堯,卻在第二天早上的娛樂新聞上看到他陪著慕雪筠從醫院出來。

許喬或許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但她絕不會再和聿晉堯有任何親密關係。

別人用過的,她不稀罕,也不會再接受!

許喬眼底的嫌棄太過明顯,聿晉堯瞬間感覺有團濃烈的火焰在胸腔裏熊熊燃燒。

連碰都不肯讓他碰一下,是在為了心愛的男人守身如玉嗎?

他怒極反笑:“你說得對!大寶就是我和雪筠的兒子,你以後離他遠一點,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接近他!”

“還有,你身上我哪裏沒看過?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現在親一下你就要死要活的?許喬,那晚抱著我不放、要我給你的時候沒見你這麽三貞九烈啊?”

話落,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聿晉堯臉上。

空氣也隨之一靜。

“聿晉堯,你就是個混蛋!”

許喬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聿晉堯抬手觸碰被打的臉頰,眸光一寸寸冷下來。

逃離聿晉堯後,許喬頂著泛紅的雙眼回到酒店房間,然後直奔浴室,開始拚命地刷牙。

刷著刷著,看到鏡中自己狼狽的模樣,眼淚不由洶湧而下。

她恨聿晉堯當初的背叛,氣他剛剛對自己的不尊重,可這一切的源頭,未嚐不是源於在她內心深處,從未將對他的感情剝離出去。

許喬不想承認,可也改變不了這就是事實。

她蹲下身,抱住膝蓋大哭了一場。

哭過之後,一切逐漸平靜下來。

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許喬按部就班地去洗澡,然後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忙碌起來,她就不會再去想聿晉堯,更不會去想他們過去的點點滴滴。

大約過了五個小時,許喬電腦上的設計圖終於初具雛形。

她扭頭看向窗外,夜色已經完全黑下來。

許喬沒多少胃口,拿過手機打算點一份粥。

這時,她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充上電開機,最先彈出來的竟然是聿大寶下午給她發的語音消息,有好幾條。

許喬麵色有些複雜,猶豫幾秒,最後還是點了開來。

“喬喬,爹地說奶奶想我了,要我去京城陪她,等到暑假結束才能回來。”

“喬喬,我會想你的,你要記得每天和我打電話哦!”

又萌又脆的小奶音夾雜了幾分鬥爭失敗的沮喪,顯然並不是很情願。

許喬先是驚訝,反應兩秒後才恍然大悟。

聿晉堯的父母聿錫明和莫詩雲雖然沒有離婚,但已經分居多年。

莫詩雲久居京城,幾乎不回南江市。

聿晉堯迫不及待地把大寶送過去,還要待這麽長時間,是以為她會出爾反爾再去找大寶,甚至接近大寶別有所圖嗎?

想明白的瞬間,許喬感覺到一股涼意襲遍四肢百骸,甚至連大腦都空白了片刻。

她真的很想當麵問聿晉堯一句,當年和她結婚,究竟有沒有過哪怕片刻的真心?

如果有過,為什麽要把她想得這麽低劣?

就算她和他跟慕雪筠之間有再多恩怨,都不會去利用一個小孩子!

可轉念,又覺得毫無意義。

就算親口去問他又怎樣,不過如慕雪筠所說那般,再一次自取其辱。

許喬深吸一口氣,狠下心關掉聊天界麵,沒有給聿大寶任何回複。

接下來,她把自己徹底投入到珠寶設計中,連酒店都很少出。

一周半的時間悄然過去,許喬拿出最終設計定稿,來到喜福珠寶公司交給陳經理。

她設計的是一對玫瑰金對戒。

男款樣式簡潔,女款的指環鑲嵌了一圈圓形明亮式切割鑽石,戒指頂端則是同樣鑲了鑽石的長方形鏤空樣式,剛好能讓男款戒指頂端微微突起的三角菱形長方體嵌入進去。

切實展現了情侶珠寶的主題,設計新穎,又不失簡單大氣的美感。

陳經理和公司幾位設計師看過設計稿後,眼中皆露出讚賞。

走過一係列流程後,許喬的設計稿被妥善封存。

“許設計師,評選活動定在三天後,盛茂廣場。你和徐設計師必須親自到場,否則就視為自動認輸。”陳經理特意提醒。

許喬微笑頷首:“屆時我一定準時到。”

她離開後沒多久,徐明萱也帶著設計稿來到公司。

聽到有職員議論許喬剛剛來過,她握著文件的手微微捏緊。

徐明萱很善於察言觀色,從陳經理等人細微的反應上,不難判斷出許喬這次的設計哪怕稱不上驚豔絕頂,肯定也強於她。

拜許喬所賜,這段時間她根本無法靜下心來設計作品,還沒等到評選那天,她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徐明萱失魂落魄地走出公司大廈。

頭頂火辣辣的太陽高懸,她不知怎的越走腳步越虛浮,最後竟身體一晃,直接暈了過去。

聽聞徐明萱出事,徐家大少徐向川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彼時,周晚剛好從病房出來。

她臉上傷已經好了,化著精致的妝容,遮蓋了這段時間的頹敗。

看到徐向川,周晚眼神發亮,連忙迎上前:“向川哥,你來了!”

徐向川看向緊閉的病房門:“明萱怎麽樣了?”

“還沒醒,醫生說是焦慮過度加上急火攻心。”

徐向川藏在眼鏡後的目光頓時一凜。

周晚感受到了他的情緒。

徐明萱雖然隻是徐家收養的女兒,可徐向川對這個妹妹卻十分疼愛,有時候甚至讓周晚都嫉妒。

也是發現這一點,她才采取迂回策略,接近徐明萱做她身邊關懷備至的好友。

周晚眼神微動:“向川哥,其實明萱之所以會這樣,都是為了聿氏集團的七夕節珠寶項目。”

“和她爭搶的那個許喬,跟聿晉堯關係不清不楚的。說是公平競爭,其實隻是個幌子,有聿晉堯在,三天後的評選活動明萱肯定要輸給許喬。”

徐向川聽完後,神色不明,但周晚卻從他身上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她不動聲色地勾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