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求求你了
深夜，莫晚晚已經將所有的東西收拾妥當。
她和王婆婆沒有多少東西，幾套衣服除外，其它基本上就都是小滿的奶粉，尿不濕等用品。
三個箱子撞得滿當當的。
小滿洗過澡已經睡著了，莫晚晚在院子裏聯係私家車，確定了目的地和時間，隨後掛了電話。
聽見身後腳步聲，她頓了頓，轉身看向王婆。
王婆站在院子裏，借著遠離昏黃的燈光，打量著麵前的小閣樓，渾濁的眼裏充滿了不舍。
莫晚晚看得心疼，愧疚道：“對不起婆婆。”
“傻孩子，咱倆說什麽對不起。”王婆問她：“都聯係好了？”
莫晚晚點頭：“嗯，聯係好了，明天四點半發車，司機來巷口接我們。”
她沒有身份證，買不了車票，隻能找可靠的私家車，先離開這裏再說。
王婆道：“那就好，那就好，時間也不早了，去睡吧，明早上還得早起呢。”
莫晚晚站著沒動。
王婆也沒動。
良久，莫晚晚說：“婆婆，您不問我為什麽要離開這裏嗎？”
她白天說了想搬走，王婆什麽也沒多問，就問了句‘想好了嗎’，她說想好了，王婆便讓她收拾東西。
王婆笑了笑：“那你想說嗎？”
莫晚晚沉默不語。
王婆：“每個人都有不能與人言說的秘密，你要是想告訴婆婆，婆婆就聽，你要是不想說，婆婆就不問。”她推了莫晚晚一把，“去吧，去睡吧。”
莫晚晚嗯了聲，回到房間。
關了燈，她站在窗邊看向院子裏，王婆坐在她最喜歡的搖椅上，小幅度地搖晃著，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翌日，天沒亮，莫晚晚帶著小滿和王婆離開了小閣樓。
巷口，一輛黑色SUV已經等在路邊了。
她走過去，對方落下車窗，問她：“是莫小姐？”
莫晚晚：“對。”她看了看對方的長相，問道：“你是郭先生？好像跟我上次看到的照片長相不一樣。”
司機憨笑：“郭先生是我表哥，他家裏小孩突然發高燒住院了，沒法過來，就讓我幫忙跑一趟。害，您放心，我也是跑車的，一定把你平平安安送到目的地！”
“哦，這樣啊，那麻煩你了。”莫晚晚又確定了一下車牌號和對方的手機號，沒有多想，便扶著王婆上了車。
司機是個很健談的人，上了車便主動找話題攀談。
“現在去古桑的人不多了，那邊交通不發達，跑一趟來回得五六個小時，大半都是山路，不好走。”
莫晚晚：“嗯，那邊清淨。”
司機：“也是，山清水秀的。”
莫晚晚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懷裏抱著小滿，轉頭看著窗外如水般流過的景物。
她跑得遠遠的，霍蒼總不會找到她了吧？
“要是無聊的話就睡一會兒，到了地方我叫你們。”司機熱情地說。
莫晚晚嗯了聲，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她這會兒確實有了點困意，沒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車廂裏彌漫著若有似無的香味，這香味熟悉又陌生，她好像在哪裏聞過，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聞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睜開雙眼，外麵天光已經大亮。
她下意識想摟緊懷裏的小滿，卻摟了個空，頓時徹底清醒！
車廂裏的情況令她臉色大變！
後備箱的行李全都還在，王婆和小滿卻不知所蹤。
司機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她第一反應是自己在做夢，下意識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嘶！好疼！
不是夢！
她緊張的推門下車，卻隻見到滿目的荒涼。
這裏不知道是個什麽地方，遠處是綿延的山，近處是荒草漫漫的平原。
她像是做夢一樣，站在這陌生的地方，腦子裏一片空白。
呆立了片刻，她忽然想起什麽，回到車裏，果然聞到了那熟悉的香味。
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幹淨！
她想起來了，這個香，是薑歡失眠的時候霍蒼專門給她買的帶有安眠成分的安神香！
她胡亂地在車裏翻找了一通，最後目光定在車頭那黑色的熏香瓶上。
四四方方的熏香瓶，放在角落毫不起眼，卻精致小巧，一看便不是普通價格的熏香。
她顫抖地拿起熏香瓶，果然在瓶身底部，發現了一個熟悉的用小篆體激光雕刻的霍字。
“咚”的一聲，熏香瓶掉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霍蒼的警告如同魔咒般在耳邊響起：“不要試圖逃跑，隻要你還活著，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她頓時癱軟在地。
是了，她怎麽會忘了過去的教訓呢。
曾經她逃過那麽多次，無論逃去哪裏，最後都會被他抓回去。
他就像在她身邊灑下了一張天羅地網，將她困在這張看不見的網裏。
手機叮咚地響了一聲，有人給她發了一段視頻過來。
她猜到了什麽，顫抖著手指點開，果然，視頻裏，是王婆和小滿。
她們已經回到了小閣樓，王婆在昏睡，小滿在鏡頭前哭得聲嘶力竭無人理會。
莫晚晚捂住嘴，眼淚瞬間落下來。
不用猜就知道是誰發來的。
霍蒼在威脅她。
就像從前一樣，用她身邊所在乎的每一個人來威脅她，讓她乖乖聽話。
莫晚晚慌亂地打開撥號鍵，打出了那個她爛熟於心的手機號。
剛打通，那邊的人就接了電話。
霍蒼沒說話，但她知道他在聽。
莫晚晚張了張口，想求他放過王婆和小滿，可是麵對霍蒼，她的嗓子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掐住，徒勞的張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霍蒼把電話掛了。
等她再打過去，那邊已經不再接聽。
她急得瘋狂打字，一句一句求饒的話發送出去，卻宛若石沉大海，男人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跑了，你別傷害她們。”
“霍先生，求求你了……”
“求求你，放過他們好不好？”
“隻要你放過他們，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看著沒有回應的對話框，莫晚晚絕望地癱在座椅上，片刻後，她像是想起什麽，胡亂地用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坐上駕駛座，驅車朝康仁醫院趕去。
霍蒼不就是想要她的血嗎？她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