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略施小計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許柔兒。
葉懷青更是衝到前頭，厲聲指責。
“賤婦！早知你對我二哥孩子不滿，在府邸就經常聽下人說你拿孩子出氣，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畜生！流放路上還想把孩子賣了掙一筆。說！你一定是拿了錢，想跑是吧？”
“你簡直就是惡毒後娘，毫無娘心罪不可恕呐！”
葉懷青瞬間挑起旁人的情緒，徐嬌娥也上前裝腔作勢。
“二娘子，你做得太不人道了，我們都已是流放的犯人，你怎能如此狠心，禎兒和慶兒可是大川唯一的後人。”
麵對他們指責，旁人紛紛站出來。
“你連孩子都忍心賣！當初就不該讓你進門啊！天殺的。”
指責聲起，就連張婆子都難以置信，俯在趙小娘耳邊聲淚俱下。
“夫人，少夫人怎麽能這樣做？！平日你對她尚且不錯，咱們二房也沒虧待過她，昨日她那般關心你，我還以為少夫人本性純良，時刻惦記您，如今看來，她怕是早有預謀。”
趙小娘好不容易醒來，又是被氣到兩眼發黑。
領頭官差臉黑得可怕，揚起鞭子就要將許柔兒逮出來一頓教訓。
偏偏此刻許柔兒冷笑出聲，盯著跪在地上的農戶質問道。
“你說是我把孩子賣給你的，有何證據？難道僅憑他一麵之詞，就說是我賣了我的孩子？”
許柔兒不慌不忙地麵向葉家人，隨手一指，指向葉懷青。
“如果我說是她賣走了孩子呢？也可信吧？”
“你……胡說！”
“你還想狡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今兒個就讓官爺好好……”
“都給我閉嘴！”
領頭官差被嚷嚷著頭疼，僵持之際，派出去找孩子的兩名官差突然遠遠喊出了聲。
“爺！找到了！”
不一會的工夫，大寶二寶就被兩名官差帶到眾人麵前。
趙小娘他們震驚地趕緊上前：“禎兒，慶兒你們沒事吧？！”
葉懷青與徐嬌娥兩人大吃一驚，相互對視一眼。
小寶此時已經嚇得哇哇哭起來，抱著老夫人的胳膊渾身發抖。
相對而言，大寶要冷靜多了。
官差見孩子找到，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當即招呼官兵拽住許柔兒的衣袖。
“偷賣孩童，罪不可恕，今兒個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許柔兒目光發緊，看了一眼大寶，大寶突然撞開那兩個官兵，張開雙手將許柔兒護在身後。
“不是她要賣我們的！”
此言一出，周遭的人愣了下。
大寶掏出已經空了的包符，說道。
“昨晚有人堵住我和小寶的嘴巴，把我們帶走，是後娘提前告訴我，有危險的話就撕開包符，她能順著麵粉痕跡找到我們。”
聞言，眾人微驚。
徐嬌娥著急忙慌地尖著嗓子吼。
“這肯定是她的計謀！咱們未抄家前，這死寡婦就對兩孩子別有意圖，壓根沒把她們當成自己的孩子看！”
葉懷青也跟著附和起來。
許柔兒卻是冷笑：“三姨娘倒是說說，這是我什麽計謀呢？我偷賣孩子，還故意漏出馬腳讓你們找到她們？我圖什麽啊？難不成圖官差大人一頓毒打？”
此話瞬間堵住了徐嬌娥她們的嘴，葉懷青更是臉色鐵青地不知道如何開口。
領頭官差早就想了結此事，耽誤路程反倒是他的不對！
於是大力甩袖，推散人群。
“都別爭了！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流放犯人，能不能活著到關外河西府還不知道！繼續往前走！所有人今晚沒得吃。”
“官爺？那我們豈不是要餓死了？”
徐嬌娥急忙詢問，卻被官差一手推開老遠：“你餓死幹我何事？”
許柔兒看了葉懷青他們一眼，果然事情不出所料，那天晚上見到的人是別有目的的。
趙小娘二寶安然無恙回來，雙眼通紅地長噓一口氣，抱著二寶啜泣。
“孩兒，你們要是有事，我該如何與你們爹交代啊！”
張婆子連忙替許柔兒說了一聲：“夫人，這次是咱們錯怪少夫人了。”
趙小娘目光落到許柔兒身上，柔聲問道：“柔兒，你怎知有人要對禎兒她們不利？”
此時大寶二寶窩在趙小娘懷裏，大寶緊盯著許柔兒，充滿質疑。
許柔兒淡然一笑：“昨夜我瞧見有人鬼鬼祟祟地在你們棚外探視，以防萬一，我便與大寶交代了兩聲，還好她聰明，也得虧她相信我，把包符拆開留下粉末。”
一個才五歲的孩子，如此臨危不亂，實在讓她驚訝。
她不禁摸了摸大寶的頭，但大寶卻躲開了。
她像隻小刺蝟似的瞪向許柔兒，反而小寶睜著像小鹿一樣濕潤的眼睛，笑意盈盈地看向許柔兒，無端讓她的心柔軟幾分。
農戶被官兵逮著狠打了一頓，但什麽也沒交代出來，半死不活後被扔到山下。
今日他們沒有晚飯，傍晚時個個餓得前胸貼後背，趁著休息間隙，眾人開始在附近搜尋一切可以吃的東西。
官兵們帶的糧食也有限，在沒餓到極限時，不想動保命的糧草。
許柔兒盤算著往人少的角落走去，正準備從超市裏拿點吃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後娘，給你。”
她一回頭，看到小寶伸著髒兮兮的小手，掌心裏躺著兩個青果子。
她詫異了下：“這是哪來的？”
小寶慢吞吞地說道：“祖母給我和姐姐的。”
盯著她那雙澄亮的眼睛，許柔兒的心仿佛被投擲了一顆石子，瞬間**起一圈圈的漣漪。
接過果子後，餘光瞄到葉懷青鬼鬼祟祟地衝她這邊看。
偷孩子這筆賬許柔兒心裏還記著呢！
想到這，她心生一計。
隻見她一臉驚喜地指著小寶腳下踩的野草道：“今晚我們有吃的了！等著！”
說完便在小寶一臉震驚的眼神中，手腳麻利的徒手挖了不少的寬葉野草。
葉懷青看著她一臉欣喜地帶著野草離開，狐疑地看了地上一眼。
這些草難道還能吃？
溜達一圈再次找到許柔兒的時候，見她已經水煮了野菜，小寶在一旁吃得香甜，連那水煮的清湯寡水汁都喝得一幹二淨。
平日葉懷青看都不看一眼的雜草，此刻卻覺得無比香甜！
“小寶，盛一碗給祖母送去。”
許柔兒招呼著，小寶一臉乖巧地點點頭，端上那碗熱騰騰的野菜湯，給趙小娘送過去。
葉懷青裝作不經意地靠近許柔兒，想看清她那野菜湯是怎麽做的。
許柔兒卻驀然抬頭，輕笑道：“呦，二小姐，餓了吧？”
葉懷青知道她是故意刺激自己，極為不爽：“我才不餓！就你這野菜湯誰稀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