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挽留
“秦煙你這腳，上次不是說得一個月嗎？你這怎麽開車回去啊？”張子軒看了旁邊的陸辭一眼，這人啊，鋸嘴葫蘆，不推他一把，他是不會開口的。
看著秦煙這樣子，兩個人必然是沒和好。
“你著急走什麽啊，你這次幫了我們大忙，都沒來得及謝謝你，何況這天瞧著越來越差，你一個小姑娘多危險啊。”有人揶揄地看著陸辭，含笑開口。
“你就放心在我們這裏住著，就當自己家一樣，我們這裏民風淳樸，更有許多好景色，讓陸辭帶你去逛逛。”同辦公室的推了陸辭一下。
可陸辭仍舊抿唇，隻是低頭轉動著手中的酒杯，一言未發。
張子軒看不過眼，暗中踹了他一腳。可陸辭卻動也沒動一下。
秦煙卻是笑著謝過了大家的好意：“在這裏雖然不怎麽見麵，卻也知道受了大家的照顧，等去北京一定聯係我，給我一個招待的機會。”
看著秦煙和陸辭的樣子，在場的人心知肚明，這貌似吵得有點嚴重啊。
“小秦啊，我跟你說，小陸可真的是個好孩子。”王主任一張口，陸辭連忙就要阻攔，卻被瞪了一眼：“你閉嘴。”
他轉頭看著秦煙繼續說道：“小秦，你是不知道這基層幹部不容易啊，你想啊，人家寒窗苦讀數十年，被分到這裏，說句實話，要是沒有信仰撐著，是真的難。”
“你不說別的，就這次，我們收購價沒問題吧，那又怎麽樣？老鄉們不理解啊，收購商能壓價，我們不能。我們不能賺錢。可收上來的損耗快一倍，人工，包裝，銷售，快遞，哪一樣不要錢，毛利潤才有多少？可他們不懂啊，你能怪他們嗎？”王主任說到這裏，不由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偷獵的事，年年宣傳，年年科普，效果是有，可是仍舊有人鋌而走險，他們知道犯法啊，他們不理解啊，祖祖輩輩都能打，怎麽就現在不能打了？”
王主任一句句的話，仿佛砸在了秦煙心頭，也砸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頭。
“主任，別說了。”
“怎麽不說，這件事情，我得說說小陸了，你別覺得這件事情你委屈，這些鄉親們，他們不懂什麽生意，這得多跟他們講。”王主任看著陸辭說道：“你們大城市來的，都隻想著什麽生意歸生意，感情歸感情，我理解你們，也理解他們。別委屈，好好幹。”
“不委屈的。”陸辭輕聲開口。
這件事情，他從頭到尾都沒怪過那些人，他心裏如同明鏡一樣，怎麽會去怪那些人。
“小秦啊，我知道你昨天是替陸辭委屈，我們都委屈啊，習慣了，我在這裏二十幾年，好不容易看著大家日子一天天的好過了起來，這裏好起來了，可家庭是一點沒照顧到啊，家裏不理解啊！你看他們，有幾個夫妻一起在這裏的？都是一個人，為什麽？都是為了孩子讀書啊，各個都兩地分居。難啊。”王主任話鋒一轉，一席話，倒是引得在場的人都心酸起來。
尤其有女同事，一時間，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次，陸辭意外走紅，可以說得上是意外之喜，比我們從前的宣傳都有效，可倒是給了我們另一個思路。野牛村那邊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他們的犛牛肉幹，牌子小，沒什麽宣傳，這次讓咱們也追趕時代的東風。”王主任輕聲說道。
陸辭明白，聽旁邊的姐姐說道：“陸辭，你最近就專心去忙直播，還有配合宣傳部的拍照，手頭上別的事情先放放。”
“好。”陸辭應下來。
秦煙和他對視一眼，終究都沒有再說什麽，大家的心意他們心裏都明白，說得如此隱晦，就是為了挽留自己。
秦煙也不好再說什麽要離開的話語，終究她和陸辭的矛盾，是他們的私事。
氣氛很快又恢複了活躍，王主任又轉頭看著秦煙：“小秦啊，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一下。”
秦煙愣了下，有些不解。“有什麽我能幫忙的？”
“我們這裏還有不少年輕人，想請你教他們拍視頻，給咱們宣傳推廣，也能自己賣賣東西啥的。我看苗寨那邊有個村子，打造網紅村，就是極好的。”王主任笑眯眯地開口。
秦煙啊了一聲，她是真的要回北京的。
“沒事，工資多少，隻管說，咱們多的沒有，辛苦費還是拿得出來的。”王主任輕聲開口。
“不用不用，我……”
“哎呀，秦煙，你就留下來嘛，養好傷再走，你不想搭理陸辭，搭理我就行。”張子軒將秦煙拒絕的話語，直接堵了回去。
秦煙看他們亮晶晶的眼睛，說不出來什麽拒絕的話語。
“好……”
看秦煙答應了，又是一輪酒過來。
這段時間陸辭在網絡的曝光實在太高了，幾條視頻就有幾千萬的瀏覽量，幾百萬的粉絲，在文旅局證實他確實是紮什鄉的幹部，並且發出了視頻後，更是引發了另一個熱潮。
這幾天，文旅局的網站被瀏覽了無數次，央隆草原也成為了熱搜詞條。
宴會很快的結束掉，喝了酒，大家都沒有開車回去，秦煙跟在陸辭身後走得慢吞吞的。
張子軒推了陸辭一下：“我還有事啊，你們慢慢走，我先回去嘞。”
哪怕跟他們住一棟樓的人也匆忙地離開，很快的將他們兩個人留在了身後。
月光照耀在白雪之上，亮如白晝。
秦煙拄著拐杖，走得很是艱難，但陸辭也走得很慢，但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冷風嗖嗖地刮過去，秦煙看著陸辭的後背，幾次想要張口，卻是說不出來什麽來。
走到樓下，陸辭忽然停下了腳步。
秦煙沒料到他忽然停下來，摸了摸鼻子：“你幹什麽啊？”
“你還是要靜養，就住在這裏吧，我們就當，昨天的事情沒發生過，就算沒有從前的情分，也是同學一場。”陸辭慢慢的開口。
秦煙以為他要挽留，可是聽見後麵的話，眼裏的光一寸寸的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