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奈的妥協
王嬸這下是真慌了，“哎喲我的娘欸，三娃子你這是想幹什麽？他要有個好歹，你們一家子都要倒大黴！”
雖然王嬸喜歡看熱鬧，但跟蘇家這麽多年鄰居，蘇家四個孩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情誼還是有的。她可不想蘇文民因為一時衝動，害了全家人。
蘇文民鼻孔裏重重“哼”一聲，把剛才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嬸子你是不知道，這個畜生大早上不去上工，翻牆進我們家院裏頭來了！在我小妹屋外頭鬼鬼祟祟不知道打什麽歪主意。幸好我出來撒尿正好把他逮著了，不然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事兒！”
考慮到名聲，蘇文民隱瞞了錢國勝進自家小妹屋裏頭的事兒，隻說成是巧合。
王嬸一聽，原本要去扶錢國勝的手收了回來，驚疑不定地問道：“真的？”
不怪王嬸懷疑，蘇家那個閨女糾纏大隊長兒子那是她兒子親眼看見了回家跟她說的。跟大多數村民一樣，王嬸不相信蘇家人給出的解釋。
蘇文芝小時候長得跟年畫上的小仙童似的，她還考慮過要不要跟蘇家結個娃娃親。可後來蘇文芝被她爸媽和哥哥嫂子寵得什麽活都不會做，還越長越磕磣。兒子提起那孩子就是野豬精野豬精地叫，怎麽勸都沒用，她從此也就歇了這個心思。
她兒子那損樣都看不上的姑娘，大隊長的兒子能看上？
可現在，本該是上工的時候錢國勝卻出現在蘇家。蘇家三娃子光著膀子，頭發亂糟糟，也像是剛起床的樣子。
莫非蘇家人說的是真的？真是錢國勝騙了蘇文芝？
“蘇文民，你胡說八道！我就是從你們家門口路過，就被你拽著打了一頓，你現在居然還想冤枉我！”錢國勝腦袋已經轉過彎來，這事兒隻要他不承認，蘇文民拿不出證據，加上兩人之間的舊怨，很容易就能讓其他人相信蘇文民是故意找茬。
“你！”蘇文民氣極，掄著拳頭上前，想把錢國勝給打老實了。
“蘇文民你這是屈打成招，嬸子你可要為我作證！”
蘇文民腳步頓住，急得腦門出汗，就是想不出有什麽證據，心裏懊惱沒有先把人鎖自己屋裏頭再找人過來看。
這麽好的一個揭穿錢國勝真麵目的機會，難道就要這麽白白浪費了？
“錢國勝，怎麽你路過我家還能往我家牆上留腳印啊？”蘇文芝走了出來。
“小妹，你怎麽來了？”蘇文民著急，他讓小妹回屋裏待著就是不希望到時候她又被人說三道四。
蘇文芝朝蘇文民眨眨眼睛，一臉無辜道：“三哥，我就是想去趟小賣部，正巧聽見你們在這兒說話了。”
又轉向王嬸，“我剛出門的時候還覺得奇怪呢，怎麽我家牆上多了倆大腳印，聽我哥剛那麽一說，我就明白了，肯定是錢國勝翻牆進去的時候留下的。嬸子你要是不信，我們就去比對比對。”
蘇文芝都這麽說了，王嬸哪還有不信的。
還倒在泥地裏的錢國勝倒是沒注意自己翻牆的時候有沒有留下腳印，不過這一路都是泥土地，確實有這個可能。
見事情無可挽回，錢國勝又改口道：“自從任知青那天去醫務室找了你，回去就跟我鬧著要退婚。蘇文芝同誌，你不能因為我不接受你的表白，就在我的未婚妻麵前詆毀我！
我今天來，就是希望你能去跟我未婚妻解釋清楚我們的關係。可我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我以為你們是故意為難我，實在沒辦法才會翻牆進去。”
錢國勝這麽說雖然承認了自己翻牆的事，卻把原因都甩到了蘇文芝身上。
蘇文芝也不慣著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怎麽昨天路上遇見了不問，要等到今天早上翻牆問？再說人家不給你開門，你就能翻牆進去？照你這個理，是不是你不願意把錢給我，我就能搶過來啊？虧你還是初中生，書都讀進了狗肚子裏。”
蘇文民沒想到自家小妹居然這麽能說會道，都能把身為初中生的錢國勝堵得啞口無言，不由滿臉驕傲。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王嬸再傻都知道是錢國勝心懷不軌偷偷翻牆進蘇家這事兒是真的了。
可知道是一回事兒，要不要參合進去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還是那個顧慮──錢國勝他爸是大隊長。
嘴唇囁嚅了幾下，王嬸拉著蘇文芝走到一邊，頭挨著頭說道：“小芝啊，這事你受委屈了，我替你孫大哥給你道個歉，他沒弄明白就亂說話，等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可錢國勝這事兒……嬸子說句難聽的，大隊長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還指望著他以後有大出息，娶上城裏媳婦兒。
你要是把事情捅出去，壞了他的名聲，斷了他的前途，那就把大隊長徹底得罪了，到時候……”
王嬸這麽說既是為了明哲保身，也是真心實意在為蘇家人考慮。
看著王嬸擔憂的神情，蘇文芝也是心裏一沉。
原文裏蘇文民隻是打了大隊長的準兒媳婦兒任葉芬一巴掌，蘇家最後就成了那樣。
可見這個大隊長不僅不是個幫理不幫親的好人，還十分小肚雞腸。
這麽一想，要是不想讓家裏人遭殃，這個悶虧蘇文芝是吃定了！
蘇文民看著王嬸跟妹妹嘀咕了幾句之後，妹妹的臉色就不大好，瞥了眼老實待在泥坑裏的錢國勝，抬腳朝兩人走去。
看到蘇文民過來，王嬸立刻跟蘇文芝拉開了距離，咳嗽了兩聲，有些心虛地說了句：“哎呀，糟了，我灶上還燒著水！”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回了家。
開玩笑，照蘇家人寵蘇文芝的那個勁兒，要是知道自己勸蘇文芝不要把事情說去，還不得把自己這把老骨頭給先拆了？
“小妹，怎麽了？王嬸說什麽了？”
蘇文民把錢國勝拉到王嬸家門口，就是想借著王嬸的嘴戳破錢國勝的偽裝，挽回小妹的名聲。
可一向愛看熱鬧的王嬸怎麽就回家了呢？
“三哥，這事兒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