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威逼利誘
顧清華眼神一亮：“你可是有主意了？”
李妙兒點了點頭：“屆時還需你幫忙。”
顧清華笑容淡了淡，為難道：“我心底自是想的，隻是爹爹今日才交代我要好好待四妹妹，若是我對她下手，隻怕……”
李妙兒懶懶笑道：“你放心，我這一招，你爹不僅不會怪你，還會誇你呢。”
書堂中原本鬧哄哄的，李妙兒進來後，身後的小廝拉長聲音喊道：“靜——”
屋裏這一圈人少有與李妙兒交好的，也都多多少少吃過她一些暗虧，這一嗓子下來，眾人都安靜下來。李妙兒見狀，高傲的仰起頭，無論是誰，在她的麵前也要老老實實的裝鵪鶉。
李妙兒高聲道：“今日本小姐府上設宴，諸位同窗可要去捧個場啊！”
話裏話外不容置喙的語氣，像是打定了主意讓大家必須去。
第一排的盧公子有些不滿李妙兒的語氣，嘟囔道：“本公子今日可是約了人的……”
這話說的聲音不大，但是附近的人也統統聽到了，接連有人也不滿的嘟囔。誰料李妙兒的臉突然朝盧公子轉過去，深明大義的說道：“盧公子約了人？”
盧公子以為話還有的聊，便狂點頭：“是啊！我今日實在是有事，約了朋友敘舊。李小姐，不如咱們……改日？”
“是啊！我今日也有事情。”
“本公子還有事兒呢！”
……
李妙兒的笑容越來越大，看向盧公子的眼睛，盧公子忽然有些不祥的預感，剛想打個圓場，便聽見李妙兒尖柔的嗓音說道：“盧公子約的是春華樓的海棠姑娘吧！我一早便將她請到我府上了，盧公子若想和她敘舊，在宴席上敘舊便是。”
春華樓是滄州最有名的青樓之一，以玩的開、守的嚴出名。海棠姑娘是春華樓的花魁，傳聞她自塞外而來，柔媚似無骨，平日一擲千金的恩客不斷，卻少有常人能見其真顏。
沒想到居然能被李妙兒請出來，還毫不避諱的將她今日恩客盧公子說了出來。
他旁邊的好友忍著笑調侃他道：“盧兄敘舊的朋友好生特殊！”
盧公子的臉都黑了。
李妙兒勾著唇，環視四周，問道：“還有哪位約了朋友敘舊，本小姐可一並給她請到府上。”
威逼之下，方才叫囂的人此刻窩的比誰都低，畢竟誰也不想再把自己的朋友像盧公子一樣供到明麵上。
李妙兒滿意的看著鴉雀無聲的一堂。旋即她注意到角落事不關己正在看書的顧清清，一股無名怒火燃起：“顧清清，你聽到沒有，你也得去！”
她李家的宴席十幾年來都是辦的最好的，新奇有趣，每新辦一次都有新的菜式和講究。除了約人爽約的幾位公子，餘下的人都是一臉期待的樣子。
這等宴席哪裏是顧清清這等庶女平日裏能接觸到的，她不感恩戴德，喜不自勝就罷了，憑什麽還要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顧清清頗有些訝異的抬起頭。
自來學堂的第一日，那個課間不知道顧清依散播了什麽謠言後，餘下的人遇見她便像見了什麽髒東西一樣跑開，不然就是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總之沒有一個人肯主動靠近她與她說話，書堂中的活動也無人與她一組，她也早已習慣。
因此今兒個一早有人在前麵說了什麽她也隻當與她無關，低著頭溫書。現下猛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顧清清甚感奇怪的抬起頭，待注意到那張滿含怒意的臉時，便認出來她時顧清依素日最好的朋友。
顧清清心下了然，想來是聽了什麽傳言，說她顧清清害了三姐關禁閉，這才怒氣衝衝的來給她下絆子，為友出頭。說著是什麽邀請所有人一起去的宴會，也隻是針對她而來。
顧清清實在是不想與府外的人纏鬥，便懶洋洋的答道：“李小姐恕罪，我去不了。”
李妙兒沒想到方才殺雞儆猴後竟然還有人敢駁了她的麵子，當即杏眸一瞪，眼含怒意道：“你說什麽？”
顧清華見狀也質問道：“顧清清，李家的宴會平日裏是你想去也去不上的。如今妙兒給你這個機會你居然還不珍惜？”
顧清清眼睫微抬，反問：“可平日裏清清與李小姐素不親厚，話都沒說過幾句，怎地勞煩李小姐這般強硬的請我？”
眼見著戲台子已經搭好了，道具也備好了，主角卻突然撂挑子不幹了。顧清華氣甚，頗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味，諷道：“若不是因為清依病了不能出門，這事情怎麽會輪到你？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原來如此。”顧清清了然的點了點頭，“莫非是李小姐從前礙於我三姐的麵子，不敢與我親近。現在三姐不在，李小姐便想同我親近親近？”
“你胡說什麽！”李妙兒當下反駁道：“我與清依的感情豈容你來挑撥！就憑你這身份也配與我親近？”
顧清華暗道不妙。
果然，下一瞬顧清清便說道：“所以清清自知身份不配，便不與李小姐您親近了。您的宴會，還是得邀請些身份匹配的人去才是。”
“你！”李妙兒已然被顧清清的話繞了進去，氣的頭昏腦脹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顧清華也在一旁綠了臉。
好在一旁有眼尖的人看出李妙兒這一場鴻門宴真正針對的人是顧清清，存了討好李妙兒的心思，便開口勸著。
“顧四姑娘說的這又是什麽話，李小姐邀請你參加宴會，也是心存善意的。你不領情就算了，怎麽還惡意揣測李小姐的心思，挑撥她與顧三姑娘的關係。四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說話的那人叫白善，父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鹽堿經銷商，在李妙兒父親手下過活。她這話一出，便扭轉了尷尬的局麵，將話頭又重新挑向了顧清清。
果不其然，李妙兒朝她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目光。
此般局麵，就算是再愚鈍的人也都意識到了，這是故意針對顧清清的一個局。可針對她一個，卻要他們一圈人被駁了麵子陪她演，最重要的是，她還不領情。
人群中漸漸有人不滿，但這不滿又不敢發泄在李妙兒和顧清華身上，便將這怒火都遷移到了顧清清的身上。
其中怒氣最盛的便是剛才被李妙兒殺雞儆猴的盧公子，他朝著顧清清喊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拒絕我們，今日你若是不想去，我們綁也要將你綁去，我看誰敢說一聲不字！”
話音剛落，一道低沉慵懶、滿含磁性的聲音冷冷的從後麵響起：“她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