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證清白

“什麽?”安錦秀驚道,她怒斥:“你可要想好再說,誣陷主子可是要被發賣的重罪。”

“靈芝以性命起誓。”靈芝跪的直直的,沒有半分心虛。

“你可有什麽證據,為何一口咬定四姑娘害了你家小娘,她回來才沒幾日。”安錦秀擺出主母的氣勢,審問道。

“主母有所不知,前幾日下午,我們小娘在園子裏見了四姑娘,覺得她和家中的妹妹相像,就前去和四姑娘搭話,可卻惹怒了四姑娘,她直接甩開了我們小娘的手!”靈芝抽噎著,“想必是那時候,四姑娘就起了歹意。”

安錦秀皺眉,“你家小娘說什麽了惹怒了清清?”

靈芝吞吞吐吐,小聲道:“小娘,小娘隻是提了一嘴二、二公子……”

“行了!”

提到顧清清的哥哥,那個癡傻兒,顧鞍就想到了當年道士所說的話。

‘此胎雙生,異象者乃前世業障,輕則擾亂家宅,重則顛覆王朝!’

顧鞍已然信了靈芝的話,滿身怒氣,冷冷的問:“顧清清呢?她怎麽沒有來。”

靈芝磕著頭:“奴婢這麽確定四姑娘是凶手,就是因為四姑娘她方才就在廚房……此刻,就站在門外啊!”

砰!

靈芝話音剛落,顧鞍便提著劍衝出了房門,直逼院中站著的顧清清。

“父親要殺我?”

顧清清看著那近在咫尺閃著寒光的劍,沒有半分畏懼。

見顧清清沒有丁點兒懼意,顧鞍怒極,卻又不能直接殺了顧清清。他哐鏜一聲將劍扔下,反手打了顧清清一個重重的巴掌。

顧清清被打的坐在了地上,右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你這個孽障,心思怎能如此歹毒,殘害你的兄弟骨肉?”

顧清清苦笑道:“父親你信那丫鬟的一麵之詞,都不信自己女兒的品性嗎?”

王小娘被靈芝扶了出來,冷笑道:“你人都還在廚房,人贓並獲,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天地良心,我去廚房的時候,你喝的湯已經被靈芝取走半個時辰了,我如何能下得了毒?”顧清清直視著王小娘的眼睛,鏗鏘有力的問道。

然而這話一出,不僅顧鞍和王小娘臉色變了,緊隨其後一直沉默寡言的顧清依的臉色也變了。

她是怎麽知道的?

顧鞍陰沉著一張臉,“你說毒不是你下的,那你為何知道毒被下在雞湯之中?王小娘一次可是點了五道菜,連郎中都沒驗出來毒在何處,你卻知道?”

對上顧鞍懷疑的視線,顧清清毫不畏懼的抬頭與相視:“不然父親以為,我為何會急匆匆的跑到廚房?自然是因為我發現了有人要毒害小娘,這才急衝衝的跑了過去。”

“嗤!”王小娘冷笑道,“你能有這麽好心?”

顧清清朝她看了過去:“小娘,我說過,不殘害無辜性命。”

“四姑娘能否告訴老朽,毒是從何處下的?老朽檢查了所有菜式,並無異常啊!”

“自然可以。”顧清清在眾目睽睽之下,神態自若的站了起來,從懷裏掏出燉雞用的川烏,說道:

“郎中可知,川烏與何種藥材相克?”

“自然知曉,川烏性溫熱,藥性峻烈,不可與貝母、白及、半夏、麻黃、天花粉等……你是說有人利用相克的藥材害了王小娘?”

顧清清笑,“沒錯,凶手知道王小娘每日必喝川烏百合雞湯,所以從川烏上下手。”

“可我沒在湯裏發現其他藥材留下的藥性啊,小娘喝的湯也不算太多。”

“我方才說,小娘每日必喝雞湯,體內川烏藥性不散,此時若是加上些少量藥材,藥效揮發,那毒下的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

郎中茅塞頓開:“四姑娘,可否讓我檢查一下您手中這川烏?”

顧清清將川烏遞了出去。

此時顧清依強忍心下不安,看向顧清清道:“你才從鄉下回來幾天,怎麽就懂了這麽多?爹爹,我看這顧清清就是在故弄玄虛,拖延時間!”

顧清清嗬了一聲,“三姐姐,若你也在鄉下待了十幾年,沒有月例隻能上山挖藥材賣錢,你也會懂得這些的。”

這個回答令人出乎意料,卻又合情合理,一旁的眾人一片唏噓。顧鞍聞言,朝顧清清看了一眼,眼底滿是複雜與探究。

過了一會兒,郎中從屋內出來,嘴裏說著果然如此!

顧鞍問道:“怎麽樣,是否真如清清所說?”

郎中點了點頭道:“有人在湯中加了天花粉,粉入湯內,藥效揮發,藥性卻浸入川烏之中。川烏被下人剔走扔掉,小娘得了湯喝下,藥得毒性便能揮發,但湯中卻查不出什麽異樣。”

“這凶手心思歹毒,本是衝著王小娘的命去的,但是卻不知小娘懷胎二月有餘,毒性大多數被胎兒吸收,小娘這才保住了一條命啊!”

王小娘被郎中一番話說的麵色發白,險些站不住腳。這毒,竟然是用來殺她的!

“出來吧!”顧清清拍了拍手,春桃便從人群中提出來一個瑟瑟發抖的婆婆。

正是每日管王小娘熬湯的那位。

“主君,我和小姐去的時候,她正鬼鬼祟祟的把用過的川烏藏進懷裏。”

顧鞍銳利的視線如鷹隼般投向那婆婆,婆婆嚇得屁滾尿流,“主君息怒,主君息怒。都是奴婢一時糊塗,聽了人的讒言,這才誤害了小娘,奴婢一時疏忽,主君息怒,主君息怒啊!”

顧鞍聲音冷厲:“聽了誰的讒言,給我說清楚。”

那婆子戰戰兢兢,“小娘喝的雞湯中要用百合提鮮,新鮮百合太貴,奴婢就從別的丫鬟那買了磨碎的百合粉,說是能事半功倍……奴婢實在是沒想到百合粉中混有天花粉啊!”

“你是從誰那買的百合粉?”安錦秀皺眉問道,“速速招來。”

顧清清注意到,那婆子小心的瞥了一眼憐英,憐英在死角處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婆子像是下了什麽決心,喊道:“奴婢該死,奴婢以死謝罪!”

她拿起顧鞍扔在地上的劍,朝腹部捅去,霎那間,血流了滿地。

顧鞍看著那把劍,眼中閃過一絲嫌棄,他看向郎中:“可還有救?”

郎中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