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婚紗照
看到二姐夫的名字，蘇秀瞬間就整理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蘇娣意外撞見她和蘇鬧的事，因為不知道他倆想幹什麽，所以一直留意著蘇鬧的一舉一動。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當蘇娣看到蘇鬧店裏源源不絕的財源，不可避免地眼紅了。
可她沒錢置辦機子，又恰逢吳雷被人追債，兩人一拍即合，搞出這麽一出戲。
砸店搶機子，兩人明目張膽、有恃無恐的前提，必然是心裏清楚。
就算被蘇秀發現了，她也不會拿他們怎麽樣。
一個是她親二姐，一個是親弟弟的大舅子，任誰說幾句軟話道個歉，這事都能揭過去。
蘇鬧之所以放任他們不管，也是因為這一層關係。
“是我大意了。”
她應該等大姐二姐回家以後再行動的。
蘇鬧問她店還開嗎。
蘇秀搖頭，這不是正經賺錢的路子，沒必要給自己惹來一身腥。
上輩子，吳雷拿著從蘇成寶那坑的錢，在歪道上一條路走到黑。
一萬五千塊錢，就是他發家的本金。
吳麗麗嫌蘇成寶沒有賺錢的腦子，埋怨他沒讓她過好日子，還不如跟著她哥幹。
日積月累的抱怨與爭吵，終於讓蘇成寶妥協，也為他以後的癱瘓埋下了禍根。
沒想到如今兜兜轉轉，還是路歸原位。
如果吳雷的命運注定無法改寫，那是不是意味著，蘇成寶的命運她也改寫不了...
蘇秀陷入恐慌，她看向蘇鬧，又好像透過他，看到上輩子的他們。
蘇成寶癱瘓以後，蘇鬧有去看望過他。
那時蘇秀才知道，原來蘇成寶幫過蘇鬧一次，很久遠的一件事。
班裏同學冤枉蘇鬧偷錢，讓他把錢還回來，不然就去告訴老師。
蘇鬧脾氣硬，不僅不怕老師，還一起找老師對峙，然而老師不相信他。
因為大家都知道蘇鬧家裏窮。
最後是蘇成寶出來作證，說他一直和蘇鬧在一起玩，蘇鬧沒偷錢，這件事才算不了了之。
小恩大報。
吳雷最終也落了個相同的結局，吃喝拉撒，一輩子都得讓人伺候著。
可這個結局，是蘇鬧用十幾年的自由，換給蘇成寶的。
她該怎麽做，才能避免悲劇重演。
...
九十年代中期，雖然照相館仍是大多數人拍攝結婚照的選擇，但個別城市已經出現婚紗影樓。
河市古城樓下就有一家，蘇秀之前打聽過，這邊的租金嚇死人。
蘇秀跟著季斌走進去，影樓老板迎上來和他打招呼，“季先生。”
老板看著四十多歲的樣子，梳著背頭小辮，戴著圓框眼鏡，穿著得體的西裝皮鞋。
文藝氣質十足。
蘇秀好奇，偷看了他兩眼，唐圖南對上她的視線，衝她點頭微笑。
趁著蘇秀去化妝做造型的功夫，季斌走出影樓點了根煙。
“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季先生。”
唐圖南與季斌站在影樓門口，古城樓街人來人往，兩人出眾的外貌引得路人頻頻看過來。
季斌吐出一口煙，“我也沒想到，能在婚紗影樓遇見唐攝像師。”
唐圖南淺笑道，“也不算轉行吧，再說能給季先生拍婚紗照，是我的榮幸。”
至於其他，兩人沒再深聊。
一根煙抽完，季斌走回化妝間，他坐到後麵沙發上，雙腿敞開。
整個人透著一股懶散的隨意。
蘇秀正在做頭發，頭發全部挽起來，露出纖細修長的脖頸，耳垂小巧圓潤。
她前邊是一麵大鏡子，身後背景一覽無餘。
一道視線避無可避，起初她還有點臉熱，可被人盯得久了，渾身不自在。
蘇秀索性瞪回去，眼波流轉，卻是別有一番風情。
季斌嘴角勾了個弧度，垂下眼皮不再看她。
待造型做完，換上婚紗，兩人便可以拍照了。
蘇秀提著裙擺走到背景布前，本來今天有外景拍攝的，但她嫌麻煩，又不是真結婚，搞得那麽累，遂取消了。
季斌跟在她後麵，怕踩到她的裙子，兩人離得有點遠。
“哎呀。”蘇秀低頭看了眼。
季斌快步走過來，“怎麽了？”
“膠帶開了。”這雙鞋子她穿著有些大，工作人員便給她腳上貼了膠布。
季斌聞言單膝跪下，掀起裙擺一角，第一眼卻是落在她的腳踝上。
纖細白嫩，他一手就能握住。
眼睛往下移，鞋子上的膠布已經翻開，他把膠布撕了下來。
隱約可見腳後跟上的磨痕。
季斌的手掌突然握住蘇秀的腳腕，他手上有繭，觸感粗糙，磨得蘇秀腳腕皮膚激起陣陣顫栗。
她下意識想掙脫，季斌已經把她的鞋子脫下來。
他起身對唐圖南說，“鞋子拿走吧。”
“那全身照...”
“不拍了。”
唐圖南點點頭，讓工作人員把鞋子收走。
蘇秀光腳踩在地上，她悄悄把剛才季斌握過的那隻腳抬起，不自在地往小腿上蹭了蹭。
她總覺得上麵還留有他手上的餘溫...
拍攝接近尾聲時，季斌突然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那個朋友你也見過，她家裏出了點急事，需要馬上趕回去，我先開車送她回去，沒拍完的咱下次再拍，好嗎？”
其實沒有繼續拍的必要了。
蘇秀沒說什麽，隻點了點頭。
轉天，蘇秀把蘇成寶叫來河市，讓他順便把蘇鬧也叫來。
三人往田稻的摩托車店走，蘇成寶拉著她快走幾步，滿臉不樂意道，“你什麽時候和他勾搭上了？”
蘇成寶以為她和蘇鬧有情況，死活不同意，“一沒錢二沒正經工作，他不行！”
蘇秀拍了下他的肩膀，“說什麽呢，把你們叫來是有正經事談。”
蘇成寶不相信，三姐和他倆有什麽正經事可談的。
三人來到田稻的代售點，等著試駕的人很多，不大的門臉房都快擠滿了。
門臉房後院是試駕的場地，周圍用輪胎固定當做防撞牆，有人正在裏麵試駕。
田稻站在防撞牆外盯著場地，隱約聽見蘇秀的聲音，他扭頭看去，果然在人群中發現了她的身影。
田稻朝她揮了揮手，穿過人群走過去。
“姐，咱得招人了。”
訂單一張一張的出，可他根本抽不出時間去廠子拉貨。
摩托車實在太好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