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卑又瘋狂
“兔子?去去去!”俞姣姣的眼睛亮起來。
當她看到還有一隻純白色的兔子幼崽時,這種快樂之情達到了滿值。
它的鼻尖是粉色的耶!俞姣姣小心地想要摸一下,小兔子卻害怕地躲了。
“這隻幼崽生來就體弱,我特意給它找了一些藥草。”問心說著,將手中的藥草遞給俞姣姣,“你喂它吧。”
小兔子真的湊過來把草吃了,小小的三瓣嘴一動一動的,俞姣姣也順利摸到了它柔軟的耳朵。
她興奮地向寄奴說:“我最喜歡可愛又毛茸茸的幼崽了!”
寄奴看了看自己粗粗大大的肢體和蜜色的皮膚,不可愛,也不幼崽,甚至不白。
他又看著俞姣姣那雙清澈的眼眸,如果不是自己糾纏,她可能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吧。
惡劣的想法充斥在腦海,待事成之後,他要把她關起來,讓她每天隻能看見自己,任他求索。
而俞姣姣已經給這隻小白兔起好了名字:“就叫糯米團吧。”
她突然抬手揉了揉寄奴毛刺刺的黑發:“我們寄奴雖然很大一隻,但也算得上毛茸茸呢!”
那些不可告人的陰鬱想法瞬間煙消雲散,寄奴像一隻被馴化的狗,看著這隻愚蠢的兔子,也覺得順眼了幾分。
可愛,像姣姣。
因為蹲著怕弄髒裙擺,俞姣姣將裙子稍微抻起來了一點,細白的腳腕若隱若現。
“俞施主,你的腳腕怎麽了?”問心突然問。
在俞姣姣看不到的位置,他與寄奴對視,雙方的目光互相帶著審視。
俞姣姣能用炫耀的語氣說“這是寄奴徒手捏出來的,是不是很圓”嗎?當然不能。
她隻能往下拉了拉裙擺,遮掩道:“大概是不小心撞到了。”
隨後她對著問心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飛速結束話題:“不過還好你送了我藥膏,塗一塗就好啦!”
問心避開寄奴的目光,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是嗎?”
他的語氣更溫和了:“能幫到你,我很高興。”
寄奴突然起身抱起俞姣姣,頭也不回地朝廂房走去。
俞姣姣已經習慣了寄奴的間歇性發瘋,窩在他懷裏,頑強地伸出一隻手朝問心告別。
寄奴把她往下顛了顛,這下俞姣姣連手都露不出來了。
回到房間,寄奴繼續拿起針線,手指翻動,一個下午刺繡便初具雛形。
俞姣姣看過去,居然是一朵雙頭並蒂蓮,手藝還不錯。
她十分高興,正語氣誇張地哄著寄奴,敲門聲響了起來,是江逸舟。
“姣姣,我來接你吃飯。”
俞姣姣一個驚慌,動作極快地把刺繡搶到自己手裏,上麵的針卻不小心劃到了寄奴的手指。
紅色的血珠冒了出來,帶著濃厚的草藥味。
指尖上的一點紅,突然變得格外具有吸引力,俞姣姣像是被妖怪迷惑了神誌,不由自主地湊過去。
好香,她整個身體都在渴求這個味道,連骨頭都急迫得隱隱發痛。
沒有人能拒絕藥人。
尤其是這個藥人主動捧起指尖,遞到了她嘴邊。
俞姣姣用盡了全部的克製力才終於打開寄奴的手,踉蹌著推開門。
她扶住了江逸舟的胳膊,怕他發現寄奴的秘密,拉著他直接向外走。
冷風透過半掩的門卷進來,寄奴看著指尖上的那滴血,笑得無聲又癲狂,伸出舌尖,將它舔掉。
惡心,肮髒,令人作嘔。
他毫不留情地評價著口中的味道。
他自虐般拿起桌子上的酸棗糕,一口接一口地吞咽著。
太甜了,實在是太甜了,他一生中隻吃過一次糖,卻給他的餘生帶來了無盡的苦。
他又控製不住地吐了出來,夜幕降臨,黑暗侵蝕著他的身體。
卻有人推開門,急促地跑了進來。
是俞姣姣,她喘著氣,手上還拎著一個食盒。
她比預料中回來的早太多,寄奴還沒來得及收拾情緒。
黑燈瞎火的,借著朦朧的月光,俞姣姣差點嚇尿:“寄奴,你吐血了?”
把油燈點亮後,她才看清這是一地的酸棗糕。
她輕輕拍著寄奴的後背,將他扶起來:“我把飯帶回來了,我們一起吃。”
她拿起寄奴的手指,上麵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但還是用傷藥認真塗抹了一遍。
“下次我會更早回來的,你不要亂吃東西。”
二人手指觸碰,產生了奇異的麻癢感。
“好不好嘛?”俞姣姣最後問。
寄奴終於有所行動,他動作凶狠地用寬大的手掌摩挲著俞姣姣的後頸,直到那一塊皮膚泛紅,算作無聲的回答。
晃動的燭火中,他的影子照在牆上,像一隻按壓住了他心愛雌獸的惡狼。
吃過飯,俞姣姣催寄奴回去休息,自己則是一直等到深夜,才悄悄溜了出去。
白天她和小沙彌永安打聽了問心的日程,他上午接診,下午去藥園,晚上再一直誦經到深夜。
俞姣姣一邊感歎他苦行僧般的生活,一邊決心做一回田螺姑娘,在夜間悄悄給他挑滿水,等他發現一定很感動。
她非常實誠地拿了一個大木桶,走了幾步,被突然出現的寄奴嚇了一跳。
寄奴剛才站在樹下,俞姣姣根本沒發現他。
他沉默地單手拿過俞姣姣的桶,另一隻手牽起她,朝後山的溪水走去。
今夜月光朦朧,佛寺寂靜清幽,寄奴緊緊地握住俞姣姣的手。
婆娑樹影下,暗香縈繞中,寄奴終於發現,原來春天已經到了。
剛到溪邊,俞姣姣便看到一人背對著他們,拿布巾擦拭著身體。
恰好遮擋月光的烏雲飄散,月光皎潔,俞姣姣看清那人正是問心。
露出溪水的上半身在月光下白得發光,兩片肩胛骨漂亮得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
俞姣姣身上的香氣一瞬間濃鬱起來,她仿佛看到了森林中的精靈。
寄奴自然察覺到了,他毫不留情地舉起木桶,扣到了俞姣姣頭上。
俞姣姣:快樂消失jpg.
“是誰?”問心聽到聲音,轉過頭來。
俞姣姣頂著桶,把寄奴往前推了推。
沒推動。
問心看著麵前的沒頭腦與不高興組合,大大方方地穿上衣服,順便幫二人解圍:“是來打水嗎?那小僧先行一步。”
等他走遠後,寄奴終於拿下俞姣姣頭上的桶,接滿了水。
隻是回去時,當俞姣姣讓寄奴帶著她往藥園的方向走時,寄奴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似乎才明白俞姣姣是要給問心送水。
他冷靜地把桶裏的水潑到牆根,然後舉著俞姣姣的咯吱窩,把她塞進了桶裏,隻露出一個頭。
隨後就這麽抱著桶和桶裏的俞姣姣,把她送回了房間。
試圖成為田螺姑娘的第一天,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