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罾蹦鯉魚
另一邊，蕭融墨在翻看著萬東收集到的資料。
“萬大哥，關於皇帝不是四皇子生父的傳言，最初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萬東回答：“這一切還要從上個月皇帝祭天說起。國師杜仲夜觀天象，觀測到流星隕落，天象奇變。得到龍非五爪的天機。”
“龍非五爪……”蕭融墨沉吟，“自古五爪為真龍天子，龍非五爪，就是說皇帝如今的兒子中有人不是他的親生骨肉。但麗妃自入宮起深受皇帝寵愛，皇帝怎麽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皇帝並沒有懷疑麗妃，相反地，開始他調查了所有人，唯獨沒有調查麗妃。因為後宮如果出現奸情，多半是不受寵的妃子，因被皇帝冷落又不甘寂寞才與旁人私通。”
萬東回答道：“麗妃從進宮後十餘年享受皇帝獨寵，她沒有理由與他人私通。直到靈隱寺的如霧禪師圓寂……”
“什麽？如霧禪師圓寂了？”這個消息讓蕭融墨感到吃驚，如霧號稱是靈隱寺建寺數百年來最年輕的主持，今年不過四十出頭，怎就早早圓寂了？
“如霧禪師的死因是什麽？”
萬東回答：“他是被震碎心脈而死的，死時他就在自己的臥房裏，麵北朝南地打坐，手裏緊緊捏著一幅畫，畫上麵是一條墨跡未幹的四爪龍，聽寺內的僧人說，那畫正是如霧禪師的筆跡。”
蕭融墨口中喃喃道：“五爪為龍，四爪為蟒，親王的袍子上才能繡有蟒紋，如霧禪師的意思是，那個不是他親生骨肉的皇子是宮中妃子和王爺所生？”
萬東點點頭：“原本這畫也沒什麽，但它就出現在國師觀星像的三天以後，而且當時皇帝正要去靈隱寺祈福，如果如霧禪師沒有圓寂，他將在轉過天親自接待皇帝。”
“也就是說，如果如霧禪師想，他的那幅畫可以在轉天親自交給皇帝，但他卻偏偏在頭天晚上死了。”蕭融墨皺著眉，“如霧禪師的武功雖然隻算二流，但靈隱寺僧人眾多，想悄無聲息地進入他的房間，殺人後再偷偷離開，絕非易事。”
“你說得不錯，皇帝知道如霧禪師的死訊勃然大怒，當即派人調查，將當晚所有進出過如霧禪師房間的僧人都審問個遍，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
“如果寺內僧人不是凶手，那很有可能是專業的殺手被買凶殺人，能夠請得起這麽厲害的殺手，雇主也是下了血本了。”
皇帝在得到那幅四爪龍的畫後沒有將此事對外聲張，而是秘密派我來雲州調查，因為他後宮所有的嬪妃中，隻有麗妃是晉王獻給皇帝的賀禮，如果說如霧禪師的四爪龍指的是親王，那就隻可能是晉王了。
“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蕭融墨說道，“麗妃是晉王二十年前送進宮的，如果想知道二十年前她與晉王有什麽關係，必須找到當年晉王府上的舊人。”
蕭融墨的話給一籌莫展的萬東指了一條明路，他一拍腦門兒，大喝一聲：“兄弟你說得有道理啊！我怎麽沒想到。好，我這就派人去找當時在晉王府上當差的人。”
蕭融墨補充道：“最好找如今已不在府上的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若還在府上賣命，恐怕提供的消息可信度不高。”
萬東點點頭：“這個我明白，包在我身上。”
轉過天中午，雲來樓外鑼鼓喧天，熱鬧非凡，雲來樓正式開張，作為掌櫃的顏蓁蓁特意打七折三天，折扣的牌子一掛上，百姓們紛紛踏破門檻，湧進雲來樓。
一進來就看到一個大木盆，盆裏是十來條遊來遊去的鯉魚，店小二站在木盆旁，扯著嗓子喊道：“活魚現宰～現殺現做～”
“活魚啊，這個店裏居然有活魚……”
“想不到咱們花城還能有活魚賣，這些魚是從哪兒弄來的？”
“你們買不買？不買讓一讓，小二，給我挑一條大的！”
顏蓁蓁待在廚房，看著一條條被送進來的鯉魚，擼起袖子將鯉魚去鱗、鰓、內髒後洗淨，貼著中刺兩側割斷軟刺，再在大刺中利兩刀，在頭底部劈一刀，使魚頭和魚腹向兩側敞開，脊背朝上，伏臥盤中。
隨後起鍋將油燒熱，把魚緩緩放入熱油中炸至酥香時撈起，伏臥盤中，最後將肉湯加調料調成糖醋汁勾芡，淋在炸好的魚身上，一道酸甜可口，香味四溢的罾蹦鯉魚就做好了。
端盤上桌，花城百姓紛紛被這道造型精美如魚躍龍門，口味又酸甜酥脆的菜肴折服，僅僅一個中午的時間，所有的魚全部賣完了，累得顏蓁蓁腰酸背痛，癱倒在椅子上懶得動一下。
“累壞了吧？”蕭融墨端來一杯上好的西湖龍井，放在她的身旁。
如今在花城，蕭融墨不再靠輪椅掩飾，所以進出都是自行走路，何氏問起的時候，就說是被範神醫治好了腿，她也沒有懷疑。
想到範神醫，顏蓁蓁左右看看，奇怪地問：“阿墨，師父呢？怎麽沒看見他？”
在顏蓁蓁的印象裏，範統隻會出現在兩個地方，要麽在飯館，要麽在醫館。現在正是午飯時間，他應該不會去醫館才對。
蕭融墨指了指後院的涼椅。
顏蓁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見範統正翹著二郎腿躺在涼椅上，感受到兩個人投來的目光，哼了一聲，轉過身背對著他們。
“呦～這是怎麽了？”麵對耍性子的範神醫，顏蓁蓁哭笑不得，都說老小孩，一點兒都不假，於是故意抬高聲音問道，“誰這麽大的膽子，敢惹我們範大神醫生氣啊。”
蕭融墨聽後嗤笑一聲，小聲說道：“範神醫剛剛說了，門口木桶裏那麽多條魚，沒有一條是給他留的，他還沒嚐過那罾蹦鯉魚是什麽味兒呢。”
“哎呀！”顏蓁蓁恍然大悟，那個惹範神醫生氣的大膽賊子竟然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