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著火
夜晚的風，敲打著窗欞，夾雜著一絲焦味。
蕭融墨鼻翼**幾下，皺眉道：“哪裏燒焦了？”
清風也聞到氣味，對蕭融墨說道：“公子，我出去看看。”
他走出房間，看到顏蓁蓁住的屋子旁的草垛上冒起了黑煙，還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火苗。
“糟了！著火了！”
清風一邊從院子裏的水井打水撲火，一邊大喊：
“著火了！屋子裏麵的人快點出來！”
何氏正在給糯糯喂奶，聽到喊聲急忙穿好衣服，但風很快卷著火星點燃房子四周，等何氏穿好衣服，抱起糯糯，門口已經被大火封住了。
“救……咳咳！救命！”
何氏被濃煙嗆得睜不開眼，用手帕捂住口鼻大聲呼救道：
“外麵有沒有啊！救救我們！”
這時，住在前麵的張嬸一家也看到了火光，急急忙忙端著水前來救火。
蕭融墨推著輪椅繞道何氏所住的房子後麵，打算從上風口尋找突破口救人，遠遠地看到一個灰色的人影。
“你在做什麽？！”
蕭融墨低喝一聲，嚇得那人一個激靈，倉皇轉身，手中還拿著點燃的火折子。
那人正是顏存，他本是來顏蓁蓁家收這個月十文的月錢，但見她家院子裏滿是草料，門前的田地也長勢喜人，自從分家後，她好像帶走了顏家所有的運氣，小日子愈發滋潤。
又想起他們一家屢次三番設計陷害顏蓁蓁無果，咽不下這口惡氣，竟然動了殺心，趁著今夜有風，偷偷將她家的草垛點燃，企圖讓她們母女三人葬身火海。
隻是沒有想到她們家裏居然會有男人。
“你是誰？”
顏存慌張地看著眼前坐在輪椅上的男子。
蕭融墨麵若冰霜地盯著他手中的火折子，冷聲說道：“我的身份不是你配問的，說，是不是你放的火？”
顏存深知，縱火殺人是死罪，若是眼前人將他供出去，那他就是死路一條了。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顏存指著蕭融墨大罵：“顏蓁蓁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丫頭，居然在家裏養起了野男人，還說什麽要為父親守孝三年，呸！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送這個不孝女去見她爹！”
麵對蕭融墨的質問，顏存為了掩蓋心虛，表現得異常暴躁。
看著他身下的輪椅，顏存心中已掠過數十種念頭，如果自己將這個腿不能行的人殺死，再將他推入火海之中，就算被發現了也不過是一具燒焦的屍體，根本查不出真正的死因。
這樣想著，顏存從身後拔出鐮刀，麵目猙獰地向蕭融墨走過去：
“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蕭融墨麵對那閃著寒光的鐮刀絲毫不畏懼，眉毛一挑，譏笑道：“怎麽？你想殺我滅口嗎？”
顏存不再說話，揮舞鐮刀向蕭融墨的頭劈去，蕭融墨卻不慌不忙地微微側頭，抬手打上顏存的手腕。
他的手指勻稱修長，連一點死皮都沒有，看上去纖弱的隻能拿起毛筆做一些傷春悲秋的詩句，一打之下卻令顏存那打過獵、種過地的手無法握住鐮刀。
那鐮刀脫手而出，飛到旁邊的樹幹上牢牢釘住。
隨後，蕭融墨抬起一腳，直踢顏存心頭，他整個人向後飛了三、四米遠，倒在地上手捂胸口站不起身，一臉詫異地盯著蕭融墨：“你、你的腿……”
蕭融墨不再偽裝，抬腳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顏存這才發現，他以為的雙腳不能行的廢人居然比自己高出一頭有餘。
“我本不想取你性命。”蕭融墨看向顏存的眼神平靜而深沉，卻透著令人肝膽生寒的蕭煞之氣。
“但是，你既然洞悉了我的秘密，就不能再留你在世上了。”
顏存嚇破了膽，癱坐在地上節節後退，聲音顫抖地央求道：“我、我不會說的、我什麽都不會說！大俠、大俠饒命！”
蕭融墨麵對哀求，不為所動，隻是淡淡地說：“能絕對保守秘密的人隻有一種，那就是死人，我不想冒這個險，所以，你必須死。”
話音剛落，身影一閃已到顏存身旁，在他雙目圓睜、一臉驚恐中，抬手卡住他的喉嚨用力一捏，生生掰斷了顏存的頸椎。
蕭融墨將顏存的屍體揣進火海，在聽到何氏愈發虛弱的呼救聲和嬰孩的哭聲後，猶豫一下，還是踢倒了被燒得搖搖欲墜的牆板，跑進了房間。
此時，何氏已經被濃煙嗆得昏了過去，她的身體呈弓形，身下是毫發無傷的糯糯在哇哇大哭著。
蕭融墨跑過去，一把抱起糯糯，又將何氏扛在了肩上，正要走出門，聽到外麵傳來喊聲：
“別攔著我！讓我進去，我娘和妹妹還在裏麵！”
顏蓁蓁回來了。
此時，她看到漫天大火，不顧張嬸與清風的阻攔，毅然衝進了火場。
雖然她救人心切，也不是頭腦一熱就衝了進來，剛剛進入火場，她就從空間喚出了防火毯披在了身上。
防火毯有效地阻斷了外麵的大火，她向前走了幾步，就看到何氏和糯糯就倒在了門口一處通風的位置。
眾所周知，火災中很少有人是真正被燒死的，大多數遇難者死於一氧化碳中毒，而何氏與糯糯所在的位置，能夠最大限度地保證她們的氧氣充足。
顏蓁蓁懸著的一顆心稍稍平穩，她跑過去，將糯糯抱起來，關切地問：“糯糯你沒事吧？”
“我沒事。”糯糯雖然隻是小小嬰孩，但她的身體裏卻有著成熟的靈魂，剛剛的大哭隻是為了求救，等到顏蓁蓁來了後，她立刻停止了哭泣。
顏蓁蓁抬手去掐何氏的人中，在她吃痛後幽幽轉醒，看到眼前顏蓁蓁，大哭道：“蓁蓁！你怎麽也進來了？完了，咱們娘兒仨要葬身火海了！”
“娘，放心，我是來救你們的，咱們誰都死不了。”顏蓁蓁拍著何氏的肩膀安慰，用防火毯將她也裹在其中。
“咱們一起出去吧。”
顏蓁蓁扶著何氏，何氏懷裏抱著糯糯，三個人在防火毯的保護下平安離開火場。
看著被燒毀的房子，何氏跌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張嬸在她身邊安慰，顏蓁蓁看著好好的房子漸漸成了灰燼，眼神中漸漸布上殺氣。
她明白，不會無緣無故地著火，這件事一定是人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