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陰陽花

顏蓁蓁將蘑菇帶回了空間。

這種分分鍾要人命的劇毒她是不敢往家裏拿的。

隨後她又打了靈泉水到木桶裏,加熱後痛痛快快的泡個澡,當微燙的泉水包裹住肌膚的時候,一身的疲憊瞬間煙消雲散。

前世她糙慣了,不會在意身上的挫傷劃痕,當她看到胳膊上被樹枝劃出的細痕漸漸痊愈,自言自語道:

“這水的治愈效果真神奇。不知道用在蕭融墨身上能不能奏效。”

她雖用喪屍骨培育出可以與“鴛鴦鍋”相克的蘑菇,但以毒攻毒的前提是中毒者的身體可以同時承受兩種劇毒帶來的損傷。

顏蓁蓁想著蕭融墨半身癱瘓的身體發愁。

相較於惋惜一副秀色可餐的皮囊的銷毀,她更擔心的是如果蕭融墨死了,自己找誰要錢去。

當顏蓁蓁收拾好離開空間,天已經微亮,精神飽滿的她拿著鐵盒告別了何氏和糯糯,來到雲來樓。

薛掌櫃站在門口正焦急的左顧右盼,看到顏蓁蓁像是見到救星般迎上來:“顏娘子,你可算是來了!”

看著薛掌櫃滿頭大汗的樣子,顏蓁蓁皺了皺眉頭:“蕭融墨怎麽樣了?”

“他昨晚又吐了三次血。”

“快帶我去!”

顏蓁蓁跟著薛掌櫃來到三樓蕭融墨的房間,沒進門就聽到裏麵傳出的壓抑的咳嗽聲。

她走進房間,小心翼翼的拿出紅色蘑菇,又拿出一把匕首,在守在門口的青衫侍從警惕的注視下將蘑菇切成一片一片。

“這蘑菇……有毒嗎?”

一個青衫侍從試探的問。

“見血封喉的劇毒。”顏蓁蓁回答,“沒聽過紅傘傘,白點點,吃完之後躺板板嗎?”

青衫侍從一時語塞,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擺弄毒藥,這女人當真大膽。

“你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什麽時候開始催熟陰陽花?”

薛掌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蕭融墨若是他看著長大的,什麽脾性他清楚得很。

與其見他這般隱忍壓抑,薛掌櫃寧可讚同他的做法,放手一搏。

“我還需要一個泡澡的木桶。”顏蓁蓁回答,“將所有的藥材放進木桶裏。”

青衫侍從依言照做,隨後顏蓁蓁讓他們都退下,運用精神力將空間中的靈泉水喚出,清澈的泉水從她的指尖緩緩流入木桶,到木桶五分滿的時候,她對蕭融墨說:“我需要你脫了衣服,泡進木桶。”

隨後又急忙補充:“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回避一下。”

蕭融墨抬眸,汗涔涔的慘白臉龐露出一絲不解:“我為什麽要不好意思?”

這句話把顏蓁蓁問懵了,這個時代的人這麽開放嗎?

蕭融墨支撐著坐起身子,將雙手一攤,對著顏蓁蓁淡淡的說:“更衣吧。”

即使這般虛弱也掩不住骨子裏的從容優雅。

但是……

為什麽讓她更衣?!

要知道,她前世到死都是母胎單身,從沒碰過男人,現在讓她給男人脫衣服?

看著蕭融墨挺拔的身形和衣領處若隱若現的胸肌,顏蓁蓁沒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蕭融墨不知道顏蓁蓁的心思,等了半天不見她過來,微微皺眉:“怎麽站著不動?”

顏蓁蓁下了極大的決心走過去,手指微顫的解開蕭融墨的外袍,隨著飽滿的肌肉線條映入眼簾,她心中不禁感歎:

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他的胸前有一道“米”字型傷口,皮肉外翻,呈紫黑色。

顏蓁蓁想:他所中的毒恐怕就是拜這個傷口所賜。

因為蕭融墨雙腿不便,顏蓁蓁將他的手臂搭在肩膀將他扶起,發現他竟比自己高出半頭。

“你的腿傷了不久吧?”顏蓁蓁試探性的問。

蕭融墨濃密睫毛掩蓋下的眸子裏閃過警惕,語氣卻很淡定:

“為什麽這麽問?”

“先天殘疾,腿部發育不良,上半身與腿的比例不會這麽好。而且你雙腿勻稱,說明肌肉並沒有萎縮,可見你坐輪椅的時間並不長。”

“想不到你還懂醫術。”

“隻是常識罷了。”

顏蓁蓁扶著隻穿著褻褲的蕭融墨坐進浴桶,這時薛掌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顏娘子,我把陰陽花拿來了。”

顏蓁蓁讓薛掌櫃進來,從他手裏的托盤上拿過一朵花放進木桶中,將蕭融墨將手臂放在紅白雙色的花芯上。

在靈泉水的滋潤下,雙色的花芯躍躍欲試的生長,長出一條條發絲般的藤蔓纏繞上蕭融墨的手臂。

“太好了!紅色的藤蔓長得快!”

薛掌櫃高興的叫出來。

紅色的藤蔓已攀上蕭融墨的大臂,而白色的剛剛到他的手肘。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啊!”

薛掌櫃雙手合十,口中念叨,一旁的顏蓁蓁卻依舊麵色凝重。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麽。

眼見紅色藤蔓蔓延至脖子,卻忽的變淺,由正紅色變成了粉紅色。

“糟了。”

顏蓁蓁低語一聲,忙把一片蘑菇切片塞入蕭融墨手中。

“怎、怎麽……”

薛掌櫃話音未落,紅色的藤蔓瞬間變白,像是索命的白綾緊緊纏上蕭融墨的脖子。

“怎麽會這樣?!”

薛掌櫃的聲音中透著絕望,這個年輕人受了這麽多苦難,忍辱負重至今,難道真的要命喪今日嗎?

蕭融墨的嘴唇很快變成了醬紫色,眼下也泛著烏青,額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發絲滴下。

兩種毒素在體內交鋒,痛苦噬心蝕骨,但蕭融墨始終一聲不吭,閉上雙眼,表情如睡著般平靜。

連從喪屍堆裏爬出來的顏蓁蓁都不禁思量:怎樣的過往才能將一個人訓練得這般隱忍。

顏蓁蓁從旁邊桌子上拿起剪刀剪短纏在蕭融墨身上的藤蔓,催促薛掌櫃:

“下一朵!”

薛掌櫃不敢耽擱,急忙將第二朵陰陽花放入浴桶中。

半紅半白的藤蔓競相生長,蕭融墨的身體則篩糠般不停的顫抖。

顏蓁蓁用手帕蘸取浴桶中的靈泉水擦在他身上,忽然,蕭融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勻稱纖細的手指似有千斤力,將她白藕般的玉腕捏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