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公的祝福
她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猜測——
落魄總裁和他的影帝好友，兩人肝膽相照互相成就！
或者，不會是，當紅影帝和他不能言說的同**人！
正當她躊躇之際，宋廷安終於開口了，他笑眯眯道：
“嫂子，你終於回來了。”
……
簡約寬闊的客廳裏，溫知瑤坐在沙發上接受著傅宴深弟弟審視的目光，她大大方方地回視微笑，想起自己剛才無厘頭的猜測一陣尷尬。
“嫂子，你是被迫嫁給哥哥的吧？”
宋廷安絲毫不客氣，玩笑般的言語中攻擊性十足。
“當然不是。”溫知瑤神色認真地搖頭，“我是自願嫁給他的。”
“那麽你喜歡我哥哪一點呢？”宋廷安歪頭問道。
溫知瑤沉默了一瞬，大腦飛速運轉，掰著手指頭想找出些優點。傅宴深這個人既不溫柔，也不體貼，還有潔癖。
雖然沒有錢，仇家卻很多。
心狠手辣，手段高超這聽起來也不像誇人的話。
除了宋廷安在等她回答，連傅宴深的眼神也向她看了過來。
他湊什麽熱鬧！
沒有辦法，溫知瑤硬著頭皮開口道：“我……我喜歡他長得帥。”
話一出口，她根本不敢去看傅宴深的臉色，隻覺得房間裏似乎突然降了幾度，讓她有點冷得打寒顫。
“還喜歡他……那個，心地善良。”她找補道。
宋廷安一口茶噴了出來，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樓梯處微響，保姆扶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緩緩拾階而下，老人手裏拄著一根龍頭拐杖，正不太讚同地望著客廳。
“臭小子，不許對你嫂子耍貧嘴，這樣成何體統！”
宋廷安舉起手來做投降狀，無辜道：“外公，嫂子喜歡我哥心地善良。”
老人生氣地又敲了敲龍頭杖，罵道：“那說明你嫂子有眼光，能透過表象看本質。”
傅宴深也淡淡開口：“我善不善良，你難道不清楚嗎？”
宋廷安立刻坐得端正，變臉速度之快讓溫知瑤歎為觀止。
“我哥那當然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小動物見了他都得唱歌。”他嘖嘖搖頭道，“她還喜歡我哥長得帥，我剛才給她開門，她看得那叫一個目不轉睛。”
“以後等我哥年老色衰了，那可全完了。”
溫知瑤報警雷達響起，挪動著離傅宴深遠了一點，企圖與他拉開距離。
“不好意思，第一次見到活的明星，一時有些失態，大家見笑了。”
傅宴深瞥了一眼越離越遠，快要坐到角落裏去的女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邊一扯。
“啊！”
溫知瑤心髒驟停，沒坐穩跌倒在傅宴深懷裏，掙紮了兩下沒爬起來，等再抬頭，男人的身影已經壓下來，溫熱的呼吸近在眼前。
她緊張地閉上眼，半天卻沒有事都沒有發生，等她睜開眼，隻看到對麵兩人一臉八卦的表情和悠閑喝茶的傅宴深。
溫知瑤：“……？”
“你頭發上有一點毛線纖維，我哥幫你拿掉了。”宋廷安好心解釋。
“你在等什麽呢？”他繼續火上澆油，戲謔道。
溫知瑤恨恨地瞪了一眼傅宴深，但耳根的粉紅色卻久久未消。
老爺子美滋滋看夠了八卦，心裏對這個孫媳婦滿意得很，摸著胡子笑眯眯開口道：
“看你們感情這麽好，我也就放心了。”
“宴深爸媽去得早，從小就是這麽個悶脾氣，你以後多擔待。”
溫知瑤連連點頭，隻覺得哪裏不對，一時間又沒找到漏洞。
宋廷安也覺察到，麵露尷尬，小聲提醒：“外公，爸媽確實是在一次車禍中過世的，但傅先生現在還在世呢。”
“他和死了有什麽區別？”老爺子不屑地哼哼幾聲，怒斥道。“別讓我再看見他，再讓我看見他，我打得他頭破血流！”
眼見他動氣，宋廷安忙安撫一通，老爺子才平息下來，又望著傅宴深喜笑顏開：“唉，這麽些年，你也沒往家裏帶回過女孩子，我就怕你有難言之隱！”
“什麽難言之隱？”溫知瑤找到報複的好機會，唯恐天下不亂地追問道。
傅宴深呼吸一滯，帶著幾分無奈開口：“外公，你想到哪裏去了？”
老爺子嗬嗬笑著，聲音洪亮道：“可急死我這個老頭子了，我就怕他喜歡男的，不敢跟我開口說啊！”
此話一出，除了老爺子還在興致高漲地數落傅宴深，其他人都屏息凝神，恨不得立刻隱身從客廳裏消失，免得傅宴深拿外公沒辦法，把仇都記到他們身上。
吃過晚飯，外公又拉住知瑤的手噓寒問暖講了半天，最後顫巍巍從頂櫃裏拿出一個木盒子。
木盒打開，裏麵竟是一套鳳冠頭飾。
老爺子拿起一支鳳凰發簪，年老消瘦的手指緩緩撫摸著。
“這是你外婆嫁給我的時候戴著的，就戴過那一回，就跟寶貝似的收起來了，說以後傳給女兒，女兒再傳給女兒，代代相傳下去。”
他歎了口氣，剛剛還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時也渾濁模糊起來。
“可惜女兒命不好，早早就找她去了。就剩我一個老頭子，現在把它們都傳給你吧。”
他把盒子交到溫知瑤手裏，知瑤卻覺得這份禮物太貴重，有些坐立難安，遲遲沒說出話。
傅宴深靠近，輕輕向前推了他的手臂，低聲道，“你既然已經是我太太，外公給你便收著。”
外公拍拍知瑤的手，意識她不用緊張，才開口繼續說道。
“你外婆年輕時候的風姿，在我心裏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比得上。即便她後來老了，病了，但是在我眼裏，她每一條皺紋，每一次咳嗽，還是特別的美。能跟她相識相愛一輩子，就是讓我現在立刻閉眼，我也願意，因為我知道，她在底下等著我呢！”
老爺子說著，眼睛裏的溫柔和幸福讓人動容。
“外婆一定特別愛您。”溫知瑤紅著眼眶，輕輕道。
“很愛。”外公認真的點頭肯定，又不服輸地笑了。“但是沒有我這麽愛她。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
“你們現在年輕，有些時候說話做事衝動，難免傷了對方的心。但你們既然已經成了夫妻，就是選定了對方是能攜手進退，共度一生的人，就要互相體諒，互相照顧才好。”
“老輩子的話，我知道你們不愛聽，但是現在人太浮躁，你們得守住自己的心。在我們家，就得一生一世一雙人，不然以後死了，都沒臉去見親人。”
溫知瑤鄭重地收起盒子，和老爺子誠懇地保證：“我知道了外公，我一定會和宴深相互照拂，好好走下去的。”
老人得到滿意的回答，拍了拍傅宴深的肩膀。
情緒的劇烈起伏讓外公疲憊不堪，他強撐著精神又坐了一會兒，便體力不支，昏昏欲睡起來，最終被宋廷安好言相勸著送回了房間安寢。
溫知瑤沉浸在外公外婆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裏，不經意看到傅宴深冷淡的神色，忽地猶如被一盆冷水澆在了頭上。
“這套鳳冠還你，你好好收起來。”她垂著眼簾把箱子往旁邊推了推，沒注意到男人眼中不悅神色。
令人窒息的沉默讓溫知瑤喘不過氣，她拚命克製著自己奪路而逃的衝動，半晌終於聽到傅宴深的回答。
“你先收著，回去再說。”傅宴深聲音冷得像一塊冰，頓了頓又道，“不然外公看見了傷心。”
溫知瑤點頭，神色複雜地看著拿回手中的木盒。
她和傅宴深的婚姻本來就是陰差陽錯，各取所需，被奇怪的平衡點堪堪維持。
他們這段開端就不太美好，不被祝福的婚姻，真的能像外公外婆那樣圓滿的收場嗎？
如果不圓滿，是不是至少可以體麵，
她真的可以有所期待嗎？
回到客廳的宋廷安看著氣氛不對，絞盡腦汁想說點什麽，好正式結束這場會麵。
他輕咳兩聲，準備尬唱一首難忘今宵。
門鈴聲響起，保姆匆匆走來：“喬小姐來了。”
宋廷安一愣，神色再次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哥，來砸場子的來了，不得出去迎接一下？”